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二十二綁

22二十二綁

第二天,雄虎帶了幾個小弟來張子寧房裡裝音響,那音響似乎是在二手市場買來的,坑爹得很,一開始怎麼也響不起來,後來雄虎搗鼓了半天才能發出聲音。

結果它一響就開始咋呼咋呼地唱:「你是我天邊最美的雲彩!讓我用心把你留下來!悠悠地唱著最炫的民族風!讓愛帶走所有的塵埃!」差點把張子寧的耳膜都給震破了。

雄虎的小弟很喜歡聽民族風的音樂,樂得手舞足蹈的,一邊跟著音樂起舞還一邊問雄虎:「大哥,這音樂不錯吧?倍兒棒對吧?」

「我去年買了個表!」雄虎氣得一巴掌往他頭上蓋去,「你特么個逗逼!老子叫你放安靜點的音樂!這麼鬧哄哄的音樂適合孕婦聽嗎?!你的腦子被驢踢了吧?!」

小弟被罵得似個縮頭烏龜,連忙把歌換了,「大哥,你聽聽這個怎麼樣。」

雄虎凝神聽了一會兒,開頭覺得還不錯,後來聽著聽著越來越不對勁,終於反應過來放的是什麼歌了,忍不住破口大罵:「卧槽!老子叫你播安靜點的歌!沒叫你播葬禮上放的歌!你給孕婦聽哀樂,是不是存現要跟老子抬杠啊?!」

「……」小弟委屈得很,淚流滿面回道:「大哥,我也不知道這是哀樂啊,小弟錯了。」

這段鬧戲過去后,張子寧自己挑了一首比較歡快輕鬆的鋼琴曲,耳根子總算是清凈下來了。

雄虎把幾個不爭氣的小弟趕了出去,然後問張子寧:「中午想吃什麼,我叫人去準備。」

「吃什麼倒無所謂,我想問你其他的事。」

「想問什麼就直說。」

「你和任易宸真的從小就認識了?」

「你這不是廢話嗎!」雄虎說,「有一回老子跟他打架的時候,你這小賤-人還躲在後面給我使陰招呢!」

張子寧汗顏,「你確定自己不是在胡說么?為什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去你奶奶個腿的!」雄虎作勢朝她揮了揮拳頭,要不是礙著任易宸,他真想送她腦袋一個爆栗,「你自己忘記了還怪老子胡謅!你特么才胡謅呢!」

「……照你這麼說。」張子寧納悶地咬了咬唇,「我跟任易宸也是小時候就認識了?」

「喂!你這傢伙不會真的忘記了吧?」雄虎狐疑地走到跟前盯著她看,「你這傢伙也太沒良心了吧!虧奧斯卡那個時候為了你還想金盆洗手呢!你特么就這麼瀟洒地把人給忘了?!」

「我……」張子寧張了張嘴,正欲開口,雄虎又接著說:「不過那個時候你還是個小丫頭片子,跟在奧斯卡後頭也就幾個星期的時間,會忘記也挺正常的。」

張子寧煩躁地揪了揪頭皮,「啊啊啊啊!!」這種有事情卻什麼東西都想不起來的感受真的很磨人啊!

「你能不能跟我多講一點那時候的事?」張子寧靈機一動,「或者有沒有什麼信物?也許給我看過我就能記起來一點呢。」

「老子只跟你見過一兩面,哪有什麼信物啊?要找你就去找任易宸問去,他肯定都記得。」雄虎突然指了指自己額頭上的傷疤,「如果一定要信物的話,老子這道疤痕就是當年被你用石頭砸的,你看你能不能想起來什麼?或者老子去找一塊石頭來讓你抱在懷裡,你對著它好好回憶一下?」

「……」張子寧無語地搖了搖頭,「不用了。」

「老婆老婆我愛你,喔彌陀佛保佑你,祝你有一個好身體,健康又美麗。」

雄虎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一時間把胎教音樂都蓋過了,張子寧忍俊不禁,「你的鬧鈴……真逗。」

「笑個毛線!是家裡那頭母老虎逼著我換的!」雄虎斜瞪了她一眼,然後掏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臉色霎時凝重起來。

