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姜還是老的辣

32姜還是老的辣

午後的西院里,杜堇正百無聊賴地坐在外面的涼亭上晃二郎腿,聽到外面有動靜,腳就停止搖晃地凝神聆聽,發覺只是路過的僕人,又失落地泄口氣,二郎腿搖地更用力了。

碧眼貓不知從哪裡鑽出來,跳上她的腳,前爪熟練地搭按在她肩上,仰起小腦袋,就想舔杜堇的嘴巴。杜堇看到那向她伸過來的赤紅小舌,頭馬上朝後一避,皺眉道:「你還真是舔上癮了?」

貓軟軟「喵」一聲,後腿又爬上兩步,不死心地再度湊前去,杜堇見它簡直像要霸王硬上弓,立馬將它舉到空中,瞪著它道:「又想像昨天那樣壓我?我說你,應該屬於貓中的色胚子吧?」貓似能聽懂她的話,竟向她獻媚地眨了眨眼,逗得杜堇愣愣一笑:「你還能聽懂我的話啊?可惜我對獸交沒有興趣,除非……」她邪笑一聲:「你能變成安敬思的模樣,我就給你親幾口。」

本是杜堇的玩笑話,貓的眼珠子竟當真嚴肅地眯了眯,咕嚕嚕轉著,彷彿在考慮著她的話。杜堇當然不信它能變出來,將它放到腿上撫摸它漂亮的雪毛,為自己的無聊輕嘆了口氣。

她也不想做這麼無聊的事,可她的的確確想安敬思想地快瘋了。

自前天晚上雞飛狗跳地見過安敬思,後面就沒再見過他,自己也沒敢去尋,安靜地就像是一場夢,只有在聽到軍營里傳過來的操練聲、馬蹄聲,杜堇才相信她是真的與安敬思,不,應該叫他李存孝,闊別六年再度見面了。

他不是一直想念著自己嗎?那晚紅著眼睛瘋了般找她的人,不是他嗎?現在怎麼又一點聲息都沒?難道是戰事繁忙被調走了?可方才還聽說今早他和幾位太保兄弟來了別院,在花園裡陪李克用太妃喝茶吃早點,呆了一個時辰有餘。

西院距離花園也就隔著兩條迴廊,他就算是不想被人發覺,過來瞅兩眼的機會還是一大把的。她又沒有躲起來,一整天呆在院子里就等著他瞅,晚上睡覺還好心地虛掩著門,可他娘的,竟然屁也沒放過來一個!!

想到這裡,杜堇火冒三丈地呱啦呱啦扳響指節,窩她腿上的白貓向她瞟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揶揄。

這時,院門外傳來一串腳步,杜堇心一提,轉頭望去,便看到一襲水綠襦裙飄進了院門。杜堇起身行禮:「太妃。」

劉綠嬈邊緩步行來邊微笑問:「可有攪擾杜少郎休息?」

「沒有,杜某一向不午休。」

劉綠嬈點點頭,在石桌的另一邊坐下:「不知府內的膳食可合少郎胃口?」

杜堇隨之坐下:「滿意之極,太妃費心了。」

劉綠嬈笑了笑,輕問:「耶耶今日很早出門了嗎?」

杜堇不動聲色答:「是的,聽說明日才回。」屁,今晚他就會回來榨她的血。

劉綠嬈又問:「杜郎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似乎是為了給太妃找一些養身的藥材。」屁,定是在幹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劉綠嬈聽了無奈笑笑:「耶耶就是這樣,從小用藥養著我,其實我身子也沒那麼不爭氣,只是去到人多的地方稍感胸悶氣短,之前也一直有練武,直到生了孩兒才急劇變差的。」

