第二百七十八話 逝去的記憶
櫻滿集還記得,那是剛來到次元戰爭的時候——
【集……】
【嗯,又見面了,祈。】
【集!(突然抱住)】
【祈?!】
【你討厭這樣嗎?】
【不、不是,只是突然這樣……不,沒什麼,只是、只是有點不習慣,而且……很久,很久沒有這樣抱著你。】
【我也是……】
【葬儀社的大家都活過來了,好像是因為……是叫做連鎖召喚嗎?不論是什麼,這樣一來,一切都可以從頭開始。】
【我可以幫上忙嗎?】
【不必了,祈,既然大家都可以重新來過,我希望這次你不是作為武器或者任何人的道具,我只希望你能作為一個人好好活下去,所有事情交給我就可以了。】
【如果是這樣,我也希望……】
【我還有必須要完成的事,大家都是因為我被召喚才能參與連鎖召喚,一起來到這個世界,我們的生活和結局都能重新開始。這世上沒有不需要代價的好事……,我的頭腦里一直有『新宿聖杯戰爭』這個名字,大概是需要參加這場戰爭,由我們消滅其他六個選手。】
【集……】
【祈,我保證,不會參加這場戰爭。我會作為一個普通人,和你,還有大家一起活下去,只要不發生戰鬥,那就不會再有人犧牲了。除非有敵人主動找上門來,我絕不會再涉足任何危險的戰爭。】
【嗯,集。】
……
【(基德)喲,把你們放置這麼久,竟然還沒有參戰的意願嗎?】
【(集)Rider……】
【(基德)話說回來,這次召喚的新宿Saber真是特別,竟然是兩個角色共用一個靈基,你和那位楪祈Lady組合在一起才算是完整的新宿Saber,我沒猜錯的話,她就是你身為Saber的劍,是你『身為Saber』的資格。相反,如果她不在了,那麼你也會失去作為新宿Saber的資格,會從這場新宿聖杯戰爭中除名。】
【(集)我可以當作你的意思是『只要對楪祈下手,櫻滿集也會被淘汰出局』,勸你不要說那麼危險的話,我不會再對殺死任何對手產生猶豫。】
【(基德)哈哈,別激動,我只是提出一個假設,要對女孩使用野蠻的武力,那絕對不是我會做的事情,你應該注意其他人可能會襲擊那位可愛的Lady。除此之外,你還觸發了連鎖召喚,把原本生活的地域和你見過的NPC全部召喚出來了,你一個人牽連召喚了幾十個無職階的英雄從者,不愧是『虛空的王』。】
【(集)王什麼的,我已經不想、也不會再成為那種人!】
【(基德)由不得你哦。】
【(集)Rider,你想做什麼?】
【(基德)沒什麼,你只管好好過你的日子就行了,你不想參與新宿生備戰爭也沒有問題,我就當這場戰爭沒有你這一員吧,隨隨便便打攪別人的生活也不是我的樂趣。當然,如果有要緊的事情發生,我會及時向你通報,至於你想要參戰,還是繼續坐在這裡過平靜的生活,全看你自己的抉擇,哈哈哈。】
【(集)真的……嗎?你不是來向我挑戰?】
【(基德)雖然我經常用外表騙人,但我一向信守承諾,凡是已經寫下或說出口的承諾,我都會不早不晚、分毫不差地完成,我從未失誤,來到次元戰爭的我也不會失誤。】
【(集)我不相信你,Rider,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麼,我看得出來你明顯對我隱瞞實情,我不敢說我身上存在值得被利用的能力,但我也不會這麼輕易地依附於你!】
【(基德)嗯,經歷了幾次大起大落的人生,說話就是不一樣。好吧好吧,這次就算了,但我以後還會來找你的,請隨時準備接待我哦,開玩笑的啦,好好珍惜最後的平靜生活吧!虛空之王!這新宿區和天王洲都不會存在太久的!】
【(集)別再來了。】
……
【(基德)我又來了。】
【(集)你——】
【(基德)我說過,會給你帶來要緊的消息,我留下了這個承諾,那麼一定會遵守承諾。】
【(集)祈,你先走吧……快點告訴我,有什麼緊急的事情需要給我這種無關角色來彙報?】
【(基德)Caster輸了哦。】
【(集)……】
【(基德)不是我們七位當中的任何一人下手,是外面來的一個Lostman(失落者),還有某個快餐店裡的射手。】
【(集)能幹掉Caster,肯定很強吧。】
【(基德)其實這方面你不用擔心,他連新宿聖杯戰爭都不知道,沒有理由與我們作對,Caster的意外只是巧合。】
【(集)既然不會牽扯到我的生活,就不要給我製造不存在的恐慌。】
【(基德)看來你相當討厭我呢,不過沒關係,我只是想把這個東西交給你。】
【(集)這是……?】
