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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家的烈酒口感雖然粗糙辛辣,但回味卻很綿遠,對酒量一般的人而言,恐怕一碗也難下肚,西大爺看著我一口氣喝下三大碗后,大笑著伸出雙臂用力地拍打著我的臂膀,連叫了三聲好!
「爺爺的,這酒夠勁!」才子也是連干下了三碗,使勁地抹了抹大嘴打了個嗝粗聲說道。
蘭花酒量不用多講,蒙古族本就是熱血好酒的民族,無論男女酒量都驚人的很,而唐心雖然酒量算不上過人,竟然也大口地喝下了整碗!
賈老先是把鼻子貼在碗邊嗅了嗅,回味無窮似地深深吸了口氣,一口氣幹掉了碗中烈酒,嘆了口氣輕聲道「五十年了,終於又讓我嘗到了。」老人說話聲音極低,彷彿自言自語般,想想當年的賈老與老夫子初來湘西時風華正茂,意氣風發,如今老夫子已然做古,而賈老也已經是白髮蒼蒼,風燭殘年了。
我心中也不禁隱隱生出了時間荏苒,如白駒過隙,彈指揮間,人生已百年的感慨。
聽春娃說,西大爺終身未婚,孤單一個人,脾氣古怪的很,但是我卻覺得這滿臉歲月滄桑的苗家老人直率坦誠。
那邊不知道賈老與西大爺說了句什麼,西大爺借著昏暗的燭光仔細地上下打量了一番賈老,遲疑地問道「您真是賈先生?」
賈老笑著停了停胸膛,將別在上衣口袋裡的眼睛掏了出來戴上,「可不,西伢子,我就是賈同章嘛!你再好好看看!」
西大爺眯著眼睛又打量了賈老兩眼,驚喜交加地衝到賈老面前,一把將賈老抱住,激動地喊到「你真是賈先生!你果真是同章大哥!」說著老淚竟然縱橫而下。
賈老反手緊緊地將西大爺擁住,「西伢子,五十幾年沒見了,當年你還是個十四、五歲的小伢子,如今也是兩鬢班白嘍!我起初可沒敢認呢!」賈老竟然有些哽咽地拍著西大爺的背笑著說道。
看兩位老人這情形,原來已經相識已久了,如今再度重逢,實在是天意,看得我心裡也感動不已,偷眼瞧了瞧其他人,春娃一臉不解愣愣地望著這一幕,而唐心眼中淚花閃動,蘭花更是悄悄地抹起了眼淚………..
只有才子那牲口盡情地享受著苗家酸辣湯的美味。
「呵呵,當年我與古夫子到鳳凰來的時候,便是西伢子帶著我們走遍了這裡的四城八寨。」兩人情緒稍稍平復了后,賈老笑著對我們說道。
「想當年要不是道常大哥和同章大哥,我西伢子早已經餓死了!」西大爺感慨地說道「對了,道常大哥還好么?」
氣氛頓時沉默下來,良久后,賈老苦澀地說道「古大哥已經去世一年多了。」
看著西大爺渾濁的淚水無聲無息地滑落,我深深地感受到了他心中的悲痛,「老夫子去世的時候很安詳。」我輕聲安慰著西大爺。
西大爺狐疑地望著我,「這位小郎兄弟是?」
賈老微笑著介紹道「小郎的祖父與古大哥是莫逆之交,小郎也算是從小跟著古大哥長大的,情比祖孫。」
「而且馬上就要變成老夫子的孫女婿啦!」才子在旁邊突地插口道。
西大爺看著我的目光立刻親切了許多。
