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 39 章 我替你出頭。
被說成是豬,黃秋霞能跟他客氣,必然不能啊,一個巴掌扇在鄭寶秋臉上:「讓你罵我豬,你這個噁心的男人。被你舔了一臉口水,聞著臉上的口水味兒,我真想吐。」
鄭寶秋縮著胳膊腿兒嚶嚶嚶哭呢,猛然被打了一巴掌,沒反應過來,也就沒能還手,馮婆子看著兒子挨打,火氣噌的一下上來了,但她沒法子呀,狐狸精那葯是管用,喝完之後她說話利索多了,但身上的傷到底還沒好,渾身上下都疼,腦門腫個大包,要是沒受傷,她早衝上去撓花小賤蹄子那張臉,可現在她實在沒有力氣跟黃秋霞干架,只能扯著脖子嚷嚷。
「你這個小賤蹄子,這是我家,你在我家打我兒子,還有沒有天理了?你給我滾,你趕緊給我滾出去。」
黃秋霞斜眼,見她渾身慘兮兮,叫囂著讓自己滾,哼笑一聲:「我不走,這是你家沒錯,但這以後也是我家,你沒權利讓我走。」
馮婆子臉色立馬變了,嘴唇不停哆嗦:「你個小賤蹄子,你胡說什麼?啊,我知道了,你想進我家的門,想得美吧你。」
「這可由不得你。」黃秋霞冷笑,「想娶最好,不想娶也得娶。」
「……你、你……」馮婆子氣的去扒拉鄭老頭,「老頭子老頭子,你說話呀。」
鄭老頭面色陰沉,昏黃眼珠死死盯著站在屋中央的黃知青:「今天這事兒純粹是誤會,我兒子沒打算娶你進門,再說別人不知道,但咱們心知肚明,你們倆壓根什麼事也沒有,你甭想用這件事威脅我家。」
馮婆子不願意讓黃秋霞進門,鄭老頭也不願意,他還等蘇知青嫁進他們家,帶他們家脫貧致富呢。
這兩天鄭老頭做了好多夢,夢裡事情得逞,蘇知青跟宋家小子離婚嫁進他們家,一開始小兩口別彆扭扭,但女人嘛,就那麼回事,兒子用自個兒教的法子慢慢把她收服,小兩口感情越來越好,後來蘇知青自願把草藥的本領教給兒子,兒子接手草藥生意,賺的錢越來越多,他們家很快成了宋家村首富。
鄭老頭心裡那叫一個高興。
走在路上,村裡人見到他都低頭滿臉諂笑,指望他手指縫裡漏點,讓他們也跟著喝喝肉湯,宋老蔫跑前跑后給他掐肩按腿,好聽話不要錢似的往外撒。
「鄭老哥還是你有本事,我呀,不行,有手藝也不行,手藝能頂個屁用,不如鄭老哥你有福氣,生個好兒子,娶個好媳婦,這以後啊,肯定是享福的命。」
就連村裡最有本事的村支書宋興安在鄭老頭面前都弓腰陪笑,一張臉笑成朵菊花:「那可不,還是鄭老哥最有本事,這村裡,我誰都不服,我就服鄭老哥,這村支書我哪配當,還得鄭老哥來當。」
鄭老頭得意的擺擺手,故意謙虛說:「支書,你這說的什麼話,你家三代都是支書,我一個外姓人怎麼能當支書呢?村裡人能服氣嗎?」
鄭老頭當初逃難來的宋家村,在這裡安了家,雖說安了家,但到底跟宋姓人不一樣,外姓人在村裡沒有話語權,村裡的大事小事啊,基本插不上手,誰不想當支書,誰不想當官兒,說不想的那肯定是說謊,鄭老頭也想當支書,但他是個外姓人,知書肯定是姓宋的來當。
鄭老頭心裡不服氣,但他不服氣也沒辦法,村裡姓宋的人太多了,家家戶戶都是親戚,他一個姓鄭的,在村裡無依無靠,他說的話,沒人聽,也沒人幫。
呵呵,瞅瞅現在姓宋的怎麼樣,還不是得被他壓一頭,姓宋就了不起?姓宋的有我家掙錢多?
