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偷外賣的鬼不是好鬼
本書一切故事均發生於平行時空，與現實國家、地點、習俗等無任何關聯，如有雷同，該慫就慫。
…………
「老弟，求你了，這一單整個濱山市沒別人敢接，只有你才有這個膽氣！」
「哎~波哥您等會兒，先別著急捧殺，鬼宅我睡多了，但您這七個魂環的宅子也敢收。」
「不怕哪天真翻了車，連錢帶命都賠進去？」韓爍戴上頭盔，一腳蹬開摩托車支撐架，跨坐上去。
他隨手從衣服外兜里掏出一盒煙，剛打開就看見每支煙的濾嘴上，都被人畫了一個生氣的黃豆小表情。
噗嗤一笑把煙放回了口袋。
「哎呀老弟，我這房子盤下來又不是給活人住的，能出什麼事兒？你就幫幫我吧。」
「不給活人住你找我試睡，做人真誠點好不好？」韓爍一邊說著，一邊打開跑腿接單app，竟看見有個大額訂單隻剩30分鐘就要超時。
「這樣吧，要我接這單也行……得加錢！」
「……好！給你5000！」
「一口價10000，否則免談。」
「嘖……行，成交！時間是後天晚上6點，地點微信發你，錢，老規矩，先給一半。」
「行行行，不說了，我要跑單了。」
「韓爍，你小子別搞那什麼破萬事屋了，聽說晚上還送外賣？這不是屈才了！乾脆到我這來做事，待遇肯定讓你滿意。」
「別，昧良心的錢我不賺。」
掛斷語音，韓爍冷不丁打了個哆嗦，凌冽寒風沿著領口灌進脖頸，寒毛直豎。
摩托在寂靜無人的街道疾馳而過，捲起片片枯葉如蝶沒入黑暗。
地址是……融州路彩石大廈14樓，好熟悉啊。
「叮咚。」
韓爍走進一家24小時便利店，濃郁的煮貨香味撲面而來，明晃晃的日光燈下，電視正播報本地時要新聞。
掃了眼訂單列表裡需要購買的物品，韓爍頓覺驚奇。
高熱量食物、水、手電筒、家用醫療急救箱、水果刀……
家用醫療急救箱這玩意兒還得去藥店跑一趟吧？
瞄了眼價格不菲的跑腿費和剩餘時間，韓爍趕緊在貨架上搜尋起清單里所需要的物品。
只是心中仍然十分在意，目的地彩石大廈，總覺得在哪聽說過這個地方。
結賬時，韓爍低頭盤弄著手機，默算待會兒以多少碼車速趕往目的地才能留有空餘時間。
超時罰款可吃不消，罰一次約等於半天白乾了。
也只有他這風一樣的男子，敢接這種快超時的單。
「……彩石大廈近半年，共計有五名員工在樓內意外身亡，疑似還有四名員工失蹤。」
彩石大廈？！韓爍猛地看向電視，瞳孔震顫。
「據知情人透露，死者和失蹤者都曾因工作需要而獨自留在公司加班，超過午夜12點仍未離開。」
「各公司負責人紛紛表示，從未有過故意壓榨迫害員工的行為存在。」
「本台記者通過走訪死者同事及家人，證明各負責人所述情況屬實，警方仍在對此事件進行調查。」
「請廣大聽眾朋友們不信謠不傳謠不造謠，不要轉發未經核實的網路信息……」
「198。」
「哎，哥們兒，198塊錢！」售貨員抓著掃描儀，不耐煩地催促道。
卻見眼前面容俊朗的外賣小哥正臉色煞白地盯著電視，一動不動。
現在是，23點45分。
…………
彩石大廈14樓。
羅顏被困在這棟大廈里好久了，睏倦、飢餓、恐懼讓她身心俱疲。
她是一名初出茅廬的小律師。
跟著主任端茶遞水、拎包開車、喝酒陪笑辛苦了一年多，才總算把冷板凳實習期熬過去，拿到了夢寐以求的執業律師小本本。
雖然工作變得更忙，但收入也跟著水漲船高，以前的那點辛酸倒也嘗出來一絲甜意。
如果……沒有留在所里加班就好了。
