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徒然嘆
寂寞庭花空欲晚,徒然嘆,幾番回首魂空斷。
水清淺望著空蕩蕩的老庭院,聽著蕭瑟的風聲,忽然覺得寒意入骨。秦沐陽最後詛咒似得話語一直在腦海中迴響。不得好死,呵呵,已經死過一次了,再死一次她已經沒有了那膽量。
不過,秦沐陽聽到了自己和瞿訓才的交易,交易應該可以取消了吧,看瞿訓才消失的那麼徹底,想必是不敢招惹秦家人的。
「那麼美味的酒竟然被你用來下迷藥,倒是可惜了。」悠悠的一聲嘆息傳來,水清淺驚訝的看著忽然出現的玉梓軒。
「你沒走?」
「難道不是你讓我留下來的?」玉梓軒微微一笑,眨眨眼,那好看的梨渦再一次出現。
水清淺愣了一下:「玉公子此話怎講?」
「難道你去雲香樓不是為了將我引來?」玉梓軒從來不會小瞧水清淺的智謀,這個女子能夠成為歸嵐的風雲人物,怎麼可能毫無準備的去赴瞿訓才的約?
「玉公子果然是聰慧之人。」水清淺淡淡的笑了一下,將手中的醉仙霖往地上一扔,看著那精緻的瓷片碎裂,然後芬香的瓊漿緩緩流淌一地。
她支走了輕絡,順便還阻止了秦牧嵐的徒然造訪。暗香悄悄透給自己的消息太突然,她也沒時間聯繫葉凝,但是又不可能一個人來赴約,所以便想到了雲香樓。她喜歡醉仙霖,所以無比清楚醉仙霖的味道。她還記得上次見到玉梓軒的時候從他身上透出的淡淡的醉仙霖的味道,很隱蔽,卻是很純正的香味。甚至比自己在雲香樓喝過的醉仙霖還要純正,所以她基本上能肯定玉梓軒和雲香樓關係匪淺。果然,她在雲香樓遇到了玉梓軒,最後更是成功的吸引玉梓軒跟蹤而來。
「如果我之前真的離開了,你怎麼辦?」
「你會離去嗎?」水清淺反問一句。
「看來你是早已確定我會留下來了。」玉梓軒笑得很開心,一點也沒有被利用的惱怒,「不過你剛才又是何苦呢,既然知道我在附近,大可以讓我阻止瞿訓才,為什麼要答應他?」
「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水清淺嘆息一聲,早就已經覺察了瞿訓才的野心,也一直拖延,可是直到現在也沒有想出一個徹底的解決辦法。
「其實你根本就沒有想過要給輕絡下藥吧?」玉梓軒看著地上的醉仙霖,略一思忖說道。
「何出此言?下藥對我而言百利而無一害,我為什麼不下?」
「因為你的眼睛告訴了我答案。」玉梓軒靜靜的直視著水清淺靈動的雙眼,幽深而沉靜的雙眸,讓人情不自禁的下陷,「我只是不知道如果最後你沒有給輕絡下藥,會怎麼辦?」
「現在我已經不需要考慮怎麼辦了。」想到秦沐陽最後離去的樣子,她是不是應該快一點回去呢?
玉梓軒愣了一下,想起秦沐陽,看來的確已經不需要想怎麼辦了。
「玉公子,清淺該回去了。」水清淺微微行了一個禮,轉身走出了宅院。
「清淺,如果有需要,隨時歡迎你來找我。我可以承諾你一件事,無論任何事。」玉梓軒送出了自己的承諾,幾乎沒有怎麼考慮。如果有知情者,一定會驚訝無比,玉梓軒的承諾,其中的含金量會有多高,難以想象!
水清淺聽見了玉梓軒最後的話語,沒有回答,反而是皺起了眉頭,她永遠相信天下沒有白費的午餐,有得必有失。玉梓軒給出的承諾,想要從自己這裡獲得什麼嗎?最後她只是停了一下步伐,片刻又繼續離去。與其胡亂猜測,不如從一開始就不答應。
「你會來找我的,水清淺,又或者應該叫你白疏影?」玉梓軒看著水清淺遠去的背影,輕聲呢喃。
走回綰青樓,水清淺的裙底已經滿是泥漿,雨後的路果然最讓人討厭。
剛剛踏進綰青樓的大門,金曲就呼天搶地的跑過來:「清淺,哎喲我的清淺姑娘啊,你可總算是回來了!」
「怎麼,出什麼事了?」水清淺一邊將手中的油紙傘放下,一邊脫下外衣。
「剛剛秦公子來了!」看見水清淺鎮靜的模樣,金曲焦急的說道。
「然後呢?」秦沐陽的動作還是挺迅速的,這樣看來瞿訓才短時間是不會再打輕絡的主意了。
「哎喲我的小祖宗啊,你怎麼一點也不著急,你就是不知道情況!」金曲跺跺腳,「秦牧嵐公子來把輕絡那丫頭接走了,還說什麼你不配琴魁之名,看在你是輕絡姐姐的份兒上,不毀了綰青樓!」
「來的是秦牧嵐?」這倒是讓水清淺驚訝了一下,而且還是直接把輕絡接走了。本來以為最多是秦沐陽來告訴輕絡要小心自己而已,沒想到竟然驚動了秦牧嵐。
「那小妮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真的跟著秦牧嵐走了!」
「走了就走了唄,難道她還不回來了不成?」
「真的是不回來了。秦家公子這次接了輕絡,直接回京都了!」水清淺越冷靜金曲就越著急,「你也不是不知道,輕絡是你妹妹,根本就不是綰青樓的人,連賣身契都沒有,我想要攔住留一下都不行。」
「去京都了?」
「是啊,也不知道那小妮子使了什麼手段,竟然搶走了你的入幕之賓,還直接飛黃騰達到京都去了!」說道這裡金曲猛地捂住嘴巴,自己這該死的嘴,這個時候怎麼可以說這些,清淺一定傷心死了,「清淺不用為了秦牧嵐那種人上心,那人原本就是為了輕絡那丫頭來的,他都承認了。」
「呵呵,走了,去京都了,和秦牧嵐一起去京都了……」水清淺愣愣的重複了兩遍,突兀的笑了起來,笑聲中帶著一點蒼涼,「走了也好,走了我也落得個清靜!」
「清淺,你沒事吧?」金曲發現水清淺的狀況似乎有點不對勁,急忙扶住水清淺。
水清淺推開金曲,擺擺手:「金嬤嬤不用擔心,我沒事。」
如果這都能夠打擊到自己,那她就不是水清淺了。只不過終究還是不敢相信,原來自己所自信的真的只是一場虛妄。為琴魁之名而來,為你而來,都不過是一個幌子。秦牧嵐,果然好深的心機。他接近自己的目的從一開始就是輕絡那丫頭吧,所以才會三番四次的為輕絡解圍,才會為輕絡落水沖自己發怒,才會一聽見輕絡可能有危險,直接帶著輕絡回了京都。
自己不是早就有過這個猜想嗎,為什麼現在還是會覺得心裡有點疼?不是自信的認為輕絡比不上自己嗎,最後還是輸了?不是說秦牧嵐不適合自己嗎,怎麼還會受傷?
原來自己一直都在自欺欺人,罷了罷了!水清淺搖搖頭,一個人走進了自己的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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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折來了,文中已經埋了很多伏筆,不知道大家能夠看出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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