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李存勖的補償(小修)

28李存勖的補償(小修)

澤州城是沿海州城,劉綠嬈車隊到達城外時,夕陽剛隱入海天一線,海潮聲嘩嘩不絕於耳,令人有種心曠神怡的感覺。杜堇坐在車廂里,閉目養神地聽著海潮聲,努力讓心緒平靜,平靜。可當前頭響起由遠奔來的馬蹄聲,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心,頓時變成顆皮球被那馬踢地亂蹦亂跳。

在另一個車廂里的劉綠嬈聽見外面熟悉的「吁——」便讓侍女撩開窗幔,向來人微笑喊:「亞子。」

亞子是三太保李存勖的小名,李存勖是李克用已逝第一任夫人的兒子,劉綠嬈嫁過來時,李存勖十二歲,雖只是相差四歲,可李存勖一直尊劉綠嬈為母,關係十分融洽。

這不,李存勖見劉綠嬈沒有舟車勞頓的模樣,還神采奕奕,容光煥發,吃驚地打趣:「太妃!兩月未見,你吃了啥仙丹妙藥,竟然返老還童了!」

劉綠嬈撲哧一笑:「亞子是說太妃要成老妖怪了嗎?」

李存勖苦笑:「哪有?還不是父王,說你定是疲累之極,要我好生迎接,還說你要有什麼閃失,軍刑伺候,現在一看,總算心裡鬆了氣,父王的鞭子可以不用挨了。」

劉綠嬈見慣了他的貧嘴,笑著換話題:「聽說存孝抓回了孫揆,打了個漂亮的仗,是嗎?」

說到這件事,李存勖眼就一亮,彷彿打勝仗的人不是李存孝而是他一般:「正是,才三百騎就將三千汴軍打了個落花流水,還押了孫揆去潞州城遛了一圈,可把那葛從周嚇昏了!」

劉綠嬈又驚又喜:「這小子變得這麼神氣啦?快帶太妃去瞅瞅那小子。」

李存勖應和地調轉馬頭準備帶路,發現後面還有一輛大馬車,不像載僕從的,便問已放下窗幔的劉綠嬈:「除了太妃,還有誰一起來嗎?」

「是太妃大人(大人在唐代是代表父親的意思。),還有位隱士,來給我治病的。」車內傳來劉綠嬈的聲音。

李存勖聽了心裡一陣納罕。太妃大人,就是那個幾乎從來沒探望過太妃的神秘養父?好像姓白,是個世外高人,會治百病。可不知為何,自己女兒生病了卻不來醫治,直到太妃真的病重才忽然出現。難道是因為畢竟收養的,所以不親?不過不管怎樣,太妃確因此人的到來而恢復身體了。

李存勖沒再多想,奔到前頭帶路,而另一輛馬車上的白深聽到李存勖走遠,即對一旁始終閉目養神的杜堇道:「今晚別去找李存孝,要見,明日自然就能見到。」

杜堇眼皮微微一顫,這白深怎麼像她肚子里的蛔蟲。可你說什麼,我就非得全聽你的了嗎?

杜堇不咸不淡問:「為何?今晚見和明日見,有什麼不同?」

白深語氣同樣淡淡的:「煞氣在夜晚會比白天重,若不想李存孝早死,夜裡就乖乖地哪裡也別去。」

杜堇不置可否,換了個話題:「什麼時候教我法術吧。」

白深頓了頓,道:「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杜堇睜開眼,不耐地瞥他:「你是不是管地太寬了?不是說除了約定上的事,其他事互不干涉嗎?別惹得我不爽,小心我反悔。」

白深促笑一聲,輪到他閉上眼:「好,互不干涉。兩日後就是十五,記得空出那一晚。」

因常伴李克用商討軍事,劉綠嬈已非第一次來澤州,李克用早在軍營旁建了別院以供劉綠嬈居住,此次白深杜堇跟來,自然也住在這裡。

到了別院下馬車時,在旁與劉綠嬈嘮嗑的李存勖見到了另一輛馬車裡的人。他以為會看到兩個面容慈善一身仙氣的老者,可沒想到不但沒有老者,還是體態相貌俊美出眾的年輕男子!一個白衣銀髮,飄然若仙。一個美如冠玉,姿態謙謙。叫他怎麼相信,這裡其中有個人是太妃的大人?