張子寧見他臉色不善,忍不住猜測,「……是任易宸?」

雄虎沒做聲,沖她比了個「噓」的手勢,然後堆起笑臉接了電話,「喂?蘇總啊!」

*

話分兩頭。

中國,y市,一家孤兒救助站里。

蘇玉恆坐在一群年齡各異的小朋友中間,靜靜地看著他們畫畫。

小朋友的世界里永遠是天真純潔美好的,這一點從他們畫的畫中就能看出來。

他們總是愛畫陽光、藍天、白雲、綠草、鮮花、森林。畫里的人無時無刻不帶著笑臉。他們看不見陰天和烏雲,看不見凋謝的花和枯萎的葉子,看不見人心的險惡和藏在笑臉背後的那把閃著寒光的刀鋒。

蘇玉恆每個月無論工作多麼忙碌,都會抽空來一趟救助站陪孩子們度過一天。因為只有在這裡,他才能感受到自己的心靈還有一寸凈土,沒有完全被繁世的貪婪和**所吞噬。

一個蘑菇頭的可愛小女孩走過來把自己的畫給蘇玉恆看,「哥哥,我畫得好看嗎?」

小女孩畫的是一副救助站的全家福,畫面上幾十個小朋友坐在各自的小板凳上,笑容燦爛地比著剪刀手。還有兩個個頭高出一截的男人和女人被他們簇擁在中間,眼睛笑得好像一枚彎月亮。

蘇玉恆指著男人問:「這是誰?」

「這是蘇哥哥啊!」小女孩抬頭看著蘇玉恆,說:「旁邊的是寧寧姐姐。」

蘇玉恆默了一秒,淺笑著摸摸她的頭,「雅妮畫得很棒,以後要繼續加油。」

小女孩獲得了誇獎,看起來卻不像很開心的樣子,咬著小嘴低低地問:「哥哥,為什麼寧寧姐姐好久都不來了啊?她是不是不喜歡我們了啊?」

小女孩委屈的眼神楚楚動人,看了就叫人心軟。蘇玉恆柔聲解釋道:「雅妮不要亂想,寧寧姐姐一直都最喜歡你們了,她只是最近有點忙,所以沒有時間來。」

小女孩支支吾吾了幾聲,算是勉強相信了,然後又拽著蘇玉恆的褲腿搖啊搖,撒嬌道:「那哥哥你下次一定要帶寧姐姐來玩,我好想她啊。」

旁邊一個平頭的小男孩接過話茬,「寧寧姐該不會是因為我讓她送我生日禮物就不肯來了吧?這個小氣鬼!」

蘇玉恆無奈地笑了笑。

小平頭揮了揮手,很大方地說:「算了算了,我不要她的禮物了。反正我的生日都過了一個月了,叫她不用躲了,快點出來吧。」

雅妮沖他做了個鬼臉,「寧寧姐姐才不是小氣鬼,你才是小氣鬼呢!小氣鬼!喝涼水!」

這時護工李阿姨端著一盤切好的水果走進了,笑著喊:「大家先休息一下,待會兒再畫!去洗手嘗嘗蘇哥哥給你們帶的水果!」

蘇玉恆看見她有些驚訝,「李姐?我前段時間都沒看到你,還以為你辭職了呢。」

「不是辭職,是休孕假。」李姐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我才生完寶寶,調理了一個月就回來上班了。」

