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鏡（2）

那身影轉過頭來，刻在御泠紫靈魂中，曾擁有又曾失去的身影，再次聆聽那弦樂與銀鈴般的聲音，再次直視那魅人心魄的紫色雙眼。

「怎麼啦？怎麼獃獃的？沒睡醒？」

御泠紫卻直接上前緊緊抱住了她，牢牢的，連御泠羽都這種專練力量的都無法掙脫的那樣。

「嗚…嗚…」無聲的淚水滴落在御泠羽肩頭。

「咋突然這麼傷感？」她緩緩拍著御泠紫的背，輕輕安撫著她。

「我，我很想你，我好害怕再也遇不到你…」

「哈？做噩夢了？別怕別怕，我會保護好你噠，這才是我這個姐姐應做的不是嗎？」

「是的，是的…」

「不要傷心啊。看看今天是什麼日子！今天可是中秋！是月圓的日子。走吧？」

「賞月？」

「不止呢！我們還得逛上一晚上！今年可多了至少20種月餅！我都要嘗個遍！」

熟悉的人，似曾相識的翡翠林，真的如同百年前一樣。

「這，絕不是幻境，我真的回來了…」

…

「嗯！新的觀月台真的寬敞！而且還是單獨的幾十個！」

「不止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御泠羽顯然會錯意了：「唔？御泠歷276啊？」

「看來，真的如我所料呢。」

「呃..」御泠羽見過很多次御泠紫自言自語，所以直接理解為正常現象。

「真是個怪長的夢，幸好它結束了。」

「說來聽聽？」御泠羽嘴裡啃著月餅，模糊不清的說。

…

「這樣？怎麼可能啊，我還會在不到十年內患病離世？你看看我現在這健壯樣！怎麼可能嘛！」

「還有，再過幾個月我們就要離開翡翠林去打來自地獄的「復仇者」混沌？什麼跟什麼？還有瑜歷會在途中遇害？別扯了！看看落櫻對她無微不至的保護，想想都不可能！」

「還有，怎麼可能會有狐妖活到3000歲？就算真的還活著那骨頭架子都要一碰就散了吧！還有啊，我認為，就你那個情商，絕對是當不了翡翠林執政人噠！怎麼說都得讓我來吧！」

「嗯，我也是真認為的。不過，你來當執政人這點，我也不太認同啊。」

「切！不認同我就用實力證明給你！」

看著她這副認真的樣子，御泠紫笑而不語。

「噸噸噸。」

「喝！」

雖說沒人要求在中秋喝酒，但御泠紫還是帶著御泠羽喝了不少。

「嗝～呃，老妹，你怎麼酒當水喝？」

「或許是，我現在才發現我的天賦吧？我來扶你回去。已經睡著了？」

御泠紫拉開窗子，夜晚的微風吹過微紅的臉頰，吹起紫色長發，吹過濕潤的雙眼，她耐不住，擦了兩下。

但她立刻瞳孔猛縮，立刻喚出紫色水晶飛射而出。

「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不歡迎？誒呦，真是溫馨的場景呢。」

御泠紫深知，若非當時狐神的出現和御泠羽做出的犧牲，以她的實力絕對不夠當時混沌塞牙縫的。

「我現在能夠輕易的碾死你，但我不想那樣，我會用另一種方式讓你生不如死。」

混沌丟出一個小號的水晶球，解釋起來：「這是一次性的破鏡靈石球，破壞它就能夠破除覆蓋在自己身上的一層幻境。小孩的手指都能捏碎，別跟我說你捏不碎。」

「我要乾的很簡單，你自認為回到了這裡？那你敢不敢捏碎破鏡靈石球來檢驗真假？」

「我該如何確認這東西不會傷害我和我的家人？」

「真是警惕性強，」他手指一彎，那破鏡球立刻回到了他手裡，隨後，一片紫色的空間覆蓋了下來，「看吧！」

他動手一捏，紫色的空間悄然消失，再次回到觀月台上。

「現在呢？」混沌又將破鏡球扔向地面，但御泠紫往前一撲接住了它。

「怎麼不敢接？是你自認為處在現實？還是你連自己為狐神給多少人修改記憶以至於連給自己修改記憶的過程都忘了？哦，對，修改前的你不會希望之後的自己知道自己處於美夢中的，對吧？」

