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測試

汽車飛馳了十幾分鐘，超導公路兩邊的高樓建築越來越多，越來越高，三四百米高的大樓隨處可見，一座座拔地而起，連綿不絕，甚至有幾座建築的高度超過了千米！

隨著離市中心越近，超導公路上的車流也變得密集，公路層數增加，車道寬度也翻倍了。

長安作為亞太共體的首都，是地球上最大的超級都市之一，將近四萬平方公里的關中平原全部納入了首都圈，常駐人口超過三億，人口密度之高，在全球都能排進前五。

儘管政府多年來一再出台各項政策，並引導公民不要向首都聚集，但是收效甚微。

這其中既有人性趨上的原因，也有歷史遺留因素，十分複雜。

管理如此龐大的城市，難度可想而知。

長安被劃分為36個行政區，季星火居住的「岐山區」位於西邊，距離市中心一百多公里。

汽車飛馳二十分鐘后，駛離了超導公路，從匝道出來不遠就是此行的目的地。

季星火下車抬頭看向面前的建築。

這是一座體育場。

坐落在渭河北岸的體育場外形設計非常獨特，主體建築像是一艘高速航行中的菱形飛船，邊緣線條凌厲，外牆貼滿銀灰色的玻璃，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是首都的地標性建築之一。

「天秦國家體育場」佔地超過十五萬平米，卻只有二十層高，在寸土寸金的長安市中心可謂奢侈。

這座體育場是全國乃至全球無數人心中的聖地。

因為它是亞共「超級聯賽」和「甲級聯賽」多支戰隊的主場。

在這裡，每周都要舉行多場賽事的文藝演出，曾經承辦多過屆「國際邀請賽」以及兩屆「超級世界盃」，上演過許多至今讓人津津樂道的精彩戰鬥，誕生了多位威名赫赫的世界冠軍。

季星火以前也來這裡看過比賽。

不過，他今天是來參加體能測試的，天秦體育場是公共設施，星界部在裡面設立了一個「異人服務中心」。

季星火從大門進去，場館西側一層到五層都屬於異人服務中心，裡面的人熙熙攘攘，往來的多數是年輕人，他們跟自己一樣是來做體能測試的，有人緊張，有人淡定，但是眼中無不充滿了期待。

他昨晚就預約好了服務項目，跟著指引分流到了第二層。

不久，季星火來到一個窗口前。

「季星火。」

一個穿著白色制服的女性工作人員念出名字，當她看到屏幕上的照片，下意識的抬頭起來，自為以隱蔽的飛快打量了季星火一眼，臉上露出笑容，問道：「季先生申請體能測試？」

「是的。」季星火點了點頭。

「請驗證身份。」工作人員展現出了難得的熱情。

季星火按照她的引導站進地上的指定區域，一個環形儀器將他從頭到腳掃描了一遍，並採集了幾毫升血液用於反興奮劑和基因檢測。

「季先生請到等候區休息，很快就會出結果。」

季星火到等候區坐下，看起來一臉從容淡定，其實心中不免有些起伏。

剛才的掃描是很重要的環節，確認申請人信息，以免公民身份被人盜用，冒領異種。

如今生物技術發達，冒充他人身份幾乎可以做到以假亂真。

外貌和身材偽裝是最簡單的，面部特徵識別、指紋、聲線，甚至虹膜都有辦法作偽，哪怕是最保險的基因序列，只要有人付出足夠的代價，也可以做到完全復刻。

歷史上就發生過這種事，有一個團伙以基因技術騙過了異人服務中心，冒領了一系列高品質的異種。

從那以後，身份驗證就變得更加嚴格。

季星火的身份當然沒有問題，他擔心的是萬象星瞳的影響，尤其是右眼的虹膜信息，如果對不上的話就很麻煩。昨晚觀察了很久，除非自己有意顯露，否則右眼瞳孔上的那一道光圈是不會出現的，但是就怕萬一。

