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晉江獨家首發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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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姝這輩子怕也不能忘記那一晚發生的事情,即使她什麼也沒有看見,可那濃郁的讓人無法呼吸的血腥味,卻是一再的清楚告訴她,何謂屠殺。

至於楚明康的這個決定,她完全理解。就如現在來說,朝野之上盡為他因黛妃之薨屠殺宮人之舉,各疏己怨,甚至有老臣直言此舉不容天理。

她實在無法想象,如果雙生公主的事情被傳出,那皇位上將會坐的是誰……

文王楚明卿?抑或是向來就虎視眈眈的楚澤!恐怕後者機會居多吧。那絕不是她想看到的結果,所以,她選擇了沉默。

雙生公主毫無疑問的被隱瞞了下來,出乎明姝意料的是,楚明康竟對外宣稱龍胎初誕之時便夭亡了,私下只命人將孩子置養在偏僻宮殿中。

「朕決不允許此事外泄半分!她們……便當不曾來過這世上吧。」

這是他送她回宮后,說的第一句話,也是最後一句。少年帝王面上的無奈和冷厲,均叫她陣陣無言。她從未見過這樣的他,冷漠的面具下,甚至有些……害怕。

「皇兄,姝兒懂的。」

一連幾日,天也不曾放晴,大雨過後便是綿綿細雨不斷。將將的送走了楚明卿,又迎來了晏晚。瞧著她被宮人從軟轎里扶出,明姝便驚了一下。

「這是怎麼了?」

未攏的飛鳳明黃長裙顯而易見的褶皺,似乎是被拉扯過,小角髮髻也凌亂不堪,人兒秀美的面上正淌著淚水,一見了明姝就撲了過來。

「姝兒姐姐!你送阿晚回家吧!阿晚要回家!」

明姝隱約察覺異處,晏晚外露的頸子上還印著一片紅痕,那陌生又熟悉的印記,她絕不會認錯的。

因為她也曾被人印上過相似的痕迹……

抓著晏晚的手有些大力了,拉著她就往內殿走去,急促的趕走了所有宮人。跌跌撞撞的將她扶到了錦榻上,趕忙問到。

「是誰!」

陰雨天里任誰都受不了那低暗氣氛,光線淡淡的殿中,明姝深皺著眉頭,急急逼問著晏晚。她隱隱知道發生了什麼,甚至也知道是誰,可是卻不敢確認。

晏晚的眼睛已經哭腫了,用華麗廣袖粗魯的擦了擦淚,抽噎著:「是皇帝表哥!他欺負阿晚!」

果然!

明姝捏著她肩臂的手鬆開了些,果然同她想的是一樣,晏晚如何不濟,那也是一國之母,除了楚明康,怕也沒人敢以命犯上了。不過,她卻氣憤的緊,晏晚如今都還未及笄,怎麼能被……

「那是為了什麼?」不知覺的,她的語氣變得有些發冷,說出這話時,還帶著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恨意。

晏晚哭泣地揉著手腕上不知從何來的淤痕,委屈到了極點,轉而抱著明姝的腰就不肯鬆開,顫抖道:「阿晚只是說想跟晉哥哥在一起而已,皇帝哥哥就咬阿晚了!」

明姝愣然,不免有些驚訝,她竟從不知道,原來楚明康對晏晚是存了那樣的心思。難不怪的,近年來他對晏晚是愈發的好,連宮妃都少是翻牌子。

意識到剛剛可能有些失態,便將晏晚從懷中推開,神色淡淡道:「下次別再說那樣的話了,想玩就來找我,不可再去找晉哥哥,知否?」

她倒是不知晏晚與楚明晉如何走的那般近,晏晚很少會嚷著要跟誰在一起的,也無關乎楚明康會生氣。

這次的晏晚可不是那般好哄的,抱著她的腰身又哭又嚷,就是不消停。

「我要回家!回家!」

「姝兒送我回家!」

明姝急了,晏晚哭鬧的委實大聲,她生怕她哭出個好歹了。忙連勸帶哄的好大半天:「阿晚不哭不哭,姝兒姐姐明天帶你回去可好?」

「不要!就今天!回家!」

被晏晚死死摟住的細腰有些不能承受,來回的搖晃讓她有些岔了氣兒。她不是沒見過晏晚耍潑,可往日隨意哄哄便好了,哪像現在,磨破嘴皮子都似乎不見好。

「殿下,不若就送皇後娘娘回去吧。」

不知何時,在殿外守候的靜兒進了來,大抵是聽到晏晚的哭聲過於厲害,怕明姝扛不住吧。輕言出聲,便趁著晏晚一時分神,將明姝拉了開。

甫一掙脫晏晚的撒潑,明姝頓時就長舒了幾口氣,面色發白的癱坐在了錦榻另一側。如今她身子虧敗的厲害,不過就是一番搖晃就受不住了,不覺自嘲的看著靜兒,喘著氣兒道:「你方才是何意?」