為了緩解沉重的氣氛,我立刻轉移了話題「西大爺,您在這東來鎮住了許多年了,想必對這裡熟悉的很吧?」
西大爺立刻露出得意的笑容「那可不是,我生在東來鎮,長在東來鎮,在這四城八寨里討生活,對東來鎮就算說不上能閉著眼睛走遍方圓百里,也是差不了多少的。」
「大爺,您知道前段時間在文王山發生的事吧?」我饒有興趣地問道,下午在路上,我也詢問過春娃,春娃雖然前前後後親眼看到了整件事的經過,但對於文王山的歷史了解實在有限,如今遇到西大爺這位東來鎮的老人,我剛好可以趁機打聽些情況。
西大爺聽到我的問題,臉色變得凝重起來,「那自然是知道的,東來鎮只怕沒人不知道這事,真是古怪的很,那地上滲出了血,兩個大小夥子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還被埋在了地下。」
我皺了皺眉頭又問道「西大爺,這文王山到底有什麼古怪?怎麼會發生這麼離奇的事呢?」
西大爺沒有說話,先望了眼賈老「同章大哥,你們這次來是為了這件事嗎?」
賈老笑了笑答道「其實我這次來,與五十年前一樣,想尋找一處古迹,我已經是將死之人了,日子不多了,想著在死之前能解開心裡的疑惑,西伢子,你是不是知道些關於文王山的事啊?」
西大爺的表情逐漸鄭重起來,沉吟了片刻,低聲道「這個么,咱政府說不準信那些封建迷信的………..」語氣里有些遲疑顧忌。
苗僵偏遠落後,西大爺恐怕是對那場打倒牛鬼蛇神,破除一些封建殘餘的活動仍舊記憶猶新。
「呵呵,西大爺,其實我們就是好奇而已,想聽聽關於文王山的傳說。」唐心笑著安慰著西大爺道。
西大爺聽到唐心的話明顯鬆了口氣,轉而壓低了聲音神秘地說道「其實文王山可不是第一次發生怪事了。」暗淡搖擺的燭光下,西大爺那張被風霜印刻的臉龐上,皺紋古怪地擠在了一起,微微眯起的眼睛中射出恐懼的目光,詭異的情形讓眾人不禁生出了些寒意。
蘭花顫抖了下,身體向才子微微靠近了少許。
西大爺的話讓我的心一跳,果然有所發現,其餘的人也安靜地等著西大爺繼續說下去,就連才子也硬生生把哈欠憋了回去,那古怪的表情逗得大家為之莞爾,讓本來有些滲人的氣氛輕鬆了許多。
「那是四十多年前了,咱們這裡搞土地改革,東來鎮本來有戶姓楊的幾代大土司,那土司偏偏就在土改前不到一個月病死了,被埋在了文王山上,後來土改的時候,楊家被抄,可是搜出來的東西卻少的可憐,鄉親們都說楊的財寶被隨著那土司埋在了墳里。」
「那楊家我是知道的,那宅子不是在鎮中心的嗎?那時可是氣派的很。」賈老皺著眉頭說道。
西大爺點了點頭「可不是么,沒人信楊家只有這麼點家底,後來就有兩個膽大的找我商量著要去挖那土司的墳,也是餓得沒法子了,我猶豫著就答應了下來,誰知道事到臨頭,我又怕了,結果那晚就他們倆去了………..」西大爺說到這裡話音頓了下來,胸口激烈地起伏著,表情充滿了驚駭。
儘管事情是發生在四十多年前,但看到西大爺如此驚駭欲絕的神色,好象就在剛剛才發生似的,可以想象這件被埋藏在他心底幾十年的往事帶給他的震撼與恐懼是多麼的深刻!