宋老蔫誇張的張大嘴:「這咋不服氣?村支書嘛,肯定是村裡最有能力的人當啊,現在咱村最有能力的人是誰?那不就是鄭老哥嗎?那還能有誰,鄭老哥,我跟你說,村裡人對你佩服的不得了,都說你有本事,教出個好兒子,又找了個會賺錢的兒媳,你這一家子都有大本事。大家都盼著你當上支書,帶領我們一塊賺錢呢,等咱們宋家村成了整個寶山縣最富裕的村子,你可是頭號功臣啊,到時候啊,縣裡說不定還得給你頒發個獎狀呢,或者呀,直接把你請到縣裡去當大官,這麼有能力的人肯定不能埋沒!」
這馬屁吹的鄭老頭渾身舒坦,心裡也不由跟著暢想,男人的三大樂事是什麼?陞官、發財、死老婆,他已經發財了,陞官眼瞅著也有指望,宋老蔫說的沒錯,像他這麼有能力的男人,縣裡怎麼能看不上呢?必須不能啊!等當了官兒,不說死老婆,最起碼能換個老婆吧。
在眾人的恭維聲中,鄭老頭掐腰,仰天哈哈大笑,樂醒了。
只要是個男人,誰不希望發財?有錢才有底氣,但鄭老頭做的夢,可不止發財的夢,還有別的呢,夢裡鄭老頭又發財又陞官,瞅著馮婆子,越看越不順眼。
像他這麼有能力的男人,身邊的女人怎麼能是醜八怪,這也太落他面子了。
可不止他一個人這麼想,就連他兒子也這麼想。
鄭寶秋說得十分懇切:「爸,我老早就想跟你說這話了,我媽配不上你,你這麼好的人配我媽實在太可惜了,你有啥想法直接去干,不用管我,我支持你離婚,像你這麼好的男人得找個好媳婦,我媽這樣的實在是不行。」
夢裡,鄭寶秋邊說這話,邊露出痛心的表情:「以前家裡條件困難,吃飯都成問題,咱也不能想這個事兒,但現在不一樣了,家裡條件好了,能掙錢了,那咱幹嘛委屈自己呢,爸,你說對不對?」
鄭老頭能說啥,他一把握住兒子的手,感動的稀里嘩啦,這是他兒子呀,這是他的好兒子呀,真是處處為他著想,這話真是說到他的心坎里了。
鄭寶秋拍拍他的手:「爸,你放心,你跟我媽離婚,我肯定站在你這邊,以後等你老了,我給你養老,孝順你,至於我媽那邊,給口飯吃,讓她餓不死就行了,反正,她也沒對家裡做什麼貢獻,成天就知道鬧,也不會掙錢,做人更是不行。我覺得啊,咱家這麼多年沒起來,都是因為我媽能鬧騰,要不是我媽,咱家早就發了,給她口飯吃,也算咱們仁至義盡了。」
鄭老頭點頭,很同意兒子這話,不愧是他兒子,跟他想到一處去了,自己這麼有能力的男人,這麼多年沒起來,肯定是這老婆子克他。
有了兒子的幫腔,鄭老頭迫不及待一腳踹了馮婆子這個醜八怪,扭頭娶了個年輕漂亮的小媳婦。
小媳婦嗓音細聲細氣,打扮的可漂亮了,那臉蛋,那身材,那穿著打扮,甩馮婆子十萬八千里,不像馮婆子說話粗聲粗氣,一張臉坑坑窪窪的,比他還顯老呢,真是拿不出手啊。
夢裡的小媳婦兒,做的一手好飯,還會伺候人,把他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帶出去倍兒有面子。他挽著小媳婦的胳膊走在村裡,路過的老爺們羨慕的眼睛都紅了,鄭老頭抬頭挺胸,那叫一個神氣。
那日子別提多美了,那才是男人該過的日子。
可惜,夢裡有多美好,現實就有多殘酷。
鄭老頭扭頭看到馮婆子那張恐怖無比的臉,從天上吧唧一下,摔在地里。
要是能選擇,他肯定選擇留在夢裡,可是不行啊。
