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引以為恥

第八章 引以為恥

許玉見他說的嚴肅,覺得這事情不知道什麼時候才發生呢,就答應:「好,我一定會分享你的喜悅。」

郝言算是和許玉商量好了,就在妍墨畫店將那些東西仔細的數了一遍,又仔細的挨個打掃乾淨。中午的時候,郝言請許玉吃飯。許玉本來是不願意的。但郝言說得到了這些東西也是挺高興的一件事,並表示不會像上次一樣奢侈。許玉這才答應。

兩個人到小店吃了兩碗面,下午又打掃了一陣。郝言才往學校走,回到校門口已經夕陽西歸。

傍晚了!

學生們結束了一天的課程正三五成群的從校門裡走出來,扎著馬尾辮的女生,抱著籃球的男生,談笑聲中,飛揚的都是自由的青春。

殘存的夕陽之光斜著鋪照下來,在學生們腳下鋪了一條金色的道路,一直通往校門對面的熱鬧街道。街道中間行人擁擠,兩旁擠滿路邊攤。

「煎餅果子。」

「牛肉罩餅。」

「雞蛋卷餅。」

各地口音在叫賣著,世間的音樂此起彼伏。

這一切都是喧囂的,甚至在很多人的眼中是雜亂無章的。但郝言一瞬間把一切都裝進心中,凝固成精緻的一幅畫!在他心中,世間點滴,皆可成畫。

正在行走的學生群中彷彿被扔進一顆炸彈,大家四散而逃。

「哎呦,我,我去。這是哪個學院的怪物!」

隨著大家的驚叫,在原本美妙和諧的畫面里,出現一個不和諧因素。那是一個人在地上翻滾,順便口吐黃水把周圍的地面都噴成了下水道,反芻出來的酒菜混合物飄揚,那個味道啊,難聞的還不如下水道。

周圍親愛的學生們避之不及。

郝言心說這誰呀,估計應該是學校里的學生,同樣都是校友,即使到了這步田地,大家也應該幫助一下。就湊近一看,不由得大聲驚呼:「我當是誰,原來是這個混蛋。」

不是別人,是郝言舍友王馳。

王馳身高一米七五,皮膚白白凈凈沒有一根鬍鬚,眉眼斯文,在美術高考的省專業考試中高出本科分數線六十多分,在省外的美術專業課考試中也過了幾個難度極高的雙一流高校,只不過名次排位要在錄取的名額之外了。

他本想回去複習一年,就以戲謔的態度報了郝言所在的大學,沒想到被錄取了。他本想不來,但被父母勸說,才心有不甘來了。

來到這所大學之後,心中這叫委屈,總是哀嘆這裡是名落孫山,總是自稱屈尊降貴的來到所在的大學。

他這個高材生對這個省級普通綜合高校非常嫌棄,無事不刻對學校教育資源指指點點,當然,對同學們的繪畫水平更不放在眼裡,甚至感覺與他們在一個班級,引以為恥。

王馳喜歡交際,朋友很多,經常花天酒地喝得爛醉如泥。光是郝言就在開學這短短的兩個月間,半路上把他拉回宿舍好幾趟了。

沒想到,今天,王馳比以往都嚴重,竟然在學校門口爛醉如泥,連滾帶爬的樣貌完全沒有了他平時傲嬌的神態,簡直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郝言,言,郝言大哥。快,快幫我。」王馳身醉心不醉,在人群中準確的認出了郝言,努力的伸出右手發出求救信號。

郝言心說不能怪路過的同學不出手幫他,估計也只有經驗充足的自己才能夠完成這項艱巨任務。當即雙手架住王馳雙腋下,胸貼著胸的把他架起來。

剎那間,郝言和他面對面,一股難聞的氣味撲面而來。

那一刻,郝言彷彿也醉了。

郝言熟練的把頭一轉,避其鋒芒,努力地將站立的雙腿挺住站穩。順手將王馳往空中一拋,趁機迅速轉身。王馳隨之落在郝言背上。

「真有你的。」

郝言背著王馳就往宿舍走。

「等等,我的西門子3118。」王馳在酒醉之時還能記得他用來聯絡人的手機。

郝言左右掃了一圈,見他的手機在地上已經摔掉殼,分成兩半落在地上,就忍著王馳把自己的脖子勒得生疼蹲下去撿,憋著氣把手機撿起回來后安裝完畢扔進他的口袋,才艱難的站了起來。

