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是在挑釁我嗎?
第24章你是在挑釁我嗎?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因為玉符被捏碎而匆匆忙忙趕過來的林縱看著眼前這仿若欺凌的一幕,原本就緊繃的神色更加暗沉。
門大敞著,原本要磕下去的弟子也沒敢動,轉過頭,直愣愣地看著一個黑色的身影從宗主身後繞出來。
月稚的嘴角不動聲色的抽了抽,很快就注意到了顧梵音頸邊的血跡,二話不說就拔起了身邊的劍——
頂著小弟子瞳孔地震的目光,乾脆利落的搭在了他的肩上。
「……等等!」
看著自己就要頭身分離了,還跪在地上的小弟子瞬間後仰,整個人以一個極其狼狽的姿勢崴了下去。
離得不遠的顧梵音甚至聽見了骨骼碰撞間發出的脆響。
顧梵音:「……」
啊,這種場景她倒是真沒想到。
顧梵音抬起手摸了摸身上的血跡,瞥了眼沒什麼情緒的寧執,很乾脆的直接包庇了:「不小心磕到了。」
寧執轉過頭看著她,不知道出於一種什麼目的,故意揚起聲調:「……你就是這麼介紹我的成果?」
明明是清脆的語調,卻硬生生說出了一種極其陰冷的效果。
「你……」林縱對這樣的發展,只能說有所預料,正想臉色僵硬的撇開話題,就看見旁邊的顧梵音突然面不改色的掐住了少年的臉。
強行把他嘴捏起來,像是完全看不到那雙眼裡的陰鶩,張口就敷衍了幾句:「嗯嗯嗯,一不小心撞他劍上了。」
「……」
顧梵音解釋過分離譜,以至於無論是誰,都沒在這個時候擠出一句旁的話。
寧執被捏著嘴,力氣還沒恢復完全,就算想辯解也是有心無力。
顧梵音分外滿意的點了點頭,拿空著的手指了指地上的碎片,散漫的開口道:「這些都是你們這位好弟子打碎的,摔了東西就要賠錢,這應該不用我教吧?」
「還有,寧執在這裡的地位和我一樣,我不希望再看到一些沒必要的鬧劇。」
林縱一聽,頓時就把發生的事情都串起來了,身為宗主,也沒看凹動作凹的起不來的弟子,點頭把這件事情應許了下來。
只是一想到即將失去的巨額花費……林縱的臉色就更加僵硬了。
「你是月稚?直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兜兜轉轉,顧梵音終於想起了這個一言不合就盯著自己的人,介於她的真實性別,語氣還是好了些許:「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月稚沉默了,手裡的劍慢吞吞的收回來,那雙眼睛驀然亮起,卻又很快變得黯淡無光。
寧執終於掙脫顧梵音的鉗制,看到她這副樣子,當即就忍不住嘲諷:「做事的時候倒是目的明確,怎麼求人就說不出口了?」
林縱也早就察覺自己這個弟子的心事很重,自動過濾了寧執的話,轉過頭,帶著劍繭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梵音仙子素來好說話,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月稚依然沉默,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像是想到了什麼,眼角有些乾澀。
她依然穿著那身精瘦的短裝,過了片刻,抬手拂開衣擺,突然跪了下去。
一臉悠閑的顧梵音:「……」
「這就是你們修仙界的大禮嗎?」她眨了眨眼,沒在這個時候給跪下的少女增加更多的心理壓力,反而坐直了身子,臉上露出幾分正經來:「說吧說吧,雖然我不一定會答應。」
顧梵音不是一個會被禮數綁架的人,和惡魔講道德的話,果然還是有點太超過了。
「我……」
黑髮修士的聲音依然乾澀,猶豫了半晌,還是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因為涉及到了很重要的人,所以畏首畏尾么……
寧執冷眼看著這一幕,眼裡的情緒緩緩消失殆盡。
「既然不信任,又何必惺惺作態。」
靠在躺椅上的少年嗤笑一聲,那雙暗色的眼睛里像是封鎖著無數把尖刺,讓本就猶豫難言的人無力的垂下了頭。
林縱有些心急,修仙之人最忌諱心魔,他這個弟子心思重,若是不能開解,碰上雷劫,怕是極易隕落。
「梵音……」
「不想說就別說了,」顧梵音的眼神冷了下去,站起身,看也沒看神色各異的三人,拉起寧執的手腕就要離開。
原本就輕薄的紅衣被外來的風吹起,飄過的一瞬間,跪在地上的人瞳孔緊縮,抬手就想要去抓,匆忙間,袖子里的一枚玉佩掉了出來。
「梵音仙子……」她眼睜睜的看著衣擺從手中穿過,終於面露痛苦。
「我說,別說了。」
顧梵音已經對他們徹底厭倦,原本對黑髮修士升起的一縷興趣迅速掐滅,此刻自然也不會再有普度眾生的想法。
神明尚且不會隨意給予眷顧,更何況是從來隨心所欲的惡魔。
她帶著寧執打算趕客,感受到手中的拉力,寧執站著沒動,腦海里掃過那枚落在地上的玉佩,突然想起了發生過的某件事。
算起來,那件事爆發的節點,似乎正好是在宗門大比之時。
寧執若有所思,毫不在意的就把她深藏的秘密捅穿:「月族?你不會是為了那位高高在上的神女吧?」
「……你怎麼知道神女?!」
月稚的眼神瞬間收縮,看著寧執的目光不自覺的添上了幾分警惕。
落在地上的劍被握緊,幾乎是殺氣爆發的一瞬間,一陣疾風瞬間掠過把她踢了出去。
反應快到連寧執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在他身前,那身艷色的紅衣再次佔據了寧執的全部視線。
「冷靜!」林縱見勢不妙,立刻抬腿擋在了自家弟子面前,終於在危機中得到一口喘息的黑髮修士緩緩爬著坐了起來,手無力的抬起,低頭,差點連心臟都要同血液一起吐出來。
「你是在挑釁我嗎?」
顧梵音淡淡開口,擋在前面的林縱感受到了一種從所未有的壓力,彷彿身邊的空間都開始扭曲。
他抬腿踢走了另一個顫巍巍不敢開口的人,聽著身後傳來的破風箱似的喘息,右手已然摸上了劍柄。
「你是……怎麼……知道的?」
明明自己說話都艱難,月稚頂著滿臉血,目光依然執著的盯著顧梵音身後的寧執。
一邊說一邊吐血,用手邊的劍艱難撐著站起身,那雙眼睛緩緩死寂下去。
「你是怎麼……知道的……」
他捂著嘴,又吐出一口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