劉綠嬈看到李存勖驚異的樣子,無奈笑了笑:「亞子,來拜見你白姥爺。」然後向已經走過來的白深道:「耶耶,這是晉王的長子存勖。」

李存勖也是見慣了世面的,很快就斂了驚訝,向白深有禮地鞠躬:「初次見面,白姥爺。」

白深微笑道:「晉王長子三太保,早已如雷貫耳。」

劉綠嬈接著介紹杜堇:「這位是隱士杜少郎。」

李存勖和杜堇微笑地互相作了作揖,就在這時,李存勖注意到了杜堇那小而翹的屁股溝下巴,眉頭不由高高揚起。

因為李存孝的緣故,他幾乎也養成了注意人家下巴的習慣,這麼多年來也看過許許多多各式各樣的美人溝下巴。而大多數的這種下巴,都是平而淺,只給人敦厚的感覺,像這位杜少郎這樣,小而翹,翹而豐的,幾乎是少之又少。再配上英氣眉目,瘦削臉頰,嘖嘖,完完全全一位不可多得的美少郎。

而最重要的是,此少郎還姓杜。不會那麼巧,這人就是杜堇吧?

李存勖暗自嗤笑,正想問杜堇的全名,忽然一個念頭劃過心間,眸中頓時浮出了興味。存孝啊存孝,逼你娶倩兒是三哥不對,但木已成舟,唯有在大婚之前,給你點慰藉補償吧。

自喝仙露以來,劉綠嬈身體日益好轉,氣色比小娘子還要紅潤漂亮,汪汪大眼在夜晚也滴溜溜閃著水光,瞅得同是女人的杜堇都不免晃神。所以,當劉綠嬈在院子里叫住了杜堇,盈盈含笑問杜堇要去哪裡時,杜堇差點就老實地將心裡話「找男人」說了出來。

「杜某聽到軍營里傳來呼喝聲,覺得好奇……」一陣濃郁甜香氣募然飄入杜堇的鼻間,她刷地合起摺扇,緩緩抬頭望向頭頂的高樹。

「嗯,是我那十三兒今日的大勝激起了鴉兵的士氣,現在都在裡面比武呢。」劉綠嬈看到杜堇的動作,笑道:「杜少郎真是愛花之人,那麼一點點香味,都逃不過你的鼻子。」

杜堇沒有回應,而是提氣向上高高一蹦,蹦到了樹梢就伸手迅速在枝上一摘,輕巧落地,掌心多了一枚半開的尖尖白蘭花骨朵兒。杜堇拈起白蘭湊到鼻尖輕嗅,嘴角微微上揚:「白蘭,聞起來甜軟可人,吃起來不知怎樣。」

如此奇特而不羈的言行令劉綠嬈身旁兩個侍女羞紅了臉,連劉綠嬈都為她的話微微愣了下神。這位少郎真是特別,可話又說回來,能陪在耶耶身邊的,怎可能不是個別緻出眾之人呢?劉綠嬈水眸暗了暗,眨眨眼,又恢復如常的明朗:「不知杜少郎認識耶耶多久?」

杜堇回道:「五年。」

劉綠嬈袖子里的手微微一抖,嘴角的笑容開始有點僵硬:「我耶耶……這幾年,都是和你在一起嗎?」

杜堇垂了垂視線,再向她輕輕抬起:「雖不能說日日,但也算差不多。」

「這樣啊……」劉綠嬈聲音聽起來很平常,可還是被杜堇聽出了低落:「耶耶能有人相伴,是好事一樁,我這做女兒的也就寬心了。」

杜堇微笑著眉再說什麼,隨後抱拳告辭:「那麼,杜某就不打擾太妃了,我去外面轉轉舒展舒展筋骨。」然後緩步走向外面,出了別院大門。

她的身影一出,劉綠嬈臉上恬淡的微笑便慢慢消失,變成了濃濃的惆悵失落。而隱在不遠處一根石柱后的白深,唇角浮起一絲意猶未盡的笑意。

杜堇原本悠閑的腳步一拐出別院大門,就倏然邁成了又急又快的大步,朝不遠處那座被高牆嚴嚴圍起,只從外面望到裡面幾座哨塔的軍營走去。越走近,裡面傳來的陣陣喝彩聲,吶喊聲就越發清晰響亮,將杜堇跳得又重又快的心喊得更是脹熱如火。