所幸，幾分鐘后他就收到了通知。

驗證通過！

季星火暗鬆了一口氣，起身前往測試場地。

星界部設置的測試分為四項，分別是力量、速度、耐力和意志，其實只有前三項跟體能有直接關係，意志這一項，雖說強壯的體魄能夠蘊育更強的意志，但也有例外。

每項測試的通過標準都不一樣。

只要通過一項測試就算達標了，獲得申請異種的資格。

測試成績越好，評分越高；通過的項目越多，總體評價也越高，能夠申請品級更高的異種。

季星火選擇了兩項測試，力量和速度。

他先來到力量大廳。

這裡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健身房，擺放著一排排杠鈴和支架，已經有幾個人在考官的監督下進行測試了，其他人在旁邊觀看或熱身，周圍的人無論男女身材都很健壯，有著明顯的鍛煉痕迹。

力量測試的內容很簡單：無裝備卧推、深蹲和硬拉，每個動作做十次就算完成。

然後三項重量數據相加，男性達到500公斤，女性達到350公斤，就算力量測試通過了。

規則聽起來很簡單，其實很難。

這個標準堪堪處於有天賦與沒有天賦之間，稍有天賦的人，只要經過幾年的正確訓練，艱苦努力一些，輔以如今的健身科技，力量總重達到500公斤是可以做到的。

可惜的是，絕大多數人無法堅持訓練，努力程度之低根本達不到需要拼天賦的地步。

敢來參加測試的人，基本都有把握通過了。

季星火也是如此。

他沒有過去觀看別人測試，自己選了一個角落，脫掉衣服開始默默熱身。

先做了一套拉伸動作，讓血液流速快起來，然後拿起兩個五公斤啞鈴躺到斜凳上做了幾組飛鳥平舉划船動作，又換了更重的啞鈴，最後才上手杠鈴，慢慢增加重量。

十幾分鐘后季星火全身發熱，身上微微出汗了。

「季星火。」那邊的考官高聲叫道，「季星火來了嗎？」

「來了。」

季星火快步過去。

考官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又高又壯，身高超過兩米，脖頸上的斜方肌高高隆起，把身上的二股筋背心撐起來，強壯得像是一頭熊，站在那裡就讓人感到心驚，明顯是一個異人。

「應該是『巨將』，中級異人。」季星火心道，「典型的大肌霸。」

考官也在看季星火，先是確認了身份，然後目光在季星火身上打量了一遍，微微點頭道：「你的手腳長度比例很好，練得也不錯，肌肉形體很標準，不過光好看沒用，你想力量達標要多努力一些，爭取超常發揮。」

季星火頗為意外，這個考官的眼力很准。

自己的力量確實不算特別出色，年初才能平穩達標，以前在健身房訓練的時候十次里總有一兩次沒能通過。

周圍等待測試的男女也在觀察季星火。

男人們的目光很純粹，就是看肌肉大不大，而女人的目光就不一樣了，她們更多關注的是季星火的臉。

「你要舉多重？」考官問道。

「130公斤。」

季星火安裝好了杠鈴片，按自己的身材數據調整了斜凳的角度，這才躺上去，雙手握住鐵杆，等考官發出開始指令后，深吸一口氣，發力將杠鈴稍稍推高離開支架，然後手臂下沉，直到杆子觸胸，再推起來。

