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一
夜深人靜,李明琪對月獨坐,一陣風起,窗外飛進來一個人,李明琪不用看也知道是誰,淺淺飲了一口茶,淡然問道:「下次能走門嗎?」
「你家牢頭不在?」來人一身大紅衣袍,桃花眼左右來回掃視,確定沒有危險之後才敢放鬆警惕。
李明琪展顏一笑,「你這形容真貼切,放心,他進城辦事,得明日才歸。」
「誰說我怕他了?」
李明琪忍俊不禁,「沒人說你怕他,既然來了,就過來坐吧,陪我喝兩杯?」
「佳人相邀,雅頌自當從命。」一身紅衣的風雅頌在她對面而坐,執壺斟酒,酒香撲鼻,光聞著就讓人感到微醉,讚歎道:「好酒,要說這北冥山莊內什麼最吸引我,當屬美人與美酒。」
「好喝你就多喝點,你嫂嫂親自釀的,酒釀自然非凡。」李明琪笑眼瞅他,「淺影知道你來了我這裡?」
「我去哪裡為什麼要告訴他?」風雅頌的語氣很不以為然,「琪琪,難得你我獨坐,你能不能不掃興?」
李明琪抬眸將他從頭看到尾,嘖嘖兩聲,「你這身衣服本身就夠掃興的,頌爺,你就不能換身衣服?」每日里看風淺影的惡俗已經夠了,他居然也有這個愛好,而且屢勸不改,實在冥頑不靈。
風雅頌朝她擠眉弄眼,正經話說了不到三句半就開始妄想為非作歹,「哦,小琪琪,你喜歡什麼顏色,古銅色怎麼樣?或者你喜歡小麥色,那可要脫了衣服才行,要不我脫給你看看?」
李明琪已經習慣他不定時的抽風了,唇角揚起一抹笑來,淡定十足,「好啊,你脫吧。」
風雅頌自從當了小叔,往北冥山莊跑的就勤了,抱著孩子一次兩次的往李明琪跟前湊,可惜回回都被沈彥卿的鐵腳踢下山,難得今天姓沈的不在家,可得努力偷個香,哪怕碰碰小手也是好的啊。
咸豬手一寸寸的往前挪,身子剛要湊過去,突然腰間一緊,整個人就僵住了,他硬著頭皮往後看去,兩個丫頭還守在門外,那是誰跟他過不去?視線下移,一個小蘿蔔頭在朝他笑,「寧寧?」你不是在陪未來的小娘子嗎?什麼時候跑回來的?
沈寧寧一派天真可愛,對著他眨了眨大眼睛,露出一對酒窩,「叔叔,你的小弟弟不要了嗎?父親大人臨走前叮囑了,誰要是敢對娘親有非分之想,就讓我閹了他,父親回頭要用那二兩肉下酒喝。」
風雅頌額頭青筋抖動,他可不敢小看這個奶娃娃,討好的笑道:「這是一個美麗的誤會,寧寧,你聽叔叔解釋,咱先把刀移開好不好?」
「解釋就等於掩飾,男子漢大丈夫說一便是一,婆婆媽媽非真男兒。叔叔,你難道不是男人了?」沈寧寧歪著頭,炯炯有神的大眼神點點下移,疑惑道:「難道已經被父親下酒喝了?」
「明琪,你平時都是怎麼教育孩子的?」風雅頌咬牙切齒,低頭目視腰間短刃,「明琪,你快管管你兒子。」
李明琪在一旁笑著看戲,「雅頌,你要放鬆。」
沈寧寧人小鬼大,做恍然大悟狀,「哦,我知道了。」
「你又知道什麼了?」風雅頌一顆心提的老高,唯恐他在吐出什麼驚人之語,極為嚴肅的與他大眼瞪小眼。
沈寧寧朝他招手,貼近他的耳邊神神秘秘的說道:「叔叔,你放心吧,我不會告訴別人你是太監的。」
風雅頌腳下一個踉蹌,不理笑噴了的李明琪,還有一臉快來誇我吧的小屁孩,頭也不回的淚奔而去。
老話說,有其父必有其子,老沈家沒有一個好東西,你們都欺負人。
李明琪擦了擦唇角溢出來的水漬,抱住自動爬到她懷裡的兒子,掐他的鼻子,笑道:「小滑頭,看把叔叔都欺負跑了。」
沈寧寧摟著娘親的脖子撒嬌,「娘,寧寧最乖了,誰叫壞叔叔總來欺負娘親的,再有下一次,哼哼。」
李明琪深感無奈,伸手摸上他白皙的小臉,心疼道:「臉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娘,我跑的急了,摔了一跤,被樹枝颳了。」沈寧寧臉不紅氣不喘,小小年紀說謊就不打草稿,明明就是一道爪印。
「臭小子,在說謊鼻子可就要長歪了,說,是不是又跟著白盞出去胡鬧了?」李明琪兩手掐起他肉嘟嘟的臉,佯怒道:「趕緊從實招來。」
沈寧寧黑亮的大眼中,淚光閃爍,可憐兮兮的眨眼,泛下淚珠成串,「娘,都是寧寧不好,又惹您生氣了,您要是不解氣就在用力些掐,千萬彆氣壞了身子,寧寧再也不敢了。」
李明琪的雙手鬆了力道,接過丫頭遞來的藥膏,板著臉,細緻的給他上藥,叮囑道:「下次想打架,我陪你,不許滿山亂跑,在讓我發現你渾身帶傷,仔細你的皮。」
沈寧寧笑著撲了過去,在她的臉上重重的親了一口,「娘親最好了。」
這一年,沈寧寧三歲,騎著白盞,西郊、皇城兩頭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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