此時此刻,杜堇還無法置信,自己是來到了有安敬思的地方。想到從今往後,要見他再也不必躲躲藏藏,她就覺得不可思議,甚至束手無措。

她該怎麼面對他?她還能喊他敬思嗎?她能告訴他,她的世界里,從來就只有安敬思一人嗎?而他,見到她這個曾將他毫不留情背棄了的人,又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杜堇隱了身,一鼓作氣躍上圍牆,頓時被眼前景象驚地不禁張唇。只見點滿了火盆的開闊校場上,被人群分別圍攏出四、五個空地,空地中間有兩個正在赤手空拳搏鬥的男子。在場清一色健壯男子,大多數打著赤膊,舉拳高聲吼叫,為搏鬥中的人吶喊助威,場面好不震撼激昂。

杜堇浮在半空,在密密麻麻的人群里尋找那位牽制她整顆心的人,轉不到一圈,便很快發現了他。

她不可能不發現他,他是那麼地引人注目,即使他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嘶喊咆哮,即使他的身形在這裡也不算是最壯碩高大,可杜堇就是一眼認出了他。

他剛將一對手打趴,站在空地中間等待新的挑戰者。和其他人一樣,李存孝身上只穿了條黑色褲子,腳下也沒穿鞋,頭髮如數束在頭頂,外表看起來就是個普通的軍兵,可光這麼站著,渾身就已透著逼人銳氣,對手剛上來,氣勢上就已輸了大半。別人打架都是架勢十足,揮拳劈腿,高聲呼喝,他的動作偏偏輕鬆簡單,彷彿是在玩耍,是在調|教,到真正出手時,又是招招致命,一兩個招式就將人打翻在地,實在令人嘆為觀止。

杜堇獃獃浮在空地上方,看著下面那個像安敬思又不像安敬思的男子。是不是因為她從未看過他赤|裸上身的樣子,所以不敢相信,這樣一位銳氣透著濃濃陽剛之氣的男子,正是從前那個當她是寶貝的安敬思?

她無法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那片綴滿薄汗的寬厚胸膛,細窄腰腹上,幾塊均勻腹肌不斷隨著他的動作呼吸而時深時淺,貫穿了整個頎長背部的脊椎線條,透著令人屏息的力量感,臂膀一伸展用力,整個背部便勃發浮現誘人的肌肉線條。如此|性|感陽剛,叫杜堇咽下不知多少口水,身體更是虛軟漸漸無法浮在半空。

李存孝的武藝從無敵手,如此也令他容易乏味,打了幾十個人後,他便不再繼續下去,退到邊上,與兵將一起觀賽。

一直站在旁邊看的李存勖見他退下來,便勾著狹促笑意走向他,伸臂勾搭上他的肩,道:「又是全勝,要不和三哥比一比?」

李存孝瞥了瞥他,舉起水壺喝了一口:「我不和使陰招的人打。」

李存勖一聽,嗤嗤笑了幾聲,目光邪氣的很:「什麼陰招,我那一招名堂大的很,叫猴子摘桃,飛虎將軍沒聽說過嗎?」

李存孝失笑:「三哥,你真是越來越不正經了。」

李存勖鄙夷地眯眼盯他:「你以為你正經?」他把聲音壓低:「一個愛盯著別人下巴看的人,心裡能有多正派?」

李存孝沉吟了下,道:「我知這樣不好,所以將張全調走了。」

李存勖微訝,張望了下四周,果真沒有了那個身形纖細的張全,他要在的話,早就粘在李存孝身邊了。看來他是真的決心忘記那個杜堇,這是好事,可是,他的那番心機也不能白白浪費啊。

李存勖湊過去,喊了他一聲:「存孝。」

「嗯?」李存孝聽出他聲音里的不同,偏過頭來看向他。

李存勖又湊近幾分,用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量,道:「我找到杜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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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荒馬亂耍流氓[仙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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