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降妖真相

出了紅花樓，武空就把那隻雞腿遞給了劉備。

「師父，這個給你，你還沒吃飯呢！」

劉備的心裡感到有些暖暖的，看著武空現在的樣子，再回想八年前的夜裡，自己從五指山下無名墓中刨出來的那個小孩兒，一轉眼，八年過去了！

如果沒有他，或許，自己也已經不願活在這塵世了吧。

原來，也沒有什麼陰影是走不出去的，心中有了寄託，前方的路就能看清了。

心說總算沒白養你，但是一張臭嘴在接過雞腿以後卻不繞人。

「你小子，是不是又犯什麼錯啦，或者，有事兒求我？」

「切，我能有什麼事！」武空說：「我這不是擔心你嘛，師父，你手上的傷沒事吧？」

「能有什麼事！就她那點修為，師父我一根手指頭都能碾壓她啦！」回頭看了看身後，確定了什麼后，才小聲說：「小子，可不準說出去啊，這傷…其實是我自己割的！」

「什麼？」武空差點跳了起來：「這…師父，你今天沒病吧？」

紅花樓樓上。

水靈兒玉指撥動，琴音奏起，正是十面埋伏！

「嗯，還不賴！」劉備一邊嚼餅乾一邊點評說：「沒想到一個霧妖能把人間的樂曲彈得這麼動人，倒算是有些難得！只是不知道，霧妖姑娘可懂得這曲中故事？」

「這個自然！」水靈兒答說：「彈曲唱歌，形式不同，理則相通，若不識得曲韻歌詞之意，又怎能唱奏出歌曲之魂，當年秦二世帝昏聵無道，有識之士揭竿而起，終剩了楚漢兩家，楚項羽帝好勇無謀，漢高祖帝隱忍待發，相爭不下，后高祖帝在斗羅韓信，相魃蕭何，大陰陽張良輔佐下，與楚決於垓下，正是用了十面埋伏的大陣，大敗楚軍，使得項羽帝羞愧自刎於烏江！」

「嗯，不只人長得漂亮，懂得也挺多的嘛，居然能把一首人間樂師譜寫的曲子理解得如此深刻，不簡單！」突然挺直腰板：「大爺我決定了，以後你就是我降伏的妖中最有才藝的妖，怎麼樣，這個評價不錯吧？最有才藝！是『最『哦！」

水靈兒的心裡不免自嘲地苦笑起來，一邊撥動琴弦，一邊嘆息道：「只可惜，這人間卻也容不下我！」

劉備看得出來，這姑娘很愛這人世間，一個人可以裝出她很開心的樣子，也可以裝出她很難過的樣子，但是神魂深處的蒼涼，是作不了假的。

「霧妖姑娘，我知道你喜歡混在人群裡面生活，老實說，關於這一點我沒什麼意見，只是你要去害人，那可就是你不對了！」

「害人？」水靈兒幽怨地說：「不知我害了誰？」

「就那個！」劉備重提紅姨的講述：「聽了你的曲子當天晚上暴斃那個，皮包骨頭的，記得嗎？」

「他？」水靈兒冷笑道：「是你們人類自己添油加醋而已，那個人，仗著有幾個臭錢天天吃『無憂花『，就算沒死，他那身子也只剩一張皮了好嗎，與我靈兒何干？」

劉備倒吸一口涼氣，無憂花是一種長在濕熱地區的高山叢林里的紅色花兒，並不常見，傳聞用這種花晒乾研磨成粉並以火烤之，其煙味能讓人感到興奮異常，快樂無比，曾一度是富人熱衷追求的享受之物，但是後來回生閣證實吸食無憂花會對人的身體產生非常大的損害甚至致人短命，故而被宗庭禁止出售，一旦售賣無憂花被抓到，立刻凌遲處死！吸食無憂花最典型的特徵就是兩眼無神，時間久了整個身體更是會變得骨瘦如柴，如嶙峋怪物。劉備原本以為這種東西應該買不到了才對，現在看來，只要是有人需要的東西，不管律法多麼嚴酷，總有人甘冒性命之險賭上一把，由是害人害己。

見劉備不說話，水靈兒便問：「怎麼，公子不信？」

「信！」劉備毫不遲疑地回答道：「據你家掌柜所說，你來了也有些年頭了，若你真想害人，只怕死的也不止這一個！」

水靈兒略感寬慰：「看來，公子早有定論！」

「拜託！我是誰，我可是智商永遠在線的劉備好不好！」沒臉沒皮地摸了一把自己可愛的光頭：「不過霧妖姑娘，對了，靈兒姑娘，不是我不願意行個方便哈，你是真不能在這兒待下去啦！」

