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引燃

50引燃

「這世間,無桑在意的,只有杜堇這一個人。懇求大王接受我與杜堇的愛侶關係,不予異類目光看待。」

當李存孝看著無桑一字一頓說出這句話,而父王竟什麼都不問,直接答應下來,甚至讓在座的人都不許閑話,他感到整個世界都坍塌了。

這句話,曾在他心間演練過多少遍,又多少次地被他生生吞下。可是這個人,卻輕易地辦到了。

李存孝怔怔地睜著眼,望著向李克用跪拜謝恩的無桑,他臉上的自信無畏,還有望向杜堇的坦蕩愛戀,忽然感到有些刺目睜不開眼。雖然他並沒有向自己投來目光,卻更是顯得自己狼狽凄慘。

對一個連交手都還未開始就已敗下的懦夫,還要枉費什麼投視?

可她呢?

李存孝倉促轉身,迫切要從杜堇那裡找到一點能阻止他墜入深淵的力量,只要一點點,就能重燃他的熱火,甚至可以不顧一切,拼盡自己所有地讓所有人知道,她只能屬於他。

可是,他什麼都沒看見,只看到杜堇別開臉衝出門的背影。

為何要走?是因為他讓她失望了嗎?還是她不敢面對自己?李存孝煞白了臉欲追過去,手臂忽然被牽制住,李存勖警告的聲音從旁傳來:「父王在看著你!」

此話瞬間釘住了李存孝的雙腳,李存孝一遲疑,無桑就已越過他,快步走出了門。而就在無桑與他擦肩而過的時候,他看到了無桑右項窩,一道烏黑泛青的狹長傷痕,雖然無血,卻可看出並非舊傷口。

這傷口,好似在哪裡見過……一道閃電閃過李存孝腦中,他目一駭,隨後深深愕住,臉上逐漸發了青。

「十三哥?」身著鵝黃色低胸襦裙的李玉倩走過來,柳眉微皺地看著李存孝:「你的臉色好差,怎麼了?」抬手欲觸上他的臉,忽被李存孝一手抓住。剛驚訝他的手冷地像冰,一看到他那雙眼更是嚇了一大跳,竟是她從未看過的陰冷。

一旁的李存勖發覺李克用又盯住李存孝,忙將他們兩人往外推:「倩兒,你十三哥是喝多了,快帶他出去走走吧。」

李玉倩一聽能和李存孝單獨相處,高興地向面無表情的李存孝道:「十三哥,我們出去走走吧?」不等他回答,就拉著走出了庭堂。

無桑很快在梅林找到了杜堇,可才剛走近幾步,那立於一棵梅樹下的杜堇就喝住他:「你別過來!」

無桑雖然不願意,但還是乖乖停下,站在數尺外向她道:「堇,這是遲早要發生的,長痛不如短痛,你知道嗎?」

杜堇背對著他,並沒有回應,但無桑知道她在聽。「現在你們會痛苦,或許不久之後他還會恨你,可到了將來,他成為一方霸主,成就了大業,他會感激你今日的狠心。」

杜堇的身影微微晃動了下,發出的聲音顯得有些沙:「我知道,你不必說。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靜。」然後抬步走入了梅林深處。

無桑遠遠看著她絳紅的背影漸漸被層層綴滿白雪的梅枝遮擋消失,他的瞳光也慢慢黯淡下去,絕美的面容頹然失色。

你一心只記著他會痛,甚至都分不出心來責備我,一分一毫都不願給予。

就在這時,他聽到後面略顯急促的腳步聲,無桑目一冷,迅速隱去了身體,緊跟著,一黑一白的身影從迴廊那端走了過來。前面披著黑裘走得飛快的是李存孝,而後面緊跟著披著狐裘的是李玉倩。

「十三哥,走慢點嘛,倩兒都快跟不上了。你這麼急著找杜少郎做什麼?」一路上十三哥都在問僕從杜少郎的去向。

李存孝並未緩下腳步:「倩兒,你先回去。我找他有急事談。」然後拐步走入梅林,後面的李玉倩不依不饒跟著過來。

「那正好呀,這麼久沒見她,倩兒也有好多話想和她說呢。」

李存孝聞言終於停下來,肅了臉對她道:「倩兒,聽話,待會兒我再去找你。」

「可是……」觸到李存孝異常冷凝的目光,李玉倩止了聲,不情不願地看著他走遠。可眼看他的身影快消失,內心的不甘又令她提裙跟上去,想悄悄跟著他。

敏銳的李存孝怎會發覺不了她的尾隨,本就焦躁的心更是沒了耐性,回身欲喝退李玉倩,眼角餘光募然瞥到不遠處的一棵梅樹后迅速一閃的影子,心一緊,到嘴的喝令頓在了嘴邊。

而李玉倩看到李存孝停在那裡,看起來像是在等著自己過去,心裡一陣歡喜,小跑著奔向李存孝,嬌聲喊著:「十三哥,等等倩兒!」奔跑之快,未系好的狐裘披風翻飛落地,露出裡面的鵝黃短襦長裙,大膽的低領,難掩呼之欲出的酥胸因奔跑而產生的晃動,如此地撲在了安敬思的懷裡。