西大爺急促地喘息了片刻,似乎在強力使自己鎮定下來,接過才子遞過去的一碗烈酒,咕咚、咕咚兩口便灌了下去,悠悠地呼出口長氣,神色平靜了少許。
「誰知道兩個人一去不回,我起初還以為他倆發了財遠走他鄉了,直到那土司的家人去上墳的時候,發現墳包居然不見了!和前幾天那事一模一樣!那土司的後人挖開了墳,結果,結果……..」西大爺說到這裡喉嚨間咯咯地發出輕響,雙目圓睜,目光無比驚駭「結果棺木不見了,只有那兩個去盜墓的人被埋在了下面!我當時聽說了這事就跑去看,果真就是他們倆個!」西大爺說完,喘著粗氣端起了酒碗又灌下一碗后,全身脫力似地仰靠在椅子上,驚魂未定地微微顫抖著。
彷彿為了配合此時的氣氛,一股微風吹過,黯淡的燭光搖曳了兩下,明暗不定地映照在西大爺的臉上,那一道道皺紋下的褶皺似乎因為他的恐懼而微微抽搐著。
溫老在給我的信中並沒有提起過文王山曾經發生過類似的怪事,我看了看春娃,小夥子的臉上滿是驚疑的表情,看樣子似乎並沒有聽說過這段往事。
「既然已經出過這樣的事,怎麼還會有人把墓地選在文王山裡呢?」我沉吟了片刻問道。
西大爺抹了把額頭,來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已經是滿頭冷汗了。
「這事本來就太過於怪異駭人,那土司的後人在發生這事以後沒幾天就搬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裡,而知道這事的鄉親們都說是山神發怒,懲罰了那黑心的土司和貪心的盜墓人,所以大家也就在背地裡說說,都怕山神動怒降災,後來政府知道了這事,不準大家再談這事,說這是搞封建迷信,也就更沒人敢再提了,如今知道這事的人四城八寨的也沒幾個了。」西大爺咽下了一口口水,艱澀地說道。
「西大爺,這文王山裡還發生過什麼怪事嗎?」看到老人的精神鎮定下來,我再次試探地問道。
西大爺奇怪地望了我一眼,思索了一會兒,搖了搖頭「其他的也就沒什麼了。」
「大爺,這文王山上難道就沒有別人再在這裡下葬嗎?」唐心眉頭微皺輕聲問道。
「有是有的,不過少的很,因為古老相傳,這文王山是咱苗家的神山,容不得凡人冒犯的。」西大爺一臉虔誠地說道。
「那其他埋在文王山上的墳墓有沒有發生過類似的怪事?」唐心追問道。
西大爺這次並沒有很快地回答唐心的問題,而是疑惑地掃視了一遍正注視著他的眾人,看得出來老人對我們如此關心文王山所發生的蹊蹺事產生了懷疑。
在出發的時候我們就已經決定不將此行的目的透漏出去,主要還是擔心當地的村民知道了文王山下可能有古墓,傳出去會引起盜墓者的覬覦。
「呵呵,年輕人嘛,好奇心太重,總想著把一件事尋根刨底問個明白。」賈老真不愧人老成精,簡簡單單一句話就把西大爺的疑慮給遮了過去。
西大爺露出個原來如此的表情,思索了半晌道「到沒有聽說其他的墳墓發生過這種事。」
我與唐心對望了一眼,賈老也正看向我,我微微地點了點頭,心中已經有了個大概,這兩個發生怪事的地方應該是我們此行首先要探察的地方。