失了明姝這個撒氣桶,晏晚自然是不罷休,起來還想去抓明姝,卻不料被靜兒一把拉住。

「皇後娘娘!靜兒失禮了。」她向來是個護主心切的人,自然是見不得晏晚那般對明姝。也顧不得什麼尊卑就鉗制住了晏晚,轉而才對明姝道:「外頭雨也停了,殿下不若就送娘娘回家走一遭去,也順帶的回府瞧瞧。」

眼中暗藏的慧黠倒叫明姝在第一時間察覺到了信息,靜兒跟了她多年,也練了一副常人沒有的腦子,雖比不上大宮人安兒,卻也聰慧的緊。她即能如此言明,自然是做了什麼打算。

晏晚眼見是掙不開靜兒,便氣餒的坐在榻上,憤憤的瞪著她。忽而聽她這麼一言,便停了拿茶盞的手,急急道:「你這宮人說話倒合我心!姝兒還不快送我回去!」

靜兒瞧了瞧她手中放回案上的茶盞,自知那是差點砸向自己的東西,便笑著退回了明姝身邊,給明姝端了水飲下才對一臉急相的晏晚說道:「皇後娘娘可不能急,若真是想回榮太主府去,您且得答應咱們殿下幾個要求。」

晏晚可是一心急著回府跟她母親楚歆告狀,奈何她身上沒有出宮的令牌,自然只能靠明姝,聽了靜兒這話,想也不想便冷哼道:「我應了便是,莫說幾個要求,就是再多再多我也應!」

明姝又怎知靜兒賣的是什麼葯,有些不確定的瞧著她,小聲說道:「你可要想萬全了……」她自知晏晚急著回府是要做什麼,縱使楚明康這次做的再如何不對,明姝也厭惡他的這種行為,可怎麼也是自己的皇兄,哪能被皇姑來欺壓呢!

明姝清楚知道,楚歆於楚明康而言,就是一座活生生的壓力大山。

說實在的,她著實是恨極了上一代人的欺壓……楚歆是,楚澤更是!

靜兒福身神秘一笑道:「殿下儘管放心便是,奴婢有法子的。」

「快說快說!」晏晚可是等不得,這賣關子的事情她還是少見,不停的催促著。帶著金鳳戒子的手掌就在案面上用力的拍打,不悅又急切。

晏晚於明姝所言的重要性,靜兒自然是懂的,也不好久久耽擱時間,便對晏晚回道:「娘娘勿急,其一便是殿下承帶您出宮,那就必須任何事都要聽殿下的;二嘛,自然是不論如何,必須在暮時歸宮。」

「只這些罷了?」晏晚不屑嘟嘴,似乎這些於她而言都不是太大的問題。

靜兒笑著點頭:「就只是這些,只要娘娘能守得住,殿下便帶您回榮太主府去。若一事都守不住的話,恐怕以後殿下都不會帶娘娘玩了。」

「我守得!守得!」她立即就點著頭應了下來。

明姝可還是第一次見她這般急切的鬧回家,想她初時進宮那陣,離了家人,也沒見這麼鬧騰過。要不是這次楚明康做的過了頭,只怕這比她還單純的小丫頭也不會想著回府找她娘去。

「那殿下便去取令牌吧,奴婢這就去安排安排。」靜兒側首對明姝如是說到,還不忘朝明姝遞了眼色。

明姝是拿晏晚沒辦法了,她自然不可能再去找楚明康來。如今朝堂上一片混亂,他都應承不暇,若再知晏晚跑回府去給他找麻煩,估計後果不堪設想。也就只能順著靜兒的話,起了身往內殿走去。

「阿晚且坐著,姝兒姐姐去拿令牌。」

提著裙擺入了內殿,明姝就轉身不解的看著靜兒,忙道:「還不快老實招來。」

靜兒了解明姝的脾氣,知她不是生氣,便捂著唇角一笑,對著明姝恭敬道:「殿下莫憂,奴婢可哪敢替您開黃腔。您且放心的帶皇後娘娘出宮便是,榮太主可沒在府裡頭呢。」

聞言,最後那話倒叫明姝亮了眼,瞪眼不確定道:「皇姑不曾在府中?」

「自然,奴婢也是方才得了信兒,太主離了京,似乎是回封地去了。」所以,她才敢那般確定的替明姝應了晏晚的鬧嚷。

明姝這才鬆了口氣,既然楚歆不在府中,晏晚回了去也便是枉然。她也不過是帶她出去走走罷了,何樂不為呢。

「殿下也就帶皇後娘娘回太主府里坐坐即可,留些閑暇就回公主府去吧,那裡……有人在等你呢。」

適才還心情頗舒的明姝,頓時面色一僵,心頭隱隱發緊。她自然是聽出了靜兒話中之意,能在她府中等她的人,畢生也就那麼一個。

偏偏她……似乎還很想見他。

即使她如今已經是遍體鱗傷了,可也想見見那個出現在夢中千百遍的身影,那是她的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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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被圈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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