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如果零是研二的妹妹

「吶，愛麗絲醬，再試試這條裙子嘛～穿一秒就好！」

「不要！林太郎好煩啊，我要吃小蛋糕！」

「求你啦愛麗絲醬，這條裙子可是我努力為你挑選的啊！看這像花瓣一樣的褶邊和蕾絲，愛麗絲醬穿上去一定會非常可愛的！

如果看不到愛麗絲醬穿這條裙子的話，我一整天都會陷入黑暗的！」

「那都是因為林太郎太沒用了啦！」

穿著白色大褂的頹廢中年男人，此時正舉著一條藍色的洋裙在看著不滿12歲的金髮少女面前懇求著。

而正在同一家店內的飾品區前，裝作苦惱模樣的松田陣平不由得緊了緊拳頭。

「啊，真是，早知道會聽到這樣的對話，我就該把手銬從警校裡帶出來啊！」

「嘛嘛，冷靜點啊小陣平，還沒有從警校畢業的我們是不被允許使用手銬的啊。而且不出意外的話，那應該就是森鷗外的異能體了。」

「我當然知道，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沒有把他拷起來啊？」

「噗，難道不是因為你身上沒有手銬嗎？」

「我要揍你了，Hagi。」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把說話的音量放得很低，哪怕是站在不遠處的店員都只是以為兩人還在為挑選飾品而苦惱。

但饒是如此，很有服務素質的店員也沒有貿然上前打擾，只是站在一個令人舒適的距離，方便客人們隨時過來諮詢。

但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卻沒有詢問店員。

而是.......