「怎麼我一點消息都沒收到,也沒去醫院看看你。」蘇玉恆慚愧地笑了笑,又問:「是個女孩還是男孩?有寶寶的照片嗎?」

「是女孩,她爸爸寶貝得不得了,拍了好多張照片,都快把我手機內存擠滿了。」李姐打開相冊,把照片調出來,「你看,是不是很可愛,粉撲撲的像個小肉團。」

蘇玉恆笑著點頭,「李姐長得漂亮,生的女兒當然也好看。」

「哈哈哈。」李姐笑得嘴都合不攏,又說:「子寧才是真的漂亮,蘇總你又這麼一表人才,,你們以後的孩子一定是人中龍鳳啊。」

蘇玉恆笑意翩然,點了點頭,心中卻有一個靜靜的聲音在說:「我這輩子怕是要孤獨終老、無法享受天倫之樂了。」

是夜,蘇玉恆和張樂桐在偌大的床上纏綿曖昧,魚水.之歡。

槍欲走火時,蘇玉恆及時剎住,起身去拿安全套。

拉開床頭櫃的抽屜,裡面空空如也,昨日還在的幾盒安全套全部不翼而飛。

蘇玉恆不禁皺眉,「你藏哪了?」

張樂桐忽略他的話,不答反問:「聽說你今天又去孤兒院了?」

蘇玉恆眉梢微挑,「怎麼?」

「既然你這麼喜歡小孩。」張樂桐坐起身,雙手柔若無骨般掛在蘇玉恆的肩膀上,「那人家為你生一個好不好?」

「同樣的問題不要讓我回答第二次。」蘇玉恆微眯雙眼,聲音靜如止水,「把東西拿出來。」

平常這個時候,張樂桐都會乖乖地按他說的去做,可今天她也不知怎麼了,膽子變大了,耍性子似的把嘴一擰,說:「我不給,我已經把所有安全套都丟掉了。」

「再給你一次機會。」蘇玉恆耐著性子,「我知道你沒丟。」

張樂桐攤了攤手,「這回我真的都丟掉了,一個都沒剩。你要麼就不戴套跟我做,要麼就別做了。」

「你確定?」

「確定!」

蘇玉恆冷笑一聲,突然伸手冷冷地推開她,起身下了床。

張樂桐驚愕地瞪大眼睛看著他,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這一幕。

蘇玉恆站在床邊,平靜地穿上西褲扣好皮帶,回頭那一眼煞是冷清,「天下女人多得是,張樂桐,你別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他話說完,轉身就走,門「嘭」地一聲被狠狠摔上,人影消失在門外。

張樂桐的心彷彿也隨著那一聲門響被扔進一個巨大的千年冰窟里,周身寒冷的氣息逼得她幾乎窒息。

她目光獃滯地看著蘇玉恆離開的方向,只覺得那扇門好像一座爬不過去的山,將天地隔絕成兩個世界。她在這邊,而蘇玉恆和張子寧在那邊。

蘇玉恆哪裡也沒去,只在陽台吹著涼風吸了一夜的煙,靜靜地想著一些事情。

天亮時,張樂桐終於鼓起勇氣去陽台尋他,可一看到他孤傲的背影和那一地煙頭,她抬起的腿卻怎麼也邁不出去。

最終,她什麼也沒說,輕輕嘆了一口氣,轉身走了。

不知過了多久,蘇玉恆終於掐滅煙頭,回到房裡拿起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喂?蘇總啊!」雄虎的聲音充滿笑意。

蘇玉恆嗯了一聲,問:「事情進展得怎麼樣了?」

「這個……」雄虎愣了幾下,乾笑道:「呵呵呵,蘇總不要著急嘛,我已經派人在世界各地打聽他們的行蹤了,他們就算再怎麼會逃,也跳不過我的手掌心。」

「是嗎?」蘇玉恆手裡把玩著打火機,輕聲笑了笑,「我怎麼聽手下的人報告,你在日本逗留了將近兩個月的時間,莫非遇到了什麼棘手的事?」

雄虎慌忙解釋:「不不不,我……我在旅遊!」

「你還真是瀟洒啊,這個時候還有興緻旅遊。」蘇玉恆話音微頓,「正好我過段時間也想去日本玩一玩,不如你就給我當導遊吧?」

「啊?!」雄虎傻眼了。

用腳指頭想都知道,蘇玉恆來日本肯定不是單單為了玩的!

「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不……沒什麼,蘇總要來玩我當然熱烈歡迎啦,哈哈哈。」雄虎表面大笑,心裡卻在打顫,「那個……蘇總啊,你大概啥時候過來啊?我好叫小弟們準備好酒菜給你洗洗塵啊。」

呵,想知道我什麼時候過去然後提前把張子寧調走是吧?我偏不告訴你。

蘇玉恆把電話一掛,「你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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綁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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