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司馬府
午後，未時一刻，大司馬獨孤信府邸，八面玲瓏熱火朝天，這次的慶祝程度不亞於十年前的雙節大祭司，這次看似是喜事。朱漆大門和牆垣，都是花了大功夫粉刷過。
府邸內的家丁丫鬟這樣忙碌差不多大半個月了。
一個手拿鳥籠的管家上官元德喊著：「蘇天玉，快去帳房拿錢，帶著飛雪一起去，把老爺刮鬍子的器具拿到集市修理修理，順便買兩套一樣的回來，路上小心。」
還有一個女管家花凝霜，看似是大司馬夫人那邊的人，腰間掛著一條絲綢手帕：「酒店軒轅煜褀兄弟，多謝了，叫您送酒水，還幫著做了一下午的搬運工。來，這是今天的酒水錢，您說不在府邸吃，我叫帳房先生多拿了幾兩，今晚給酒店幾個夥計多加點好菜，還有新來的那位獨孤指小兄弟幫忙！」
看見一個身材魁梧的青年男子，他穿著藍sè粗布長褂，放下了手上的桌椅：「花姐姐，這長椅和方桌我放這裡了，你叫上官大管家他們放客廳吧，我先回去交差了。」
徐陵和何遜兩人舒服的睡了一覺，經過幾個時辰的消化，醒來他們二人的肚子癟癟的。
何遜心直口快，平ri里就那麼大大咧咧：「這幾夜熬的，我都瘦下三斤肉了！」
徐陵起身先是漱口：「別總那麼說話，你早上不還說營養補的很快嗎？」
何遜把晚上巡邏隊長送的披風和靴子收藏到了壁櫥上木箱中。
「算了，不多提了，咱倆路上慢慢走，爭取趕上晚上開飯幫個忙！」
大木箱分開兩個間隔與徐陵公用，徐陵的那邊放了很久沒穿的衣服，就是時常洗一洗曬一曬，何遜那邊卻是常用，換了兩次開合的把手。
徐陵又看了一次放在記時台上的刻漏ri晷，指針緩緩的移動到了未時二刻。
「整理好沒，先去後院水井打些水，洗漱，洗漱！」
何遜整理了一下髮髻：「好，這就去！」
步兵營分東南西北中五大區，他倆住在步兵營南字區，南字區士兵人數最少，有官職的只有兩名，一個就是徐陵，另外一個比徐陵高一級。
何遜走出新建不久的哨兵驛館，快步走向後院的水井處提水，不遠處傳來一陣陣練兵的口號聲，還有整齊劃一的士兵回應聲。
徐陵在房內幫著驛館內其他同僚收拾房屋，打掃地面，這間哨兵驛館就住著六個人，平ri里幾人很少碰面，他們分成兩個交接值班，三個人一組，每組晝夜互換班，一個月一輪換。由於和徐陵他倆一組的就是那個唯一一個有官職的人，是一個中士，由於他公事繁忙，只能是徐陵和何遜一組站崗值勤。
另外一組相對輕鬆很多，不過徐陵這組平ri里得到中士暗中照顧和惠及，他倆也就那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不說什麼意見。
何遜打水進來了，進門前把腳底在門口蹭了蹭。
「水打來了，我喝了幾口還真甘甜，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水渠，打上來的水還是溫的。」
徐陵把水壺拿了出來，灌滿了幾壺：「這水聽說是山上一個千年老泉引接到水井的，那老泉的水有治療作用。」
何遜又喝了幾口：「什麼，還有這麼一說，我剛才喝了之後全身睏乏感忽地全部消失。」
徐陵把幾個水壺掛到壁櫥的衣架上，自己留了一個掛在腰間：「我幾天前還問了一個老者，他老人家告訴我那泉叫九子泉，裡面還有個垂雲澗。」
何遜感覺有點發涼，順手在壁櫥里找出一件上衣外套：「最近天冷了許多，你不多穿一件？」
「嗯，光顧著聊天，我也找一件外套，咱倆現在去到大司馬府，還來得及。」
「那老者沒說那泉水有什麼來歷，那叫什麼澗的，是洞口還是平地？」
「走，路上說，再想想需要什麼，晚上咱倆回來給他們留一些饅頭和沒動過的菜肉！」
徐陵說完，又拿出一個比較大的牛皮紙袋。
何遜看著那個牛皮紙袋：「這裡好像什麼都能保溫，而且是冬暖夏涼，咱們去年的那個哨兵驛館就不行，連窗戶都沒法關緊。」
兩人一路說著，一路聊著，不到半個時辰已經接近了大司馬府邸的集市。集市車水馬龍，叫賣吆喝聲，讓路聲，還有街頭賣武藝的。
何遜有些迷路，他就記得大司馬府前面有個酒樓，和徐陵在集市轉了幾個圈，就是沒看到。
「咱倆現在到底是做什麼，你是不是也忘記怎麼走了？」
徐陵不以為然：「沒，就算迷路也可以找車夫大哥問問啊！」
「那你帶我在這裡轉悠什麼？」
徐陵看到路邊有個賣小物件的攤子：「當然是送禮啊，咱倆難道空手去人家大司馬府，又不是去幫忙!」
何遜笑了一下：「人家大司馬家要什麼有什麼，有什麼新奇的只要是知道了，就能弄到一樣出來，再說這裡離著大司馬府也不遠，能有什麼好的？」
徐陵挑了幾件小飾品，看似是女孩子用的，他給了攤主大娘兩枚銅錢，大娘叫身邊的一個漂亮姑娘幫著打包。
「武兒，快給兩位客官包好！」
那位姑娘收拾好遞給了徐陵，坐到旁邊一個搖椅上，聽著『吱吱』地響聲，閉起了眼睛。
何遜看那位姑娘，眼睛都直了，他看著那位姑娘的長腿就有些全身酥軟。
徐陵也看了一小會兒，好像是想了些什麼，兩人轉身朝著那邊人少的拐角走去。
何遜問：「你到底買的什麼，給誰買的？」
徐陵又往拐角街道裡面走了幾步才開口：「你小點聲說話，咱倆又不是巡邏小隊的人。」
何遜拍了拍徐陵的肩膀：「行，小聲就小聲，你快說，買的什麼？」
「沒什麼，就是幾個小姑娘用的梳子和毽子！」
「你要給大帥府里的誰啊，我記得帥府的女兒還沒有出嫁，另外幾個孩子都是男孩。」
「這是給他們管家的，大帥府有兩個管家，你忘記了嗎？」
何遜拉著徐陵的手繼續走：「快點吧，等會真的連飯都吃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