撒開雙腿就跑。

一路上佛擋殺佛,魔擋殺魔,經過學校大門,小花園,逸夫樓,動科院,乒乓球檯子等九九八十一難,狂奔到宿舍,然後是等電梯。

這個時間本來都是大家放學之後上樓的點,電梯里擁擠的跟開鍋一樣。但郝言背著王馳在電梯外面一站,想要上樓的同學們立刻四散而逃,是有多遠躲多遠,甚至有人躲到了宿舍樓的外面。

電梯成了郝言的包機。

電梯千呼萬喚才出來,郝言登上電梯來到六層,電梯門一開就衝出去,衝進宿舍里,將王馳重重的扔在了床上。

「逛盪!」

一條木床板子被砸成兩截,王馳陷落在床窩裡,郝言的身體同時也虛脫了。

「不,不錯。」

王馳對郝言從來不會說感謝,說了一句文不對題的話,閉眼睡得跟死豬一樣。

郝言甩掉了他這個緊箍咒,來到陽台點煙一顆煙,想著創作的事。現在繪畫的裝備已經解決,下一步面臨的是創作素材的問題。

行了!

他只是確定下一步就不願意再多想。他向來是明天的事明天做,今天不必多愁思。踏實的創作自己的每一步,才能讓自己的頭腦保持清晰,前進的更穩固。

第二天早晨,王馳猛地從床上爬起來。他雖然喝醉的時候屢次得意忘形,但一旦清醒就立刻變得冷靜。他仰頭,看見上鋪的郝言還在睡覺。轉頭眨眼望著周圍的舍友也還在夢鄉。就趕緊起來洗臉刷牙,還自己一個陽間的清醒后,回到宿舍打開手機,見裡面沒有未閱讀簡訊。

沒有所謂的業務和公事,他打開自己的箱子,取出噴著香水的套裝,穿上白襯衫,套黑西褲,給自己打扮的精神清爽,除掉昨日的污穢,儼然一個商務精英。

對著鏡子照了半個小時,王馳給自己打了一百分,才出了宿舍。

「媽的。」

王馳扭著脖子,想起昨天下午和一幫外校的女生聯誼吃飯,她們一口一個藝術家、藝術家的恭敬自己,還不停的給自己敬酒。自己那是必須高興,就幹掉一瓶五十三度的燕趙老白乾,導致,自己又喝大了,還主動把錢付了。

「不能喝多了,喝多了太出醜,不但沒得到好處,還虧了一筆。」王馳告誡自己一句,把手機拿在手裡朝學校餐廳走去。

「哎呦,老王,這是藝術學院的老王吧。」

別院的一男生見到王馳,迎了上來故意取笑:「昨天你又喝多了,滿地打滾跟唱猴戲是的。」

王馳最喜好面子,聽到這些當即反駁:「叫老王,別叫老王吧。我沒喝多,一瓶白的算什麼。我只不過是一不小心摔倒了。」

那男生當然知道他是在掩飾,自己則毫不掩飾的繼續挖苦:「誰說的,我們都看見了。還不小心摔倒,要不是你同學,你都回不了宿舍?大家都說,你要不請你同學海吃一頓,都對不起他。」

王馳輕蔑的一笑:「什麼我同學?那郝言就是我的小跟班,我叫他什麼時候來,他就什麼時候來,我還請他吃飯?以他那種高考成績,不請我吃飯,讓我教訓他一通,就不錯了。」

「真的?」外院男生不相信。

「當然真的。」王馳說:「要不我一百二十斤的體重,從校門到宿舍那麼遠,他為什麼要背我回去?」

「哦!」外院男生仍舊半信不疑。

王馳一把摟住了他的脖子:「這回見識了吧。為了懲罰你剛才的無知,給你一個機會請我吃早餐。」摟著那個男生直奔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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