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九 傳法
心中疑問只持續了很短時間就被程振自己否定，將那些念頭掐滅。
程振不能保證自己一定能丹成一品，不過他知道，若是自己心中存有半點動搖，那自己絕對不可能成就一品金丹。
氣道化丹九葯，上三葯可是有一藥名為「應心火」，所謂應心指的大概便是修士之道心。試想，若是修士內心都不覺得自己能夠成就一品金丹，那結丹時又怎麼可能有「應心火」降下呢？
「丹成一品古今罕見，確實應有敬畏之心，但也不必妄自菲薄。單說我自身能走到今日的地步，也未必比古今那些天驕差。」
「太冥真人這種大德且不去說，單說其後的弟子，哪個又不是從一介凡人修行來的？掌門真人能夠丹成一品，如今更是當世大能。我將來也未必不能做到！」
想到此處，程振心中想起前世一段歌訣，然後不禁口中吟誦出來。
「三十三天天外天，
九霄雲外有神仙。
神仙本由凡人做……」
念到此處，程振眼神堅毅，縱身撕裂大氣往高天飛縱。
「只怕凡人心不堅！」
聲如金石，響於九霄。
遁光在龍淵大澤上空飛速掠過，直到經羅院附近，程振方才按下遁光。
他這次來經羅院自然是來獲取功法傳承的。
自大比后，程振第一時間就到功德院確定了自己要選的功法，作為金法修士，程振選的自然是五功三經中的《寶金雲籙》。這門金行功法中最頂尖的功法，與自己所修的《太乙金華秘要》一脈相承，修行起來不會遇到改換功法的諸多不便。
若是尋常功法，只要在功德院銷去功德，然後去經羅院選法就行了。但五功三經這等功法，不是說確定兌換就能立即獲得的。還要在渡真殿留下名錄才能賜下，傳法長老也大多是出三殿。
而且，以程振如今的地位，何時傳法如何傳法都要聽憑傳法長老安排。今日程振來經羅院便是此前有經羅院管事通知的。
進入經羅院，自有弟子指引程振前行。在一處洞府中，程振見到了為自己傳法的長老。那是一位鶴髮雞皮的老道，面容枯槁，一襲道袍也有些破舊。老道一副行將就木的樣子，只是其雙目清亮，眸光如電，卻又表明這副枯敗外表下，生機仍然十分旺盛。
老道並未和程振有過多交流，讓程振發下不可外傳的誓言后，收束心神后便開始傳法。
五功三經的傳法過程不是一蹴而就的。單是功法的蝕文解讀便要耗費多日，待弟子初步解讀將之記牢后，長老還會傳下門中大能對功法的解讀。
然後，還有《寶金雲籙》副冊，秘冊內容。也就是《寶金雲籙》修行時的一些關隘，和對應的秘術等等。
最重要的，還是能夠感應一縷功法真意。《寶金雲籙》乃是太冥祖師親傳，在浮遊天宮中收藏有原本，而傳法時的真意便是源自其中。
除此之外，那位傳法長老或是惜才，傳法后又留了一日為程振解答了一些疑惑。
整個流程下來，足足耗費了大半月時間。
自經羅院返回后，程振直接回到洞府閉關。這次獲取《寶金雲籙》傳承內容太多，需要他花時間好好體悟。
在經羅院體悟《寶金雲籙》真意的時候，經由真意牽引，程振於體悟中再次進入恍惚之境。
道之為物，惟恍惟惚。真靈於恍惚道境中徜徉多日，程振隱約記得自己見到了萬千妙相，明悟了諸般法理。醒來之後，此前種種全如雲煙，無所尋覓。
恰如竹籃打水，又似夢裡看花。
與之前幾次一樣，也不是全無收穫。醒來之後，再去體悟《寶金雲籙》這門功法，程振只覺通透了許多，親切了許多。
這也是那位傳法長老願意額外再花一天時間為他解惑釋疑的原因。
這半個多月時間，程振腦中被一股腦塞了大量知識，這些知識只是記住了，大半卻還未能理解通透。如同一個餓漢，將一桌珍饈美饌都囫圇吞進肚中，食物是進肚了，卻仍需花時間慢慢消化。
回到赤岩島，程振閉了洞府，全心參詳《寶金雲籙》之玄奧。
此法不愧為太冥真人親傳，比之陳氏的《太乙金華秘要》又玄妙了許多。《太乙金華秘要》嚴格來說，最初只是陳氏洞天真人自己修行《寶金雲籙》的發祥，可以說是脫胎於其中。
以程振拙見，《寶金雲籙》這種窮盡金行奧妙的功法，即便是洞天真人也未必能夠完全涉獵，或許也只能見其一面。《寶金雲籙》其中一面，便是今日之《太乙金華秘要》。
程振先修《太乙金華秘要》，如今又得川《寶金雲籙》，便如遊人登山，以為自己腳下便是山之所在。一陣山風吹過後，雲霧散開，抬頭卻見山外有山。
驟然得了《寶金雲籙》，並未讓程振的實力有什麼增長，功行也還是原樣。然而，程振卻清晰體會到此功法給自己帶來的變化。
《寶金雲籙》的出現，將他自身底蘊又增了許多。讓程振的道途又寬闊了幾分，平坦了不少。
這種變化，卻要比直接提升實力更讓人欣喜。那種未來可期的喜悅，勝過凡俗樂趣不知多少。
閉關中，每有所得，便又增一份歡喜。這種情況想，根本不會感覺到枯燥，甚至都不會在意時間的流逝。
大約用了一年時間，程振方才將傳法所得體悟完全。
此時本應該出關了，不料，在修行《寶金雲籙》時又有所感，再次入恍惚之境。在恍惚之中自然運轉《寶金雲籙》功法，醒來時，根基已然由《太乙金華秘要》換為了《寶金雲籙》。
有此機緣，程振乾脆繼續閉關修行，直至將《寶金雲籙》修行至玄光三重大成，直至不再增進方才出關。這又是兩年過去。
算算時間，此次閉關足足三年有餘，乃是程振修行以來最久的一次閉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