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明日

雖然知道現在自己的身體已經可以適應外太空行動，但這是王琢第一次衝出大氣層，進入太空。

眼前的一切非常新奇，超級晶元自發運作，開始收集周圍的太空信息。

四處都是澎湃卻肉眼難測的宇宙風暴，每吸一口氣，就是大股大股的能量湧入肺臟。

出了地球，目力不受大氣層阻礙，王琢一眼望見了放出十道電光的「真兇」。

一顆散發著璀璨藍紫光霧的等離子光球，直徑約莫足二十米上下。

這是什麼？

王琢飛近，他的身體對電能有著異常離譜的抗性，而且自身細胞再生能力超強，所以他渾然不懼，伸手就摸了過去。

在即將觸及的瞬間，光球陡然消失不見。

王琢放開磁場感應，卻只能感應到宇宙能量的混亂狂暴，再無其它異常。

十道電，同時落在大同府中，王琢當即想到了十廠衛，不會那麼巧合。

王琢又轉身返回地球，找到了十廠衛所在方位落下。

只見此時大雪之中，站著十個赤裸上身，酷勁衝天的猛男。

而他們周圍，遍地都是殘破的衣物，以及不斷被風帶走的碳灰。

死了不少殭屍。

細看幾人，他們的雙瞳在深夜中隱隱閃爍著妖異的血色紅光，全身波動著遠超常人的磁場能量。

其中性格最為暴躁的危耿見到王琢出現在身前，率先開口喝道：「妖人！你對我們施了什麼妖法？！」

王琢抬眼看向其他九人，他們看自己的眼神都有異樣，難道自己的超夢洗腦被破解了？

見王琢不說話，危耿大怒，上前一步就要和他對峙，卻被刑言先一步攔住，對他使了個眼色。

「大人，危耿方才同殭屍殺紅了眼，神智還未清醒，請大人勿怪！」

王琢道：「你們立下大功，我怎麼會怪你們呢。」

「大人，我們十兄弟幸不辱命，已將此處殭屍盡數剷除！」龐應天連忙抱拳，岔開話題道。

「如此甚好！」王琢不置可否，「這趟差事你們辦得不錯，待回京述職，我會在皇帝面前為你們多美言幾句。」

「多謝大人！小人等實在功薄蟬翼，全賴大人傳授神功。」

王琢道：「我方才見有十道雷霆從天而降。所謂天妒見，異寶現。大同府內當有天材地寶現世，不知你們有沒有見到什麼非比尋常的事物？」

「回稟大人，小人不曾見到。」

「著實可惜了，看來是我與寶物無緣。」王琢並未戳破他們的謊言，繼續說道，「殭屍死則化灰，我們回去述職總要有些憑證。剛巧我在知府府中活捉了兩隻殭屍，就將它們押送回京交付差事。」

龐應天應承下來，王琢先一步離去。

危耿這才忍不住怒道：「大哥！此人以迷魂術迷惑我們心智，我們破了他的法術，何不將此妖人一舉拿下，一泄心頭之恨？」

龐應天道：「此人武功深不可測，不能妄動。」

危耿道：「就憑我們現在的功力，十個人還對付不了他一個？」他撿起地上一把斷刀，如同捏橡皮泥一般，徒手就將刀揉成了一個拳頭大的小球。

龐應天道：「若說過去我看他如高山仰止，那如今看他便如登頂觀星。他不是我們可以得罪的人。既然他已經知道我們的目的也未和我們翻臉，我看還是將錯就錯，等回京再說。」

危耿還是頗不服氣。

刑言道：「如今我們十兄弟大難不死，應該先回京述職，然後找個地方好好喝一頓才對。」

危耿一聽喝酒，很快就被轉移了注意力。

十人趕到府衙時，就發現兩隻殭屍被銀銬拷住了手腳，一群衙役拿著水火棍圍著他們戳捅泄憤。

進到大堂上，知府正陪同王指揮使飲茶，滿嘴奉承拍馬。

王琢道：「知府大人，大同府的殭屍便是我這十名屬下清剿乾淨。看他們也乏了，請大人先給他們安排些吃食，待過了今夜，明日一早我們就好回京了。」

知府道：「理當如此！我立刻吩咐下人收拾廂房！」

當夜，王琢在自己入榻之處，提審了兩個殭屍。

他毫不客氣，直接用黑超夢對二人的記憶區進行粗暴的記憶回溯，尤其是雙眼皮更是重點關注對象。

他們的記憶混亂不堪，等王琢好不容易整理出來，將它們提取出來時，房間中卻憑空出現了一道陌生而強大的磁場能量。

一個穿著現代化的短髮女孩站在王琢面前，說道：「放過他們吧，你想知道什麼，我來告訴你。」

王琢對女孩上下打量一番，問道：「不如你先自我介紹。」

女孩道：「我叫明日，和你一樣，我不是人類。」

「不，我是人類。」王琢反駁道，「你不是人，你是什麼東西。」

「你沒有許可權知道我的身份。」明日指著兩個殭屍道，「放過他們吧，他們有很重要的使命，這決定了未來全人類的存亡。」

王琢冷笑道：「很遺憾，你也沒有許可權命令我放人。」

明日沉默片刻，道：「對不起，既然如此，我只能稍微破壞一下規矩了。」

說著，她的身體周圍散發出白光，被白光所接觸到的空氣塵埃紛紛停滯，彷彿時間被停滯了一般。

王琢一皺眉，身上同樣發出了金光，金光所過之處，空氣塵埃則加倍運動，彷彿時間被快進了一般。

有一些理論認為時間本身是不存在的，它不過是人類對觀測物質運動前後狀態一種較為樸素的認知概念。

如果人類可以直接觀測並影響到更高維度的空間，那麼時間就毫無意義可言。

就好比人類通過文字、圖畫來創造二維世界，二維世界的時間可以通過向前翻頁，或者重新設定來隨意改變。

人類的三維世界亦是如此，本質上都是由最微小的粒子構成，萬物生滅不過是粒子因緣際會相互吸引，相互排斥的聚散過程。

當你站在更高維度，可以隨意對粒子進行組合排列，決定萬物的成住壞空，時間本質上也就不存在了。

現在房中的兩人，很顯然都是一根腳趾踏入了這個門檻的非人。

明日通過自身的力量使得範圍內分子運動停滯，形成了凝滯時空的領域。

想要以此限制住王琢的行動能力，救走兩隻殭屍。

王琢則反其道而行，兩邊的領域相互交織，交接之處的塵埃從不動，到緩緩運動，再到飛速運動。

明日的臉色逐漸蒼白，而王琢則已起身走到了明日面前。

「僅僅憑藉元神，你遠遠不是我的對手。想救人，就親自來一趟吧。」王琢一把按住了明日的臉，用力一握。

明日的身軀化作光粒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