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滿載

羅玄並不敝帚自珍，卻十分執拗頑固，對自身承諾看得極重。但被劇毒折磨十六年，羅玄孤單一人常有懊悔，又有些疏離人情的意味。

可程靈素一向人前冷淡，又擅長抓人要害。這一手釜底抽薪，偏偏把羅玄整得呆了呆。

十六年前的羅玄，跟十六年後的羅玄，各方面的知識與修為，可以說是一天一地。

他身體有積毒殘疾，常被過去經歷遭受身體與心靈的雙重摺磨。可羅玄素日無所事事，留下的武學心得，可想而知是何其之多……這個時候要他全送人，多少有點肉痛。

不過，眼瞅著羅玄怔在原地，紀元和亦附和道：「陳大俠，羅玄前輩最重承諾，不答想必就是同意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事急從權，儘快找到對付聶小鳳五毒秘術的辦法才是正經。」

羅玄默然少頃，平淡無波道：「羅玄承諾的東西，你們自便就是，不必管我一個糟老頭子。」

「這，好吧。」

既然羅玄不肯搭理大家，卻又沒有明確表達出毀諾的打算。陳天相思來想去，只能按照羅玄昔日的交待，準備帶紀元和等人前往血池藏書之地，盡覽羅玄畢生所得。

【先天罡氣，羅玄一身內功精華，八品。】

【天罡指，羅玄指掌絕技，八品。】

【雁伏刀法，九品。】

【瘋魔劫，羅玄刀法絕技，八品】

【雪花神劍，七品。須一陰一陽，心意相通二人合使。】

【羅玄丹道醫術手札。】

【羅玄奇門遁甲心得。】

光是入品的東西就有這麼多。

「不愧學究天人……只是雪花神劍雖然說能引動天象變化，但看電視劇威力也就爆破，爆破，再爆破，名不副實。」

話雖如此，紀元和翻到這本《雪花神劍》，仍不免得稍作翻閱揣摩，然後統統收下：「主要拖累我跟萱娘練武功的時間，先讓無矩靈鏡抄一份收著就是。假如家裡那兩個新收的翡翠、莫念信得過，倒是可以給他們練一練。」

「神醫丹士羅玄，果真名不虛傳。」

另外一旁，程靈素自然對羅玄的醫道手札，以及煉丹用毒的研究更感興趣，口中嘖嘖稱奇道：「只是有些丹方最好還能改進一下。不然練出的救命金丹，時間未免太久了一些。」

「得好幾年才能練出兩粒吧？」

紀元和記得電視劇里，非常欽慕羅玄的「知几子」言陵甫，確實練了兩枚救命金丹。但救命可以，金丹的解毒效果就很一般，沒辦法完全拔除毒素。

不過救人的傷葯配方……回家以後可以拿出來賣錢嘛！

程靈素沒什麼功利心思，想著自己是「帶著任務」到哀牢山來的，於是點頭說道：「白收羅玄前輩這麼多秘笈手札，實在讓我受之有愧。七葉煙菊花每三年可得七片葉子。除此以外，我還有一瓶生生造化丹，服用下去能續命九載。」

「那我不等於什麼都沒付出？」

雖然純白嫖很爽，但讓程靈素一個人掏錢，紀元和自覺是不是過分了一點？

但他只糾結了一會兒，還是覺得免費的最爽。

而程靈素卻道：「你武功高強，我毒功了得，不是正好搭檔？沒你的話，陳大俠方才不就已經死了？」

「這話也不錯。」

紀元和稍一琢磨，乾脆問陳天相找來紙筆，把玄天功的口訣抄了一份下來給程靈素：「程姑娘你練這個，等你練出玄玉手，將來試藥也方便一些。」

「玄天寶錄……那就多謝了。」

如果是一般的奇功絕學，程靈素都未必感興趣。但她一瞧這玄天功與用毒相得益彰，當即見獵心喜地收了下來。

一來二去，她跟紀元和的配合已默契許多，關心道：「元和，你方才是不是受了傷？」

「聶小鳳主要厲害的是毒功，她那一掌我還受得住。」

「那我先不打擾，去給陳大俠他們診治一下。你自己運功療傷吧？」

「嗯。」

這血池建立在山腹裡面，石室的數量繁多，不必跟別人同擠一間。紀元和隨便挑了間，先用九陰真經調息內氣，快速療復之前的震傷，而後腦中默念。

「無矩，我能在這邊停留多久？」

【取決於程靈素勸誡羅玄清醒的時間。】

「不打個boss？哦，這次是程靈素的人事考核，那我時間就很充裕了。」

紀元和思索一番，卻也不急。

羅玄現在精神有問題，主要是雙腿殘疾加自閉，且有金蜥蜴的毒性影響精神有恙、了無生趣。

解毒的事說快很快。

有額外的修鍊時間，紀元和自然該把時間用在雙重意義上的「正經」修行。

之前在老家得專心對付魯磊，紀元和才突破九品不久，還沒來得及全神修鍊《七虹絕劍》。

此時紀元和得了閑暇，當即沉心定氣，運氣調息復傷勢同時，竟能一心二用，大腦內不斷浮現《七虹絕劍》的圖樣文字，瞬間靈犀紛涌於心。

而在紀元和深修的日子，陳天相帶著陳玄霜跟他看好的《雪花神劍》男主「方兆南」，開始了他們自己的特訓。

羅玄雖無心牽涉，但他聽說聶小鳳為非作歹，終究時不時會留意女兒陳玄霜一方的進展。

可惜，方兆南跟陳玄霜太菜，羅玄另外一個女兒梅絳雪還沒完全背叛聶小鳳，一時竟少有進展。

反觀紀元和這一方，靜心修鍊了一段日子，推敲著九陰真經的精華用以認真鑽研《七虹絕劍》，收穫比起在老家朝不保夕時可謂神速。

十來日的時間，紀元和一邊服用帶在身上的「百禽膏」與「雪烏梅」，很快就又完成了手陽明大腸經、手少陽三焦經的內氣蘊養，合計已經拓寬了五條正經。

這樣一來，第一重「赤虹」的劍路漸有小成。

不過，與之前跟岳不群換命的張松年不同，紀元和明知赤虹劍氣，強在一劍磅礴浩威；卻靠著無矩靈鏡的解析能力，把組成《七虹絕劍》的《七訣劍氣》一些技巧拆分，把它化出了紀元和前世看小說電影時，比較熟悉的另類「六脈神劍」手法。

氣劍既可在手中延展，又能脫手遠射，從而縮小自身內力損耗，令紀元和大感滿意。

只不過這種清修的日子，到底還是很難一直延續下去。

由於方兆南的功力雖遠勝陳玄霜，武功卻實在乏善可陳。

陳天相那邊見二人合修遲遲不見進展，難免連連搖頭，急的一個頭兩個大，終於忍不住來找紀元和商量對策。

「我的建議是布陣，裡面全放極樂逍遙散。實在不行，程姑娘再調點陰陽合歡散什麼的，總歸得讓聶小鳳嗨起來。」

眾人聞言頓時為之側目，連程靈素都不可思議地看著紀元和。

一次不夠，再來一次，這多少有點變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