「黃知青,這事是個誤會,我家兒子不可能娶你。」鄭老頭正色強調。
雖說對自己兒子名聲有影響,但兒子畢竟是個男人,黃知青是個女人,這種事兒,女人總是吃虧一些的,自己兒子以後在村裡好好表現,娶個好媳婦生個娃,等過幾年這事兒淡了,就翻篇兒了。
不像黃知青,是個女的,還是個知青,在宋家村無依無靠,出了這個事兒,以後怕是不好嫁了,不過這跟他們家有什麼關係,這本來也不是他們家的錯,這事稀里糊塗的,誰也不知道是誰的錯。
黃秋霞冷眼看著這一家三口,「好啊,你們想過河拆橋。」她看穿鄭老頭的心思,冷哼,「你們想過河拆橋,問沒問過我這橋同不同意?」
「告訴你們,我黃秋霞就不是那種受委屈的人,你們不仁,我不義,你們一家子那些齷齪事,我知道的可不少,你們要是讓我不滿意,我這嘴就不嚴實,誰知道哪天碰上什麼人給禿嚕出去,到時候你們可別怪我。」
「你敢!」鄭老頭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反過來威脅他們,他冷下臉提醒,「這事說出去對你有什麼好處?別忘了,那葯可是你送來的,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黃秋霞點頭承認:「是,我不是好東西。」
「你們家就是好東西?你們這樣的家庭,你以為我願意嫁進來,就你們家這個爛窩,就鄭寶秋這個熊樣,誰願意嫁?成天拈酸使壞的婆婆,再加一個背地捅冷刀子的公公,這樣的家誰願意嫁誰嫁,我是一萬個不願意。」
「這麼做對我沒有好處,可我也得活呀,你們想把我推上絕路,我就算是死,也得拉一個墊背的。」
黃秋霞站在那裡,盯著這三人,冷冷說出這番話,那眼神怎麼看怎麼慎得慌。
馮婆子抖著身子,瑟瑟的靠近鄭老頭:「……老頭子,我看這小賤蹄子是要瘋啊,你快想想辦法。」
鄭老頭盯著黃秋霞,心裡煩躁的不行,都說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這個黃知青現在的架勢就是不要命啊,誰敢跟這種人對著干,她絕對能幹出拉人一塊兒死的瘋事。
鄭老頭這人最看重什麼?最看重的就是他這張臉面。要是黃知青把這事抖出去,他還怎麼在村裡做人,村裡那些老爺們兒老娘們兒指不定在背後怎麼編排他。
鄭老頭想了想,語氣柔和下來:「黃知青,我知道這個事不怪你,你也是受害者。但你要想清楚,我家兒子不喜歡你,我老婆子也不喜歡你,我家裡人沒有一個喜歡你,你不要衝動,嫁人是一輩子的大事,你得好好想一想,想一想你嫁過來以後的日子該怎麼辦?男人不喜歡,公婆也不喜,這樣的日子你能過下去?」
鄭老頭一副過來人的口吻,聽著像是長輩對小輩的勸告,希望小年輕不要走彎路,怎麼聽怎麼慈祥。
但黃秋霞哪能不知道他,這人跟她爸一樣自私,說著最溫柔的話,下最重的死手,這話是在警告自己嫁過來之後沒有好果子吃。
黃秋霞會怕這些雜碎,絕對不會。
「個人有個人的活法,我既然要嫁進鄭家,自然也有我的活法,這就不用你操心了。」
鄭老頭見她軟硬不吃,一時間也沒有辦法。
鄭寶秋這下子顧不上哭:「爸,我絕對不跟這個女人結婚,你這個女人,想嫁給我,想嫁進我們家,你做夢,想都不要想。」