「閉嘴！」

「那就砸碎它試試啊！你還是那個殺伐果斷的紫色殺手兼修改記憶的惡魔嗎？！

哦我想起來了，就算是狐神也不會允許你知道自己製造幻境並修改他人記憶的！因為屆時你知道自己被利用犯下彌天大罪後會直接解除神位繼承，自然就無法被狐神奪舍！」

「你並不知道自己被利用，但我知道，因為我也一樣。」

「你認為我會聽信你的任何一句話？狐神從未要我繼承她的位置，我也從未向她提出請求。」

看了看身旁熟睡的御泠羽，御泠紫不為所動。

「的確，三言兩語無法訴說，果然還是這樣來的快些，既然你還是執迷不悟，那麼…」混沌又掏出一個破鏡球，朝地面摔去。

而御泠紫卻如同條件反射一樣直接撲了過去接住了。

「哦？看來沒有被修改的你不願意讓幻境消失而給你填了好幾層防護呢。」

「我…我不理解，我明明…」

混沌像是不小心一樣，又扔下一個，卻又被御泠紫接住。

「嗯。就像狗主人根狗狗玩的拋接球一樣有意思！」

「混蛋！停下來！」

「怎麼停下來你最清楚，捏碎破鏡球！」

「捏就捏。」

御泠紫明明已經緊緊抓住球，但卻根本在指尖使不上力。

咔吱。是混沌手裡的破鏡球碎裂了。

「一顆或許對這樣真實而龐大的幻境沒有多少影響。」

兩顆，三顆…

終於，御泠紫感到地面晃動，星空失色了。

「哈哈！我說什麼來著！」

天空塌了下來，大地開裂，周圍燃燒起紫色的火焰。

「橙毛狐狸！醒醒！」御泠紫想要跨過火焰搖醒御泠羽，但卻根本過不去。但幸好御泠羽有醒來的跡象。

「唔，怎麼回事？」

「抓緊我的手！快啊！」

火焰圍了過來，將沿途的一切燃燒殆盡。

到御泠紫身邊時，火焰已從紫色變成紅色。

御泠羽伸手去夠御泠紫的手，卻在碰到的一瞬間被火焰再次隔開。

漸漸，火焰將御泠羽和一切吞沒。

「御泠羽的願望啊，是希望和你永遠在一起，這你應該不會知道。」

「如我所料啊，御泠羽的房間里什麼人都沒有，只有身為妹妹的你的無盡的悲傷和嘆息。」

「我猜的沒錯，那些記憶也隨著所有的幻境消失而回到你的身體里了。我指的是那些製造幻境和修改信仰狐神的那些人的意志的記憶。不過…」

啪喳。混沌的整張臉被打到變形。

「還記得這肌肉力量的原主人嗎？嗯？」

御泠紫再送上一拳，這下直接把混沌的腦袋徹底打碎。

隨著幻境的解除，她回到了現實，殘酷的現實。

「御泠紫？你…」君竹聽到巨大的響聲，進來見是御泠紫，剛要開口說什麼，但看到御泠紫增長到一米八的個頭和多出的幾縷橙發，她明白了一切。

「你，把屬於她的那部分力量徹底和自己融合了？記憶也回來了？」

「沒錯。我不會再留手了。我也不會再讓她的靈魂再受到傷害了。」

御泠紫將拳頭捏的吱嘎作響，眼神中也不再有之前的懈怠和無奈，取而代之的是憤怒和取之不竭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