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聶人王
畢竟吃雞這種事說出去不是很好聽,王琢本以為擂主多半是什麼少年遊俠或者江湖散人。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站在擂台上作為擂主的竟然是一個鬍子飄飄的大光頭。
「擂主是少林方丈釋同德,這可是武林名宿,泰山北斗啊!看來第一場不好對付,不如看看誰第一個上去挑戰。」龍龍九說道。
王琢面色古怪:「和尚不守清規戒律,公然出現在煙花之地為了一隻雞打生打死的,他不怕壞了名聲嗎?」
金鬍子嘿嘿笑道:「這事江湖上早就傳開了。因為顏盈每次陪人睡一覺,就要對方一套獨門武功作為契資,所以在江湖上已經引起軒然大波。這個老禿驢這次來,自稱是為了以佛法勸顏盈從良的,說辭早就準備好了。不過他想用哪種禪功來說法,那就不好說了。」
龍龍九摸著鬍子,冷笑道:「我猜一定是修密宗大喜樂禪了,畢竟前朝順帝可沒少招少林高僧入宮與十倚納論道啊。」
很快就有第一個挑戰者上台,是一個約莫二十上下的青年俠士,手持長劍,氣度不凡。
可惜是個銀桿蠟槍頭,哪用三招?釋同德只是一式普普通通的韋陀羅漢拳就將對方打飛出去。
釋同德留了手,那俠士沒受什麼重傷,只是灰頭土臉地逃到了外面。
接著又是五六個名單上的挑戰者,最強一個也沒能逼出釋同德的第二招,都是沒兩下就落敗下來,引得一眾看客噓聲不斷。
王琢道:「看來顏盈魅力一般啊,都沒什麼高手來。」
龍龍九道:「王兄有所不知,因為顏盈每次相陪都要對方傳一套獨門武功。那些不好女色的高手誰會把自己的絕招泄露出去?當然也不會來參加這個比武招親了。」
此時又一個挑戰者上台,此人披頭散髮,身材魁梧,全身散發著森然寒意。
龍龍九咦了一聲:「竟然是刀劍雙絕之一的北絕,北飲狂刀聶人王?連這塊冰疙瘩都動凡心,想做新郎官了?」
金鬍子道:「當初他來報名,我也很意外!」
擂台上頭毛多的和沒頭毛的已經展開大戰,雙方都是江湖上有名的頂尖高手,對拼之下,散溢開來的勁氣不同凡響,尤其是聶人王的寒冰刀氣,竟然令偌大的匯賢雅敘氣溫憑空下降了至少七八度。
三招待畢,雙方同時收招後退。
聶人王冷然道:「大師,得罪。」
釋同德點頭道:「聶施主好刀法。」說罷,一步一步走出了匯賢雅敘。
兩人看起來打了個平手,實際上高手都能看出來,釋同德完全頂不住對方的寒冰刀氣,血脈已經凍僵,再打下去不出幾招就要落敗,不如趁早離開,留個體面。
而後就是聶人王大展神威,連挫十多號挑戰者,成為了今晚的霸主,只差一步,就能騎上強者座駕開始狂飆了。
金鬍子提醒道:「王兄!該上場了!剛才已經是最後一個挑戰者了!」
「終於輪到我上場了嗎!」
王琢從三樓一躍而下,穩穩地站在了聶人王對面。
聶人王酷酷地說道:「出招吧。」
「哦。」王琢點點頭,下一秒,聶人王一下子五體投地趴在了地上。
他臉色漲得通紅,內力瘋狂運轉,卻無論如何爬不起來,就好像身上壓了一座泰山一般,如果不是幾十年精修的傲寒六訣內力,恐怕第一時間體內的五臟六腑都已經壓爆成肉醬了!
「我贏了吧?」王琢收回作用在對方身上的重力場,感覺就好像欺負小孩一樣。
聶人王從地上爬起來,臉色痛苦而扭曲,他深深地看向樓頂的顏盈,好像彼此之間相隔了不是區區幾層樓,而是千山萬水。
兩滴眼淚順著他的臉上滑落,他重重嘆了口氣,低頭向外走去。
「等等。」王琢叫住了對方,「我問你幾個問題。」
「我已經輸了,還有什麼話好說?」聶人王停住腳步。
「我問你答,如果答案讓我滿意,洞房的機會我就送給你了。」
聶人王虎軀一震:「你想問什麼?」
王琢指著他手中的刀:「這把刀是不是叫雪飲刀?」
聶人王道:「我聶人王雖然技不如人,但在江湖上也算有幾分薄名。江湖中人應該都知道雪飲刀是我聶家家傳寶刀。」
王琢又問:「那你練的武功,應該叫傲寒六訣咯?」
「不錯!」
「江湖上有刀劍雙絕兩大高手,劍絕是……」
「江湖謬讚,我是北飲狂刀,劍絕自然是南麟劍首斷帥。」
王琢得到了對方所說的信息,此時已經對做新郎官沒了興趣,揮揮手道:「恭喜你聶人王,顏盈歸你了。」
聶人王虎軀一震,再震,勁震:「所言當真?」
王琢卻懶得回話了,身影瞬間消失在了擂台上,全場高手竟然無一人看清他何去何從,一時嘩然。
龍龍九摸著鬍子不解道:「王兄問了幾個江湖上誰都知道的常識,就把做新郎官的機會送出去了?搞什麼鬼?」
金鬍子道:「王兄不愧是絕世高手,所作所為特立獨行,叫人琢磨不透,我更加欣賞他了!」
這邊王琢放棄資格,最終擂主就成了聶人王。
匯賢雅敘中的龜公小廝門捧著新郎服大紅花上前,給聶人王一陣拾掇,敲鑼打鼓地將他送上了五樓。
站在「新房」前,新郎官打扮的聶人王猶在夢中。
他遲疑著伸手敲了敲門,道:「盈盈?」
裡面傳來一道慵懶而磁性的女聲:「人王,門沒閂,進來吧。」
聶人王激動地推門而入:「盈盈,我找了你十年,終於找到你了!」
那個他魂牽夢縈的曼妙身影正披著鳳霞端坐床頭,端莊又嫵媚。
顏盈道:「人王,我也沒想到我們還能再見。快到我身邊來,教我好好看看你。」
顏盈的聲音帶著某種魔力,聶人王大腦一片空白,不由自主地來到顏盈面前坐下。
「盈盈……」
顏盈撫摸著聶人王的眉峰和鬢角,輕聲道:「春宵苦短,人王你十年來不是一直在等這一刻嗎?現在我就在你面前,你還遲疑什麼?」
一團火焰從聶人王腹中燒起,即便傲寒六訣也無法壓制。
他低吼一聲,一把抱住顏盈,翻滾到了床上。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人王,好好愛我,好好釋放自己吧。」
顏盈撫摸著聶人王的腦袋,漆黑的眼瞳緩緩向著金黃色轉化,她嬌笑著,一對尖銳的獠牙露出唇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