杜堇早對劉綠嬈和白深之間的事好奇,看她似乎也想從自己身上了解什麼,便順著道:「白深這人確實古怪,我與他相識五年,也是了解甚淺。」

劉綠嬈似乎很驚訝,張了張唇又止住,朝身旁的兩位侍女說了句:「去讓廚房做兩碟新鮮的芙蓉糕來。」侍女都是劉綠嬈的忠婢,聽到這句話立刻明白她的意思,屈了屈膝走出去,還帶走了幾步之外掃地的僕人。

杜堇似笑非笑地抬起眼,看到了劉綠嬈格外水亮的眼睛:「耶耶和杜郎不是住在一起嗎?」

杜堇本該說是,可這次她不打算被白深牽著鼻子走了,逐皺眉道:「不是啊,只算鄰居,我住山頂,他住山溝。」

劉綠嬈滿臉訝異:「你們不是……」

杜堇輕笑一聲:「他是怎麼向太妃說我的?」

「他說杜少郎,是他重要的人。」

「確實如此。」杜堇故意道,毫不意外地捕捉到劉綠嬈眼中閃過的一絲狼狽,心裡頓時明白了七八分,端起面前的茶道:「為何說我重要,因為我有他需要的仙露啊。」

劉綠嬈一聽,即向她投來凝然目光:「我不明白杜郎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耶耶只是想從我身上得到救你的仙露,而我,也有求於他,除此之外,我與他沒有其他關係。」杜堇呷茶淡道。

早看出劉綠嬈是白深的軟肋,總一副虛偽樣,以為她杜堇真被他吃得死死的嗎?杜堇內心暗忖。

劉綠嬈怔愣地望著杜堇,滿是疑惑的臉上浮起異樣的紅光:「可是你和耶耶不是很親密嗎,難道這些是假的?你們這麼做為了什麼?」

杜堇沉吟了下,搖頭道:「有些話,太妃還是親自去問白深的好,我這個旁人說多了會冒犯了太妃……」

「杜少郎。」劉綠嬈的突然急令一聲,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強勢,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深沉嚴肅:「不,我其實應該稱你為杜娘子。」

杜堇動作一頓,然後向劉綠嬈投去極揶揄的視線。始終趴在旁邊一動不動的白貓這時也掀了掀眼皮,打了個超級大的哈欠,閉眼又睡了回去。

「我猜,存孝對這個稱呼,定也很有興趣,你說對不對?」劉綠嬈已非之前的柔弱,氣定神閑端茶的動作,配合緊盯杜堇不放的利目,無不顯示強勢的內里。原來這才是她的真面目。

到這個時候,杜堇也沒必要再和她打太極,環臂睨著她道:「想知道什麼直說,但我可以告訴你,我知道的並不比你多,你的耶耶一直在拿我當泥人捏。」見她眼睛眯了眯,杜堇就嘆了口氣:「我和他真沒有那種關係,至於他為何要在你面前偽裝,以我看,大抵是故意氣你。或許,他做的一切都是圍繞著你。」

最後一句話令劉綠嬈目光閃了一閃,面容變得有些低落:「這麼做有何意義?我都已經……」她沒有將話說完,定了定神,將視線投回杜堇:「那你呢,既然知道他在利用你為何又肯聽?」看杜堇沉默,劉綠嬈便掩嘴一笑:「難道,是為了存孝而來?想要拿下存孝多簡單,直接穿個襦裙往他面前一站不就得了?」

杜堇瞥她一眼:「有那麼簡單我就不會被你耶耶捏地死死的了。」

劉綠嬈毫不客氣回瞥過去:「本太妃說簡單就是簡單。你信不信,我隨時可以讓存孝和別的女人成親。」

言下之意……杜堇緩緩喝了口茶,道:「其實,晚上白深都不睡覺,會悄悄外出,然後一臉淫|笑地回來。」

劉綠嬈一聽,呼吸頓然一止。

自從嫁給李克用,從新婚之夜直到現在,除了懷孕幾個月和病重的這兩年,只要一到夜晚入寢時間,她都會昏睡過去直到清晨,在一身的木蘭香中醒來。這木蘭香她很熟悉,因為這是白深身上的味道。可她又不敢相信這是從白深身上留下的味道,因為,雖然自己從未體驗和李克用的房事,可據貼身侍女稟報,還有李克用對自己的寵愛可以得知,她和李克用的房事非常頻繁。但是她為何一點都不知道?難道自己到了夜晚會變成另一個人?