李存孝全副注意力放在那邊的黑影上,並沒有體會到李玉倩的軟胸重重撞到自己身上的感覺。而那邊的黑影,對這一幕卻是絲毫不差地看進了眼裡,那對叫人血|脈|賁|張的鼓鼓雪肉彈撞到李存孝堅實的胸膛的畫面,更是在她腦中牢牢定格。

「十三哥,別丟下倩兒……」李玉倩撅著櫻桃小唇貼在李存孝懷中,嬌嗔地扭動身體:「好不容易才見到你,過兩日你卻又要上戰場……父王總是將我們的婚事延遲,都快叫倩兒變成笑話了。倩兒不管,倩兒要十三哥安慰……」

濃郁的熏香令李存孝皺眉,本想拉開與李玉倩的距離,但一想到躲在那邊的人,以及方才在庭堂發生的一切,他心裡便揪疼起來,欲推的手變成了放在她肩上。

看著他抱其他人,她內心可有一點點難受?要他忘掉她去娶妻生子,她真的就這麼忍心嗎?是不是因為她身邊已經有了一位更出色的男人,所以,她變得這樣狠心?

可其實,她身邊從來不缺男人的寵愛。你算什麼?和當年軟弱無能的牧羊兒有什麼區別?同樣無法將她挽留。

內心徹骨的冷令李存孝不由顫抖起來,李玉倩亦感覺到他的異樣:「十三哥?」可李存孝已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之中。

既然如此,那就讓她如願以償吧。

「你哪裡不舒服……」李玉倩話剛起,李存孝徒然捧起她的頭,低頭吻住了她的嘴。

以為會體會到報復的快|感,可才剛碰到李玉倩的唇,李存孝便後悔了。

根本沒有所謂的快意,反而更令他渴望杜堇的一切,徹底認清對杜堇的愛戀,已深到了血肉之中,幾近無可救贖的地步。

他只要她,唯有她才是他生命里的燃料,沒有她,他會枯槁萎敗,沒有人可以將她替代。

幾乎是轉瞬之間,李存孝就放開了李玉倩,但卻已太遲,他聽到了來自那邊微不可察的奔跑聲。他緊縮著心,匆匆向仍未回神的李玉倩扔下一句:「倩兒,對不起,明日我再和你解釋。」便向那邊方向狂奔了過去。

不知是因李存孝拼盡了全力奔跑,還是杜堇因內心的痛苦而無法施展輕功,在梅林深處的假山洞窟之中,李存孝輕易追上了杜堇,在黑暗裡從后牢牢抱住了她。

分不清是因剛才那錯誤的吻而徹底引燃了李存孝對杜堇的渴望,還是因杜堇迫不及待要將他唇上屬於其他人的痕迹清除,當他們剛觸到對方的身體,便急切地尋找彼此的嘴唇。好似兩隻饑渴的野獸,胡亂用嘴唇廝摩吮咬對方臉上的每一寸,太過混亂,以致連連絆腳,幾欲跌倒在地,暗無光線的假山之中,迴響著他們發顫的喘息。

而當他們終於找到彼此的嘴唇,杜堇已因缺氧頻臨暈厥,任李存孝懸空抱著她,扣著後腦深深噘吸她那已不像是自己的嘴唇。

他的吻總是那麼深切,側著頭用力頂開她的牙齒,迫使她張開嘴,好讓他的舌頭深深探入,肆意地在裡面卷纏**。濕滑的津|液澆灌在彼此口中,更令他們的唇舌交融到忘情,發出陣陣嘖嘖水聲。

就在這時,假山外傳來一陣錯落腳步聲,聽起來是一群人,嚇得杜堇倒抽口氣,想要推開李存孝,卻被他倏然抵在了石壁上,一根粗壯的硬物緊貼著她的小腹,傳遞過來的溫度好似能將彼此衣服都灼化。

腳步聲越來越近,杜堇慌亂掙扎,甚至捶打他的胸膛,都不能讓他停歇下來。杜堇這下真急了,迅速伸手一捏快將她腹部燒出洞的那根硬物,李存孝才渾身一顫地停止下來,喘著氣抵著唇,在黑暗中與杜堇靜靜對視。

「快放了我,讓我隱身離開!」杜堇用最輕的聲音急道。

「為何要離開?」李存孝卻沒有放輕聲音:「我要讓所有人知道,我才是你的愛侶!」

杜堇煞白了臉,而外面的腳步聲已來到了假山極近的位置,就在杜堇全身血液都要凝住之時,那些腳步聲停了下來,並響起一把中年男聲:「欸?是無桑大師?您為何會在這兒……」

「我在這兒怎麼了?」無桑冷傲的聲音在假山的入口附近傳來:「這兒不是梅林嗎,我無桑不能來賞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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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荒馬亂耍流氓[仙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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