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打架

眾人看到蘇秀秀回來，先是鬆了一口氣，然後就是生氣。

王愛香火冒三丈的問道：「怎麼這麼晚回來？」

「我……我跟甘露他們挺久沒見了，玩的有些晚，主要是甘露和另一個同學要下鄉，所以我們一塊出錢請他們吃飯，給他們餞行。」蘇秀秀弱弱的回道。

王愛香恢復一些理智，上下打量著蘇秀秀，見她還是那副唯唯諾諾的模樣，語氣好了一些，「那你也該跟我們說一聲，或是托熟人帶句話，你自己說說，你一個姑娘家，長得又漂亮，這麼晚不回來，當爹媽的能不擔心嗎？還有那個甘露，她要下鄉？有沒有跟你說什麼亂七八糟的？」

「問過我要不要下鄉，我沒答應。」蘇秀秀見王愛香一瞬間的緊張，小聲說道：「我干過農活，知道種地有多辛苦。」

「知道就好，你要是下鄉，去的地方比老家農村還要偏僻，過的日子也更苦，要是嫁到劉家，吃喝不愁，有了孩子，孩子都不用你帶，你就是掉進福窩了，知道嗎？」蘇紅軍趁機給蘇秀秀洗腦。

蘇秀秀怯怯的點頭，「知道了。」

蘇紅軍點頭，確定她沒有報名下鄉，揮手讓她回屋休息。

「不行，我還是不放心，我明天找人問問，這死丫頭別是在跟我們演戲。」王愛香總覺得心裡不踏實，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關乎自己的前途，蘇永健非常上心，「媽，你問仔細了，萬一真報名了，劉家說不準也划不掉名字，到時候結親不成，反倒結仇就不好了。

聽到這話，王愛香更上心了，打算明天一早就去街道處問問。

蘇秀秀才不管他們一家子說什麼，她反正一覺到天亮，早上起來的時候，格外的精神。

「秀秀，今兒這麼早起來？」張蓮花看到蘇秀秀出來，趕忙把煮好的雞蛋拿出來。

「秀秀，在家就算了，這要是給人當媳婦，可不能睡得太晚，左鄰右舍都會說嘴的。」王愛香忍不住囑咐道。

蘇秀秀點頭，接過雞蛋慢慢吃著，見王愛香沒跟蘇紅軍一塊去上班，順口問了一句，「媽，您今天不上班？」

「上班，上午有點事。」王愛香盯著蘇秀秀看了一會，總覺得這丫頭變了不少，但是又說不上來哪變了。

王愛香收拾好東西，拎著一點東西打算去街道辦問問，還沒出門，先聽到敲門聲。

「秀秀，在家嗎？」

蘇秀秀立馬聽出是甘露的聲音，這麼早來找她做什麼？

疑惑的把甘露叫進家裡，沒說兩句，甘露就說要去蘇秀秀的房間，想跟她說悄悄話。

蘇秀秀沉吟少許，拉著甘露回自己的房間，關上門，好奇的問道：「這麼早來找我是有什麼急事嗎？」

「我去學校問過，你還沒去報名，是不是你爸媽發現了，所以不讓你出門了啊？」甘露做賊似的從包里掏出一張紙，「我跟老師求了好久，她才讓我把報名單帶出來，你趕緊填了，我再幫你送到知青辦去，再晚就不能和我們分到一個地方了，秀秀，快點的，難不成你真想嫁給傻子啊？」

蘇秀秀接過報名單，心下嗤笑不已，她說呢，大早上的來找她，感情是急著讓她報名啊！

正想說什麼，房間的木門砰的一聲被踹開，只見王愛香怒氣沖沖的走進來，二話不說扇了甘露一巴掌。

「啊！」甘露捂著臉，愕然的看著王愛香，隨即驚聲尖叫：「你幹嘛打我？」

「我幹嘛打你？我還要撕了你的破嘴。」說著王愛香又要抬手打甘露。

剛剛是沒準備，反應過來的甘露也不是吃素的，側開身子躲開王愛香揮過來的手，抬手就打回去。

「臭丫頭，沒大沒小，竟然還敢打我，老娘今天打死你。」王愛香被甘露的指尖蹭到，頓時火冒三丈的罵道。

「我媽都沒打過我，你個老虔婆憑什麼打我？」說著，甘露甩包打王愛香，一邊朝門口挪動。

王愛香被甘露的包打了兩下，也不知道她的包里裝的什麼，手背都被打青了，暴跳如雷的吼道：「蘇秀秀，你是死人啊，你媽被你同學打，都不知道過來幫忙？」

正在看戲的蘇秀秀差點沒笑出聲，哪會上去幫忙。

她縮在牆角，一臉害怕的看著兩人，怯怯的說道：「啊？媽，是你先打甘露，你為什麼打她？」

王愛香氣的想打蘇秀秀，現在是問這個的時候嗎？

已經到門口甘露跑到大門口，高喊道：「打人啦，蘇秀秀的媽媽打人啦！」

很快，閑在家裡的大媽大娘們都圍了過來，看到甘露臉上五指分明的手掌印，紛紛看向追出門的王愛香。

「愛香，你幹什麼呢？」葉大媽擰著眉問道。

葉大媽的愛人葉大爺，是他們這院子的管事大爺，現在院子里發生事情，她不得不站出來說話。

王愛香喘勻了氣，指著甘露怒氣沖沖的說道：「你們別被她這幅樣子騙了，這丫頭片子心思歹毒著呢，自己要下鄉，就攛掇我們秀秀一起報名，今天還拿報名表上門來找秀秀，你們說說，她該不該打？」

眾人看甘露的眼神瞬間變了，現在誰不知道當知青有多苦，勸人下鄉天打雷劈，那就不怪王愛香打人了。

甘露見大家看她的眼神不對，趕緊哭著解釋：「我那是為秀秀好，她要是不下鄉，就要被你嫁給一個傻子，秀秀長得好，還是高中生，什麼樣的配不上？與其嫁給傻子毀了一輩子，不如下鄉呢，到時候找個門當戶對的知青，哪怕是鄉下男人，只要家裡條件過得去，自己也有本事，都比傻子強一萬倍。」

大家又把頭轉向王愛香，確實有傳言劉廠長想到蘇家提親，大部分人還是覺得不可能，畢竟劉小寶是個連生活都不能自理的傻子，就跟甘露說的那樣，蘇秀秀長得好，又是高中畢業，根本不愁嫁。

「你家秀秀嫁給誰，輪得到你一個外人操心？還為了秀秀好，我呸，我看啊，你就是見不得秀秀好，滾滾滾，趕緊滾，不然老娘非撕爛你的嘴。」王愛香見左鄰右舍的人圍看他們，只覺得顏面大失，拎起掃把就把甘露趕出大門外。

甘露一邊跑，一邊高聲大喊：「秀秀，現在是新社會，戀愛自由，婚姻自由，他們逼你嫁人是犯法的，你別害怕，你去找街道辦的領導，找婦聯，他們都會幫你。」

「臭丫頭，老娘今天非打死你不可。」王愛香揮舞著掃把追出去，眼見追不到了，還脫了鞋子扔過去，差點扔到圍觀的韓金陽身上。

他撿起鞋子遞給王愛香，禮貌的說道：「伯母，您沒事吧？」

「沒事，謝謝你啊小夥子。」嘴裡又咕噥了一句：「長得不錯，還挺禮貌。」

王愛香拎著掃把回院子，見韓金陽一路跟著她，不禁問道：「小夥子，你不是我們院子的吧？找誰呀？」

「媽，他找我的。」蘇秀秀看到韓金陽，笑吟吟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