羅顏抱腿蜷縮在桌子底下，後背緊貼牆壁，慌亂的神情中偶爾閃過一絲絕望。
她一連下了十幾個跑腿訂單，附帶頂格紅包，竟被一次次拒送！
她反覆刷新著手機頁面，亮光將她清冷憔悴的面容映得有些陰森。
就在她情緒即將崩潰時，終於有一單成功接單。
她不禁發出喜悅的笑，然後又埋頭嗚咽地哭了起來……
……
「啪嗒……」沉重的腳步聲帶著空洞迴音在樓道響起。
「啪嗒。」羅顏的精神一陣恍惚，她好像不小心睡著了。
意識隨著腳步聲由遠及近，逐漸清醒。
她滿懷希冀地抬起頭，兩眼綻放出神采。
「啪嗒！」
下一刻，所有聲響都消失了，像是耳鳴一般，彷彿將她從整個世界剝離，一股極度森寒的惡意侵襲而來……
她感覺到有一雙冰冷粗糙的大手從後背慢慢摸上來，緊緊握住了自己的脖頸。
…………
大廈一樓，空無人影。
韓爍無奈地發現，兩部電梯的方向指示燈都是灰暗狀態，顯然是不能使用了。
電話也打不通。
韓爍掛斷電話，才發現手機連信號都沒了。
這大樓不會真鬧鬼吧？
按照某些電影里的設定，鬼魂周邊自帶磁場，可能會導致帶電設備運行不穩定。
嘶，越想心裡越發毛。
目的地14層，正是彩石大廈的頂層。
距離預定送達時間還有不到五分鐘，他長嘆了口氣，只能爬樓了。
韓爍伸手將脖子上掛著的水晶吊墜取出來，那是父母留給他的唯一念想。
感受著掌心若有若無的冰涼觸感，他一咬牙，埋頭衝進了漆黑的樓梯間……
這樓梯間也不知道多久沒人維護了，角落堆積了不少粉末狀的牆灰，空氣中滿是塵埃，還有不知道什麼東西腐爛的氣味。
安全逃生指示牌伴隨著微弱的電流聲，閃爍不定，發出斷斷續續的綠光。
膝蓋略微有些酸麻，得益於這常年奔波練就的體魄，一會兒功夫他已經爬到了11樓。
「啪嗒……」
「啪嗒……」
「啪嗒……」
嗯？腳步聲，韓爍疑惑地抬起頭。
他能聽到有人正從樓上往下走，但這走路的動靜怎麼聽怎麼怪。
好沉，好慢，讓人有種心慌的感覺。
「您好，請問是您下的跑腿訂單嗎？」韓爍故意大聲喊叫，給自己壯些膽氣。
沒有任何回應。
「啪嗒……」這一聲似遠非遠。
韓爍下意識停下了腳步，甚至後退了幾步台階。
在這棟最近因為多名員工死亡、失蹤，鬧得沸沸揚揚的大樓里，遭遇任何詭異事件，都讓他不得不提高警惕。
韓爍膽大，不代表他無腦，
他不覺得有人會閑得無聊，凌晨12點，在一棟疑似鬧鬼的大樓里嚇唬人玩兒。
就算世界上不存在鬼怪，也肯定有不正常的人在搞鬼。
韓爍準備退回大廳，重新給客戶打電話試試，實在不行，就把外賣放大廳拍個照跑路！
「啪嗒。」這一聲似近非近，他眯著眼睛，根本沒看到任何人影。
「啪嗒！」這一聲，就在背後響起！
「嘶！」
一股涼意從尾巴骨直竄上天靈蓋，韓爍感覺到，有一隻冰冷的手，緊緊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極度的惡意從那隻手蔓延全身，下一秒，他就失去了身體的存在感。
別……外賣，還沒送到呢！
不知過了多久，韓爍終於緩過神來，才發現自己渾身已被冷汗浸濕，大腦幾乎無法思考，肌肉更是緊繃，別提逃跑了，站著都很吃力。
他驚愕地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不由地發出悲涼的吶喊！
「媽賣批！哪個短命娃兒偷我的外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