如此反覆卧推十次完成一組動作，一氣呵成。

從頭到尾，季星火的表情都很平靜，臉上並沒有戴上痛苦面具。

考官有些意外他做得這麼輕鬆，不過還是馬上宣佈道：「動作完成，成績有效，卧推重量130公斤。」

其實季星火自己也很驚訝。

雖然已經融合了萬象星瞳，但是除了視覺感官上的功能，並沒有讓自己的身體力量增長。

「應該是『見微』和『精準』的效果。」他暗自點頭，這兩個萬象星瞳擁有的類似功能，讓自己精確把握自身力量，發力動作也變得更加標準，變相讓力量提升了。

「我現在能推起更高的重量。」

不過季星火沒有貿然提高預定重量，只要能通過測試就行了。

接下來的深蹲和硬拉，季星火都順利完成了一組動作，成績分別是181公斤和195公斤，總重成績506公斤，通過了力量測試。

考官看季星火一臉輕鬆的樣子，忍不住說道：「你的力量上限遠不止506公斤，回去多努力練一練，至少還能提高100公斤，拿到更高的評分，要不要考慮一下？」

季星火明白他的意思，讓自己放棄這次測試，下次再來。

更高的評分，意味著更好的異種。

不過他已經有計劃了。

「不用了，請幫我登記成績，謝謝。」季星火禮貌的拒絕了。

「可惜……」考官搖了搖頭，臉上露出遺憾，像季星火這樣有天賦的人他見過不少，但是多數沒有耐心，訓練到能通過測試就急匆匆的申請異種，不願意多等一兩年。

將來他們就會知道，想得到高品級的異種有多難。

國家福利是90%以上的異人一生中僅有的機會，能夠較為輕鬆拿到高品級的異能。

考官沒有再勸，幫季星火登記了成績。

季星火離開力量大廳，來到隔壁的速度測試場地，這裡的人更少一些，擺放著十幾台專門用於測試的跑步機。

速度測試的內容是四百米跑步，男性要求成績在52秒以內，女性則是60秒。

用時越少，得分越高。

因為剛熱身過了，所以季星火做了幾個舒展筋骨的動作就上了一台跑步機。這種跑步機是專門用於測試速度的，履帶經過加寬，測試者跑得越快，履帶也轉得越快，保持同步，而且正前方會吹風模擬風阻。

等到考官確認完身份，季星火立即甩開長腿全速奔跑。

砰砰砰……

腳步聲又快又穩。

前面三百米，季星火跑得很輕鬆，但是跑到最後一百米衝刺，逼近無氧運動的極限，體內大量乳酸堆積，他的臉龐也開始扭曲了。

「測試完成！」

跑步機的速度放慢到停止，季星火跳下來撐著膝蓋大口大口喘氣，整個人都累得不行，還有點想吐。

最後十幾秒衝刺，感覺就像一個小時那麼漫長。

這就是參加速度測試的人很少的原因，四百米跑步對於普通人來說，幾乎是最痛苦最累的運動項目。而且，跑步對天賦的要求比力量更高，很多人無論怎麼訓練都跑不快。

「45.8秒！」

季星火看向跑步機上的時間，這比自己過去最好成績快了接近一秒，遠超過測試要求的標準。

旁邊的考官一臉吃驚，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這麼好的成績了。

季星火平緩了呼吸就離開了。

此前，力量測試的考官說自己力量訓練不夠好，其實是季星火有意為之，自己真正擅長是速度與爆發，如果專註力量訓練，增重增肌，那麼速度就上不去，還可能會被拖後腿。

四項測試的其餘兩項，耐力測試是一萬米跑步，男性要求用時33分鐘以內，女性是40分鐘以內。

意志測試，則是在七級電擊疼痛中堅持十分鐘，男女標準相同。

這兩項測試季星火都能通過。

他訓練的時候經常自己測試，一萬米可以跑進29分鐘，電擊疼痛也能堅持超過十分鐘。

其實在四年前，季星火十八歲的時候，速度測試就已經達標了，但他沒有參加測試一直等到了大學畢業，為的是四項測試全部能過，拿到更高評分，申請一個超限異能。

但是現在，得到萬象星瞳后他改變了計劃，放棄爭取超限異能，改為低了一個級別的卓越異能。

原因有兩個。

第一個是季星火在短期內，想保持較低的存在感。

申請超限異能要經過星界部獨立評估和政審，絕不僅限於掃描和抽血。

星界部會把自己從小到大的履歷調查的清清楚楚，還要進行多輪體檢，參加幾次面試，考核官員至少是超級異人，甚至達到傳奇，季星火沒有把握萬象星瞳不會被發現。

而且，以自己的測試成績，並不是百分百能申請到超限異能。

亞太共體全國56億人，天才太多太多了！

每年都有幾百個人通過四項測試，全部拿到滿分，他們很多人的年齡更小，十五六歲的未成年都有不少。

而自己今年22歲了，並沒有太大的優勢。

季星火估計自己申請到超限異能的概率只有三分之一，為了不算高的可能性，冒著暴露萬象星瞳的風險，並不值得。

第二個原因，季星火已經想好了自己今後幾年要走的路。

根據萬象星瞳的功能，融合適配的異能，快速形成戰鬥力，可供申請的那幾個超限異能，跟萬象星瞳都不匹配。

季星火腦中構思著未來計劃，來到了異人服務中心的一樓。

「你好，我已經通過了體能測試，現在要申請異種。」他走進服務中心一樓的申請室，對這裡的工作人員說道。

「請稍等。」

工作人員是一個年輕的女性，她快速確認了季星火的測試成績后，問道：「季星火先生，請問你要申請哪個異種？」

「千靈巧手。」

季星火毫不猶豫的回答：「遊俠的千靈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