「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不要臉,非得賴上男人,讓男人娶你是吧!」
「我警告你,你要是非逼著我娶你,等結婚以後,我、我一天打你8次,讓你沒好果子吃。」鄭寶秋沖黃秋霞揚了揚拳頭。
黃秋霞縮縮脖子做出害怕的樣子:「哎呀媽呀,我真是害怕呀,要不這樣吧,乾脆送你去踩縫紉機吧,省得結婚之後你一天打我8次。」
鄭寶秋呆住:「什麼縫紉機?」
看他獃獃的,像是真的不知道,黃秋霞一拍腦袋:「哦,對了,你們是村裡人,可能沒聽說過。你們出去打聽打聽就知道了,宋翌朝是當兵的,蘇韻是軍人家屬,破壞軍婚,要被抓去踩縫紉機。」
鄭寶秋呆住了,鄭老頭跟馮婆子也呆住了。
馮婆子哆嗦著嘴,說話結結巴巴:「……你、你別嚇唬我們,我們是村裡人,但我們不是傻子,這事兒怎麼可能被抓去踩縫紉機?」
「你們出去打聽打聽,就知道我有沒有說謊,我好歹是城裡來的知青,懂的比你們多,這種事兒你們應該相信我。」
馮婆子恨不得咬死黃秋霞,她用力搖晃鄭老頭的胳膊:「這可不行啊,老頭子,可不能讓兒子去踩縫紉機,咱們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要給咱們養老送終的兒子啊……」
鄭老頭神色凝重,他是聽說過,軍人家屬有優待,可是沒聽說過軍婚的事兒,不過,瞅著黃秋霞說的這麼信誓旦旦,應該不是騙人的,這種事兒一打聽就知道了,沒必要撒謊。
鄭寶秋又哭了,這次哭的特別慘,比上次哭的還慘。他怎麼這麼倒霉呢?清白沒了,還得被送去踩縫紉機,他不要去踩縫紉機呀,踩縫紉機好難,他沒學過,不會啊。
怎麼辦?他該怎麼辦?他真的不想娶這個女人,但是不娶她,自己就得去踩縫紉機了,嗚嗚嗚,好難啊,怎麼辦?
鄭家這邊僵持住,另一頭村大院卻炸了鍋。
黃秋霞跟鄭寶秋這事兒,知青屋的知青也看見了,但知青畢竟還年輕,又都沒結婚,臉皮兒薄,私底下調侃得飛起,卻不好意思往外說。
曲麗麗倒是想把這事兒往外傳一傳,可是還沒等她有所動作,這流言早就滿村飛。
她心裡樂開花,哼,這下子,看黃秋霞那個賤人,怎麼有臉回知青屋,別說回知青屋,以後怕是連宋家村都待不下去了。
曲麗麗心裡高興,丟的錢也「找到了」。果然,心情好,幹什麼事兒都順心。
呵,黃秋霞這個賤人現在肯定後悔了吧,活該,誰讓她當著知青的面揭她的短,還扇了她那麼多巴掌,曲麗麗抬手摸自己的臉,幸好沒有留下疤痕,要不然,她可不會這麼輕易放過那個賤人。
黃秋霞和鄭寶秋那事兒能傳的沸沸揚揚,最大的功臣就是田婆子。
也因為這事兒,田婆子成了香餑餑,誰都樂意往她跟前湊。
「老田,你再給我說說,究竟咋回事兒?他倆咋就抱在一塊兒啃了?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好傢夥,膽子太肥了。」
田婆子嘴皮子說的都泛白了,甭管說幾遍,她都不膩,興緻反倒越來越高,手舞足蹈的,只恨不能把現場給搬過來。
只要有人問,田婆子就說,而且每回說的都不太一樣,但大體意思差不多。