水靈兒不滿道：「傳言果然沒錯，為利是圖！哼！」

「什麼？傳言就是這麼說我的嗎，報復，一定是你那些被我收拾過的同胞們出於泄憤才故意這麼抹黑我的！」好像自己也覺得沒勁，把嬉皮笑臉收斂了一點點：「咳，好吧，五倍，那可是五倍報酬呢！」

水靈兒沒有表態，內心裡，她憎恨這金錢的力量，為了錢，真的什麼都要做嗎，為什麼，即便是他這樣的一個人，也無法擺托金錢的誘惑呢？

見水靈兒沉默，劉備只好解釋說：「不過也不單純是為了錢啦，你應該知道，你家掌柜的已經發現了你的真實身份，你應該感到慶幸，今天來的是我，否則換了別人…嗯？」

這倒是提醒了水靈兒，沒錯，今天來的如果不是劉備，換作是別的除妖師，以自己的修為，未必能保自己周全。這些天紅姨沒有給自己派活，原來是因為她已經知道了一切。

既是若此，強留又是何必！

「好，我自己走！」水靈兒似乎用盡了所有的勇氣才說出這句話，然後略頷首致意說：「感謝公子明察秋毫！若他日有緣相報，靈兒定願為公子赴湯蹈火，任憑吩咐！」

語罷，似準備收拾東西離開。

「哎！」劉備急了：「別著急走哇，那個…五倍報酬呢！」

水靈兒不解地看著劉備：「公子何意？」

劉備無奈道：「你們這些妖啊，要我看真是可愛，你想，人家付給我五倍報酬，但你就這麼走了，我還能拿到錢嗎？」

水靈兒更迷茫了：「那公子打算怎麼做？」

劉備狡猾地笑了笑：「演戲，演戲會嗎？咱們最起碼應該假裝打一場，而且打得越狠越好！」

「好吧，時間不多啦！這就是我的計劃…」

聽完師父的講述，武空有種想欺師滅祖的衝動，番茄汁？原來水靈兒最後嘴裡吐出來的鮮血居然是番茄汁哇？還有那場霧氣也是故意設計的，因為有了霧氣的掩護，誰也看不清真實的情況，於是即便是劉備自己給自己劃了道小口子，大家也以為是戰鬥過程中受傷的呢！

「師父，你真不要臉！」武空毫不留情地吐槽。

「哎呀，這叫什麼話！」劉備輕輕拍了一下武空的小腦袋：「師父我是那種靠臉吃飯的人嗎，還要臉！再說了，你小子也不賴啊，怎麼跟人吹牛來著，全獅駝城的人？你想看我被人揍死是不是！要不是我當時出手快把你拎回來，你一個小毛孩子不得被那幾個壯叔叔給揍扁才怪！」

劉備突然嘿嘿笑了起來：「差點忘了，就沖你剛剛貶低自己的師父這一點，就得罰你擦劍去，今天別忘了啊，睡覺前給我擦乾淨！」

武空撇了撇嘴，又來！

不過他與師父的日常基本也就是這麼一天天過來的了，早已經習以為常，甚至是樂此不疲。

想起師父最後那一記劍光，武空兩眼放光：「師父，那最後那一下呢，魚貫天羅，那是真的吧？」

「那當然！」劉備一副跩跩的樣子：「你師父可是劍聖呢，魚貫天羅而已，才是若魚劍法的第二式，不足為提，不足為提啊，哈哈！」

真的是魚貫天羅誒，武空心裡這樣想。可惜了，當時啥也看不清。

一共九式的若魚劍法，光是前兩式已經如此高深莫測，若是全部使出來…

武空忍不住又問：「師父，既然你這麼厲害，那…天下還有人能打過你嗎？」

「這個…這個嘛…其實也有啦，哈哈，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嘛，唉，算啦，等有一天你小子也成了命術師，到時候你就會知道的！」

「什麼？這世上居然還有比師父厲害的人嗎？誰啊？居然比你都厲害！」

「咳…小子，我才是劍聖好不好，還有劍仙，劍神…算啦，太多啦，再說下去，說得我都差點沒有自信了呢！」

世界，竟如此之大嗎？

武空捥著師父的手臂：「不管怎麼樣，我都覺得師父最厲害！其他的，不值一提！」

「真的？」

「那是當然，嗯…那個，師父，要不你講講，劍仙是誰啊？居然那麼牛！」

「哈，你小子，就知道沒安什麼好心，好吧，這劍仙啊，叫做孫策，對了，就是咱們以前來的那個地方，江東城大城主的兒子。說來跟師父也挺像，都是大帥哥，嘿嘿，至於他那把戰器啊，可就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