劉綠嬈一直未將這件怪異的事告訴任何人,身上奇怪的木蘭香,也只當是自己忘卻不了耶耶而產生的幻覺。而今日,竟然從杜堇口中得知,白深每天晚上都會出去?那麼,她是不是可以大膽猜測,身上的木蘭香不是自己的幻覺?

劉綠嬈顫抖地掩住了嘴,眼眶閃爍著一圈淚光,樣子是又驚又喜。

見她這般反應,杜堇揚了揚眉,果然白深干著見不得人的勾當。難道白深因為愛面子,又把持不住自己,夜晚化作艷鬼去嫖自己的女兒?就像她變成小鬼去偷看李存孝沐浴一樣?

可要她的血又是什麼目的?她的血有什麼特異用處呢?似乎還牽扯著身世的事。這一點,暫時不能告訴劉綠嬈,待今晚觀察之後再考慮。

劉綠嬈平靜下來,轉向杜堇定定注視著她:「請保密我與我耶耶的事,也不可將今日我們所說的話告訴耶耶,你若能做到,我也會對你有求必應。反之,你若聲張或者做什麼手腳,我劉綠嬈不會手下留情。」

杜堇勾唇一笑:「求之不得,一言為定。」然後張臂朝身後椅背大咧咧一靠,道:「那麼,不知太妃可有什麼杜某感興趣的消息呢?」

劉綠嬈沉吟了下,瞄了杜堇一眼:「消息倒沒有,不過,我看直接將某個人拎到你面前,更能討你開心吧?」

杜堇聞言咳了兩聲,皺眉納悶,她表現地沒那麼明顯吧?

「將軍,太妃召您過去用晚膳。」

李存孝軍帳內,一別院侍衛進來向立於書案前凝神研究地圖的李存孝通報,李存孝聞言並沒有抬眼回應,視線依舊不停在幾張地圖上掃視,半晌才徐徐問侍衛。

「現在是什麼時辰?」

「回將軍,剛過未時。」(未時:13點--15點)

李存孝眉頭微皺,又問:「太妃還召了哪位太保?」

「回將軍,就您一位。」

李存孝聞言,將視線從地圖上抬了起來:「太妃是要我即刻過去嗎?」

「太妃說隨您時間。您若得空,先陪她去一趟城外的東海岸,若不得空,她便在東海岸等您過來,再一起回來用膳。」

東海岸?李存孝皺了皺眉,恍然想起,太妃確實說過她喜歡那裡的風景。可他剛接到父王的通知,兩日後他要帶軍出城了,他得抓緊時間熟悉那邊一帶的所有地形。

李存孝將視線重新放回地圖:「你去回太妃,存孝有任務暫時無法脫身,酉時(17點--19點)定會去別院陪太妃用膳。」

侍衛躬身答應一聲便退了下去。

又看了半個時辰,李存孝忽然疑惑起一個問題。東海岸地勢險峻,礁石高低不平,風景最好的地方是在一處懸崖峭壁上,通常都是他們幾個太保或李克用陪著一起去,可今日他們幾人肯定都抽不出身,難道她一個人去的嗎?

覺察到不對路,李存孝即刻喊來剛才那位通報的侍衛:「太妃和誰去的東海岸?」

「回將軍,是杜隱士。」

李存孝聞言一訝,蹙眉一忖又恍然大悟,晶亮的眼眸跳動起火焰,勾著興味盎然的笑意朝外沉聲一喊:「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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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荒馬亂耍流氓[仙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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