田婆子感嘆:「你們沒看到真的太可惜了,那場面老激烈了,還是小年輕會玩兒,咱們這些老婆子不行啊。」
孫大媽也聽說鄭家的事兒,把這事兒當成笑話聽了,有鄭老頭和馮婆子在,鄭家發生什麼事兒都不稀奇。
後來越琢磨越覺得不對勁兒,這一件件事也太巧了。
先是,馮婆子上山捅馬蜂窩,被馬蜂蟄傷。
隔天,鄭老頭找上門,讓蘇韻去他家給馮婆子看病。
再接著,傳出黃秋霞和鄭寶秋的事兒。
孫大媽琢磨來琢磨去,覺得這事兒挺蹊蹺。
她乾脆找上田婆子:「田大媽,你仔細跟我說說,那會兒究竟是什麼情況?別摻水,也別瞎咧咧,我要聽實話。」
田婆子不高興了,一拍大腿:「你這話什麼意思?我什麼時候說過假話,我說的都是大實話,知青屋的知青也在現場,他們都看到了,不信你問他們去。」
孫大媽安撫:「行行行,你不說謊,趕緊說吧。」
田婆子傲嬌的哼了一聲:「……那屋門一打開,黃秋霞跟鄭家兒子兩個人就躺在地上呢,哎喲,摟的可緊了,又是上手又是上嘴的,鄭老頭在旁邊急的直跳腳,伸手拽了好幾下,也沒能把兩人分開。」
「拽不開?」孫大媽抓住重點。
田大媽點頭:「對啊,那兩個人啊,恨不得黏在一塊兒,說起來他們可真是不害臊,屋外站著烏泱泱的一群人,屋裡邊他倆躺在地上,那個著急喲,滿臉通紅。」
「要不說年輕人啊,就是火氣旺心急太埋汰了,這咋能在地上呢……」田婆子說著那張皺巴巴的,臉上也泛了紅埋汰,太埋汰了。
邊上吳大媽,周大媽,趙大媽,李嬸子默默湊上來,她們聽了好幾遍了,但是還是想聽田婆子再說一遍,這種事哪能聽夠?
趙大媽咋舌:「小年輕就是不一樣,心太急了,這事咋能在地上干,地上多涼啊,再說也硌得慌,鋪床被子墊墊也好。」
吳大媽撇嘴:「你懂什麼?這叫年輕人的情趣。」
周大媽不理解:「這叫什麼情趣?躺在地上就叫情趣,那以前還滾草垛子呢,那不更有情趣?」
李嬸子趕緊勸:「別吵了,別吵了,聽八卦呢。」
田婆子接著講:「屋外站了一群人,嗚嗚泱泱的,聲音挺大,屋裡的兩個人愣是成了聾子,什麼聲音都聽不著,鄭老頭叫鄭寶秋叫了好幾聲,鄭寶秋也沒個回應,連頭都不抬,鄭老頭氣的去拽兒子胳膊,死命拽不起來。那樣子呀,真像那啥精、蟲上腦。」
孫大媽臉色一陣白一陣青,不知道想到什麼,猛的站起身,大步走向村大院放農具的角落,拿起一根挑水的扁擔,揮了兩下,又氣沖沖往外走。
周圍幾個大媽嬸子正樂呵呢,被她這番操作嚇到了。
趙大媽張大嘴:「……不是,她這咋的?急匆匆的趕著去殺人的樣子。」
吳大媽搖頭:「……不知道啊,突然犯病了吧,不管她,還是聽八卦重要。」
孫大媽一路沖回家,回到家裡,發現蘇韻在家,大步走過去,抓著她的胳膊上上下下瞅,瞅完正面,瞅反面,確定她毫髮無傷,才鬆口氣。
蘇韻正喂小雞小鴨呢,被迫轉了個圈兒,手裡的雞食撒了一地:「媽,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
毛茸茸的小雞小鴨小鵝撲騰小翅膀衝上去,低頭嘰嘰喳喳歡快進食。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孫大媽冷靜了一些,她表情很嚴肅,問蘇韻,「今天在鄭家究竟發生什麼事兒?