接下來的交談中,裝做不在意地探詢了一番那土司的墓葬位置,賈老在旁邊為我打著掩護,到也沒讓西大爺產生懷疑。
眾人喝喝聊聊,直聊到午夜方才算告一段落,時隔半個世紀重逢的兩位老人共卧一榻準備秉燭夜談,我和才子、春娃擠到了一張簡易的木床上,把條件相對較好的房間讓給了唐心和蘭花。
才子這牲口沾上床沒過五分鐘呼嚕聲便一陣響過一陣,已經許久沒有經受他噪音鍛煉的我一時間還真有點受不了,聽到一旁的春娃也是不時地翻來覆去,看來在才子的折磨下,無法入睡的不止我一個人。
「春娃,不知道這幾天溫老那邊有沒有什麼發現?」反正也睡不著,我索性與春娃聊起天來。
「這我可就不知道了,我這幾天一直停在鳳凰和東來了,有三、四天沒回過村子里了。」
我哦了一聲,春娃饒有興趣地問道「郎大哥,你們好象對文王山特別有興趣呢。」
沒想到這機靈的小夥子竟然瞧出了些端倪,我笑了笑「我們這次來,一是旅遊,二也是接到溫老的信后想順便過來瞧瞧這蹊蹺古怪的文王山,我這人的好奇心特別重,遇到件想不通的事情,總會掛在心上。」
「對了,春娃,過了這個暑假,你就上高三了,想沒想過將來考什麼大學啊?」春娃是東來鎮下六個山中小村唯一的一位上了高中的孩子。
「呵呵,想考到北京去!」春娃嚮往地答道。
走了大半天的崎嶇山路,體力消耗本就不小,再加上酒勁上頭,迷迷糊糊地不知道什麼時候在才子如雷的鼾聲中我終於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在西大爺的不舍與挽留中,我們還是踏上了前往文王山的路,我實在不願意在東來鎮繼續耽誤時間了,其他人的想法也和我一樣。
從東來鎮到文王山比從鳳凰到東來鎮還要遠上一些,山間小路更加濕滑難行,足足從上午不到七點一直走到了傍晚,終於在春娃興奮的叫聲中,迎著夕陽的餘暉,我望到了幾縷冉冉升起的炊煙。
從山頂俯視下去,我剛好將文王山村看了個完整,第一印象便是這哪裡能算得上是個村落?山坳間一處小小的平地上幾十戶簡易的宅子擁擠在一起,離著村子不遠處是一條如金絲玉帶的大河自連綿青山一側穿過,遠遠望去就那巍峨山脈就像被開天闢地的一刀給砍成了兩段似的。
「那就是文王山了,那河是湘妃江。」春娃指著被大河北側的大山告訴我。
正所謂「一山分兩脈,首尾互相銜」我望著文王山嘆了口氣,這一年多以來,我所走過到過的地方也不算少,卻還是第一次見到陰陽風水勘術上所記載的少之又少的「雙龍銜首」脈,可惜卻是個斷脈!
雙龍銜首脈號稱天下三大奇脈之一,依照陰陽風水勘術批解,運主顯貴,其氣悠長,一般的龍脈是一條幹龍,周圍或縈或繞著些支龍,而雙龍銜首脈卻是兩條幹龍並存,首尾互相銜接,運數相通,實在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大吉龍脈,與普通的龍脈不同的是,一般的龍脈風水眼只有一個,而雙龍銜首卻是雙龍眼!陰陽並濟,最適合夫妻合葬。但是湘妃江卻將整條龍脈破壞了個透徹!
那條平靜安詳的湘妃江就像斷頭台般將龍頭與龍身一刀兩斷,原本大吉的風水佳脈因此怨氣叢生,日積月累變成了大凶之脈!