【(基德)這是新宿Caster的英雄卡,新宿英雄和正常英雄的不同之處,在於新宿英雄生來就是短命的工具,沒有召喚師的許可權也可以使用她的力量。只要你把這張英雄卡帶在身上,就能使用新宿Caster的力量做出你想要的人偶,但畢竟你不是召喚師,也沒有傳遞力量的媒介,使用許可權上還是有不少的限制,你能從這仗卡片里發揮的最大力量還不如她本體的1%,做不出太誇張的作品,連花腔人偶那點程度的玩具都不行,大概只能做出……用來存儲靈魂或心靈的容器,這樣的程度。】
【(集)再弱的力量也能發揮關鍵的作用,你只要把消息告訴我、刺激我的戰鬥慾望,那還可以理解,但你居然還把戰敗者的戰利品交給我,有什麼居心?】
【(基德)因為我和你一樣,不喜歡打打殺殺,我身邊也剩下其他同伴了,這種東西留給我沒有用處。萬一你這邊也發生了危險,可以多一份力量不是嗎?】
【(集)那……我收下了。】
……
然後,一群召喚師闖進了天王洲學校。
怪盜基德到場的時候,櫻滿集正捧著一個全身晶石化的女生。
美麗到極點的歌者暗劍void正在支離破碎,那個女生的身體就和這些碎片一樣,慢慢崩壞成沙。
直到那個女生的遺體完全晶石化,櫻滿集對天空發出了凄慘的痛絕哀嚎,基德才出來露面。
【(基德)那個女生……是變成了石頭嗎?】
【(集)Rider,她的void……和那些高等級的召喚師戰鬥,折斷了。】
【(基德)因為void壞掉,所以變成石頭了嗎……喂!你要去哪裡啊?!】
【(集)其他人還有危險,我不能……我不能再失去任何人!!!】
不久之後,天王洲的暴動才被平息下來,但這一次櫻滿集的戰鬥風格異常殘暴,強行抽走了別人的void,不顧一切地全部縫合在身體上,不要命地斬殺一切敵人,就像是要粉碎世間萬物的醜陋魔王。
名叫天壤隊的召喚師們沒有戰鬥到底,很快就撤去了。要是停留太久,七人眾和Ruler會追上他們,但櫻滿集不知道這些,也不需要知道。
戰後,櫻滿集的倖存同伴聚在一起,剩下的人居然連三分之一都不到。在櫻滿集來參戰之前,葬儀社的成員們駕駛機甲與天壤隊打前鋒保護眾人,結果要麼死亡,要麼失蹤,包括葬儀社領袖「恙神涯」。還有櫻滿集曾相信的很多同學,也在這場慘烈的戰鬥中化為烏有。
自認有錯的一個男生願意站出來。
【對不起,集,都是我的錯,都怪我們擅自跑出學校,需要你們和那些召喚師動手,才害得……】
【沒錯。】
【集?】
【她會死都是你的錯,都是為了你那無聊的虛榮心把她帶出去了!】
【集?!】
【所以我不是說過了嗎——】
混在人群裡面的基德(喬裝成學生)看見一向溫柔的櫻滿集揮出了拳頭,用力的一擊轟在那個男生的臉上,連基德都嚇了一跳。
櫻滿集騎在那個男生的身上,繼續揮出拳頭。
【都是你害死了她!讓她活過來啊!你讓她活過來啊!】
【對不起……對不起,集!】
【她一直都很相信我……她說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基德有點看不下去,趕緊過去推開櫻滿集。
櫻滿集也稍微冷靜下來了,沒有失控,只是掩面哭泣。
然後,櫻滿集抬起了頭,滿臉都是乾涸的淚痕,眼神變得灰暗,下定決心地說:
【是我錯了,避戰根本毫無意義,沒有任何價值的廢物就該被區分出來,只要是可能存在的隱患就要全部清理乾淨……】
【……】
【我,要成為王!】
那一天,失去重要之人的櫻滿集立誓為王,拋棄了平靜生活的理念。
他堅信這座學校的外面都是殺人的惡魔,都是盯上他的敵人,包括曾經把新宿Caster英雄卡送給他的怪盜基德,再敢踏進天王洲一步就當作宣戰。
後來,櫻滿集開始利用基德送給他的Caster英雄卡,凡是徹底失去價值的人,比如企圖反抗或者即將死去的人,都會被他抽出void,把void轉移到空空如也的人偶體內,void主人的肉體就會死去,void卻能保留。
可光是這樣還不夠,櫻滿集甚至……他已經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麼」。總之事情終於歸於常軌,櫻滿集剝離了學校里的所有不利要素,集中全部精力備戰。
毫無疑問,他的執念達到了病態的程度,連他自己都知道這件事。
但除了「這樣做」,還能怎麼辦?
這個不溫柔的世界,為王的誕生獻上了血與淚編織的罪惡王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