「……啊,媽,你怎麼想起問這個?」蘇韻眼睛晃了晃。
「不準瞞我,照實說究竟怎麼回事兒?那個知青和鄭家兒子的事兒我都聽說了。」
蘇韻撓頭,她本來也沒想瞞著孫大媽,不過這事兒自己已經處理好了,沒必要告訴她,讓她著急上火,但是孫大媽既然問起這個事兒,她也不瞞著一五一十說出來。
聽完后,孫大媽那張臉,臉色鐵青。
好個鄭老頭,好個馮婆子。
這他媽就是一齣戲呀。
怪不得馮婆子無緣無故去山裡戳馬蜂窩,她當時就覺得奇怪呢,總覺得這裡邊有什麼事兒,原來這出好戲是沖著她兒媳婦來的。
其實聽田大媽說這事的具體情況的時候,她心裡隱隱猜到,那黃知青跟鄭寶秋那啥的樣子,不跟她兒子當年那事兒太像了,由不得她不多想。
這會兒從蘇韻口裡得知實情,孫大媽轉身要出門。
蘇韻忙扯住她:「媽,你去哪兒?還拿著扁擔怪嚇人的。」
「我真沒事,你看我這不好好的嗎?我是那種吃虧的人嗎?嘿嘿,我不僅得了診費,還白拿一包茶葉,那茶葉味道不錯,一點兒也不苦,喝完后嘴裡甜滋滋的,改天泡給你嘗嘗,媽,你肯定喜歡。」
孫大媽瞅著嘿嘿傻笑的兒媳婦,心裡揪得慌,到底是個小媳婦兒,碰上這樣的事兒,心裡得有多難過,多著急。
想想當時的情形,孫大媽就覺得火燒火燎,肺就跟要炸了似的。
她這兒媳以前不是個好的,但那是因為家裡沒人養沒人教,現在兒媳變好了,就有雜碎惦記上,趁她兒子不在,想禍害人。
孫大媽抬手摸蘇韻的腦袋:「為了我們家,你跟娘家那邊斷了,沒有娘家幫你出頭,我雖然是個當婆婆的,不是你親媽,但我不能看別人這麼欺負我兒媳婦,以後有事,我幫你出頭。」
看見孫大媽眼裡的淚光,蘇韻愣了愣,孫大媽收回手,頭也不回的走了。
孫大媽走的飛快,蘇韻不過愣了一會兒,已經看不到影子。
哎呀,孫大媽不會幹傻事兒吧?
她反應過來,趕忙放下手裡的食盒追出去。
……
鄭老頭家這邊還沒商量出結果。
黃秋霞寸步不讓,鄭老頭這邊也沒辦法,但他不想讓兒子娶黃秋霞,他還沒死心呢,這一回不成功,不還有下回嗎?多試幾次,說不準就成了呢。
但自家兒子要是娶了黃秋霞,這事就難辦嘍,鄭老頭正頭疼,門外傳來一陣急切的砸門聲,咚咚咚。
鄭老頭本來不想理,說不定是哪個上門打聽八卦的村裡人,他不想理這種人。
但外面的敲門聲越來越急,聲音越來越大,木頭門被敲得哐哐響,眼瞅著再不去開門,他家門就要散架了。
鄭老頭惱了,這誰呀?敲門這麼大聲,把他家門敲壞怎麼辦?
嘴裡咕咕噥噥往外走,哼,要是門被敲壞了,他肯定得讓對方賠錢。
打開門,看到門外人的那瞬間,鄭老頭愣了一下。
孫大媽一路風馳電掣,氣勢洶洶跑到鄭老頭家,手裡握著那根從村大隊順來的扁擔。
此時,一手握著扁擔,一手掐腰,站在鄭家門口。
鄭老頭被她這氣勢嚇到,下意識張嘴解釋:「……那個孫大媽,蘇知青的診金我付過了,兩塊錢一分也沒少啊。」
鄭老頭不提診金還好,一提這個,孫大媽的怒氣根本壓不住,一扁擔揮出去,一下子給他懟進門裡,她緊跟著跨進去,反手關門,還上了門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