這就讓我有些糊塗了,如果吳者的墓穴果真在這文王山中,那麼非但他後世子孫永世不得翻身,就連吳者恐怕也死後不得安寧,若是那個吳者選擇墓穴的時候有位風水高人為他勘脈探穴,自然會看得出這道龍脈的奧妙,把死者安葬在這裡等於是在害人呢。
這一道風水在陰陽風水勘術中也有記載,被稱做「破面紫薇」相,俗稱「養屍地」!是墓葬最為忌諱的。
死者安葬的位置如果不是在脈眼上還算好點,頂多是子孫後代霉運纏身,晦氣盈門,如果是剛好葬在脈眼上,陰氣積聚的中心,那這本葬的屍體有多半的可能會化為
轉念一想,這吳者本就沒什麼後人,自然也就沒什麼擔心的了,而且時隔二千年,或許是山川運轉,滄海桑田,那條湘妃江也有可能是在後世形成的。
這「破面紫薇」雙眼穴也有個講究,那兩個脈眼如果是單葬一人,無論埋到哪個風水眼上,結果都會窮凶極惡,但如果在其中一道龍眼位上先葬一人,最好是女性,使這人吸盡陰晦的地氣,那另一道龍眼再有死者下葬,最好為男性,便會破了「破面紫薇」的風水。
不過這實在是太過於有損陰德的行為了,為了一己之私而令人永世不得翻身,甚至會化為魃魅殭屍,實在是風水堪輿的大忌。
也難怪這文王山上會發生古怪詭異的事情了,此刻雖然夕陽西下,但溫度卻不算低,我的額頭還有汗水,山坳處的小小的村落在如金餘暉下寧靜而安詳,但是看著遠處的文王山,我的背心卻是冷颼颼的,由心裡向外冒著寒氣,希望事情還沒有太糟糕的程度。
春娃興奮地大喊一聲,率先向山下奔去。
才子與蘭花一左一右地攙扶著賈老緊走了幾步,越過了我,看得出來賈老的心情很激動「這麼多年了,一點也沒有變。」賈老低聲自言自語道。
我想著心事,腳下不知不覺地放緩了下來,猛地感覺到背心似乎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突然間的襲擊讓我心裡打了個激靈,身體已經先於意識做出了反應。
等到我聽到唐心的驚叫時,我的雙手已經拽住了她的手臂,再晚個幾秒,估計唐心就要被我的一記背摔給扔出去了。
「你嚇了我一跳。」看著唐心驚魂未定的表情,我有些尷尬地埋怨道「這樣做可太危險了。」
「就碰了你一下,反應這麼強烈!」唐心埋怨地瞪了我一眼「人家是想問問你渴不渴!」唐心的另一隻手上果然拿著水壺,「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唐心委屈地撅著嘴嘟囔道。
前面的蘭花、才子和賈老也聽到了唐心的叫聲,紛紛回頭望來。
「沒事,剛才被一條山狗嚇了一大跳。」唐心眼睛里閃動著壞笑對三人說道。
「山狗?哪呢?好久沒吃狗肉啦!」才子聽到唐心的話頓時來了精神,擼胳膊,挽袖子地嚷嚷道。
我沒好氣地瞪了一眼唐心,這丫頭竟然敢說我是山狗,看我不好好收拾你!我暗暗地下決心,一定要找個機會教訓、教訓唐心。
不過經過她這麼一鬧,我的心思到不再去想這文王山詭異異常的風水格局,輕鬆了許多。
「早跑啦,我們還是快下山吧,天黑了路就更不好走了。」唐心催促道。
才子卻不依不饒地四處張望著,到是蘭花似乎看出了什麼,似笑非笑地橫了我一眼,在才子的手臂上狠狠地掐了一把,又提著才子的耳朵嘀咕了兩句,才子疑惑地看了看我和唐心,嘟囔著扶起了賈老,不再去尋找山狗的去向。
等到三人再度前行,唐心笑嘻嘻地湊到我的身邊,輕聲笑道「我剛才到說錯了,不是山狗,是條山狼才對呢!」
還沒等我做出反應,唐心得意地笑著跑到了賈老一行人前面去了,只剩下我在最後咬牙切齒地詛咒著唐心笑掉大牙……
頂著如火的烈日,走了一整天的山路,即便我始終認為自己的體力在普通人中可以算得上是佼佼者,依舊覺得很是疲憊了,雖然還說不上舉步維艱,但兩條腿也重得可以,沒想到賈老竟然還能談笑風生,我對這位老人的驚嘆又增了幾分,果然是老當益壯啊!
春娃興奮地一路小跑,跑下了山,我知道他一定是給溫老送信去了,時間過得真是太快,彷彿眨眼間,我與溫老分別已經有半年多的時間了,想到老朋友馬上就能相間,心裡頗有些激動,不知道現在的溫老,完成了畢生宿願后,是不是能夠真正地過上平靜安詳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