「啊，這位先生和小小姐，請稍等一下。」

社交滿分的萩原研二率先出擊。

掛著純良無害、彷彿鄰家大哥哥一樣的親切微笑，萩原研二雙手合十、真誠請求道：

「是這樣的，姑姑家的妹妹快要過生日了，我想送她一樣飾品作為生日禮物，不知道可不可以拜託這位小小姐，幫忙挑選一下呢？

你們年齡相仿，我想由你來挑選的話，一定會比我這種大人來得更加合適的。」

說到最後的時候，萩原研二甚至蹲下身來，和名為愛麗絲的少女平視著。

通常來說，這是個很會引起小孩子們好感、讓他們覺得自己被大人尊重了的姿勢。

「作為報酬，我可以也送小小姐一樣禮物哦，或者請客吃東西也可以哦。」

最後，萩原研二又抬起頭徵求「家長」的同意。

森鷗外似乎很有興趣地「哦」了一聲，狀似隨意地問道：

「店內還有其他客人不是嗎？這位先生，為什麼會找上我們呢？」

萩原研二很自然地答道：

「啊，其實是因為姑姑嫁給了外國人，妹妹是混血兒的關係，所以......抱歉，希望沒有冒犯到您和這位可愛的小小姐。」

因為曾經那場大戰的關係，很多日本人都有著不大友好的排外心理，對外國人如此，對有著明顯外國相貌的日本人也是如此。

尤其是對於曾因戰敗而淪為租界的橫濱來說。

而這樣的排外在小孩子中間往往會更加「純粹」。

雖然不知道戰爭是什麼，但是你頭髮的顏色、眼睛的顏色和我們都不一樣欸！

是怪物嗎？

好可怕，離那樣的怪物遠一些吧。

來啊，我們一起打倒那個怪物！

記載在人類基因中的群聚和自保的本能，在人類幼崽的身上就已經展現得淋漓盡致了。

所以萩原研二此時對森鷗外和愛麗絲展現出的歉意也恰到好處——這是他們計劃中的第二道保險。

如果幫忙挑選禮物的請求被拒絕，他們也可以為了那句稍微有些冒犯的話請客。

松田陣平聽著這預演中的台詞，不由得再次震驚於幼馴染和同期寫劇本時的天賦。

昨晚，降谷零四人制定了兵分兩路的作戰方針。

一路設法在晚香堂之外攔截森鷗外，一路在此期間潛入晚香堂並將與謝野晶子救出。

二葉亭楓之前告訴他們的橫濱論壇幫了大忙。

萩原·現任櫻花信箱東京都警校試點管理員·開始涉足黑客技術·研二，很輕鬆地就從成千上萬的論壇貼里找到了「曾經橫濱地下黑醫森鷗外」的基本信息。

雖然只有兩張比較模糊的照片、對方經常出入的幾個地點以及對方行事作風的大概描述，卻也足夠降谷零四人使用了。

「晚香堂坐落於廢棄地鐵口的盡頭，人煙稀少，無論是在那裡跟蹤森鷗外或是和對方偶遇，都很難說不會被懷疑。

所以直接去森鷗外經常出現的市中心留守等候，會是更好的選擇。

超市一類購買食材和生活用品的地點顯然不合適。

挑選物品的話，只需要仔細看包裝后的配料表或是諮詢店員就好了，沒有什麼可以用來搭話的借口。

而且地下黑醫的話，大概也不會有自己做菜的愛好？

要長時間地將他們攔在外面，需要更加消耗時間的活動。比如，用餐？」

諸伏景光看著電子地圖上標註出的幾個地點，繼續道：「森鷗外似乎偏好於位置相連的甜品店和洋裝店。大概是因為，那位人型異能體是小女孩的模樣？」

萩原研二伸出手指點了點地圖上的一處，接話道：「這條街上有兩組位置相連的洋裝店和甜品店呢，和晚香堂之間也有方便的交通。

而且旁邊就有大型超市，似乎是滿足森鷗外所有需求的首選？

我們一路在晚香堂附近藏好，一路在這裡等待，最好能等到他們進入一家洋裝店之後。

那種店裡一般都會有很多女孩子喜歡的飾品，用『給妹妹買禮物』這個理由怎麼樣？

可以拜託那位人型異能體幫忙挑選？作為回禮，再請他們去餐廳或者甜品店。

唔，最好挑選出售限定新品或是人多的店面，這樣排隊的話，也能消耗不少時間呢。」

降谷零也積極思考著，提問道：「洋裝店裡的小客人大概會很多，如果我是森鷗外，可能會覺得有些奇怪。為什麼偏偏選中了我的異能體來幫忙呢？」

他話音剛落，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就默契地把目光落在了降谷零那頭燦爛的金髮上。

「啊，果然，就是這個理由了吧。」

「嗯，畢竟這種發色很少見呢。」

「但如果森鷗外懷疑『混血兒妹妹』的真實性......」

「萩原可以P圖吧？我這裡其實有Zero小時候的照片......」

於是一直插不上嘴的松田陣平就見證了幼馴染和同期三言兩語確定了劇本，又三下兩下將「幼年版金毛大猩猩」P成「金髮迪士尼在逃小公主」的照片。

直到現在，他耳邊彷彿還能聽見金毛大猩猩那羞惱而悲憤的哀嚎。

然而松田陣平看著眼前萩原研二舌燦蓮花勸說森鷗外和愛麗絲的模樣，不知為何，他竟然覺得「其實也許根本就用不上那張照片」的想法......

「啊，那就這麼說定了！禮物就拜託愛麗絲醬了，作為回禮，研二醬會請愛麗絲醬吃甜品的！」

「愛麗絲醬，怎麼能讓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叫你愛麗絲醬啊！那可是我的專屬愛稱啊！」

「林太郎好煩啊，我喜歡研二哥哥啦，研二哥哥好帥氣！」

知道愛麗絲是森鷗外的異能體、本質上是森鷗外意志體現的松田陣平......陷入沉默。

自己和自己演舞台劇，還是父親被罵、女兒撒嬌這樣的戲碼......

整個日本的地下黑醫都會因為這種同類而感到尷尬的吧。

還好為了在橫濱這麼豪橫的黑手黨盤踞之地顯得更加合群，他們四個今天都是一身黑色西裝配黑色墨鏡的打扮，所以松田陣平此時眼底的複雜情緒倒不至於讓森鷗外發現什麼破綻。

另一邊，留守在晚香堂三百米外小樹林里的降谷零和諸伏景光，遇到了一隻疑似碰瓷的三花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