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混元妙法
混元真氣在屬性上沒有諸如灼熱、寒冰之類的偏重，它更像是生命元氣的層次拔升，推動人體模擬天地。
重點有兩個作用，一個是極大程度的強化肉身、壯大氣力；一個是時刻搏動於四肢百骸的絕強靈敏性。
前者讓人肉身堅韌、力大無窮；後者更是玄奧，讓人舉手投足之間，勁力隨意轉圜，無有不至。
習武之人，一招一式都要打出勁力，才能叫武藝。
只是憑著肉身蠻力，隨意揮出動作，那隻能叫莊稼把式。
所以，在演武出招的時候，就必須要因循呼吸節奏，發勁運氣，這樣打出的招式才會帶來有效的攻擊。
《混元功》大成之後，最厲害的地方就在於，不必受限於呼吸節奏，只要肉身蠻力擺出了動作，內勁真氣自然會跟隨。
任意姿勢，任意動作，都能打出勁力，都是有效招式，都能克敵制勝。
可以想象，碰上這樣的敵人是多麼的頭疼。
你一招過去，並未建功，這時必須換一口真氣，再行發勁出招。
而對方呢，根本沒這個麻煩，立刻變換動作襲來，真氣自然伴隨。
你卻來不及換過真氣，正處於所謂的『新力未生，舊力已盡』之時，如何能夠抵擋？
魚樂修行有成，喜不自勝，於是更加沉迷武道，日日練、夜夜練，練過內力練招式，練過拳腳練劍招。
吃飯有人送，睡覺有被窩。
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不操心，全身心沉浸在武道進境之中，好不快活。
要說唯一的煩惱的話，就是消耗太大。
高深內力收攝的遊離能量更多，對肉身經脈的壓榨也更狠，若是進補跟不上的話，不僅練不成絕世神功，還得虧損氣血，虛弱不堪。
好在他得了老岳青睞，派中資源也朝他傾斜。
雜役弟子送上來的餐食，凈是大魚大肉，每日飽餐三頓，絕不會餓著他。
每隔七日，還有一條參須送來，為他滋補元氣，壯大體魄。
這樣單純的研習生涯，就是魚樂最夢寐以求的日子。
等到半年時限禁閉結束，魚樂已經衝破小周天，打通了十二正經，還差奇經八脈，便能貫通大周天，《混元功》大成。
十二正經的貫通，也宣告了內外合一，混元真氣不必再依靠《混元掌》來推動，也可以像別的功法那樣，打坐行氣，磨練勁力。
二月閉關，八月下山，大半年魚樂也沒回過一趟家，好在師傅差人上門傳了口信。
得知兒子受到師傅青睞，在門派閉關磨練武藝，父母當然不會怪罪，反倒欣喜，巴不得兒子多哄哄師傅開心，將來謀個好差事，也算有了生計。
魚樂下山拜過掌門岳不群，還有師傅寧中則，便提出告假回家的請求。
兩口子也不以為意，八月秋收，農戶子弟自然得回家農忙，在正常不過了。
檢查了魚樂的功夫火候之後，老岳欣慰得連連點頭，直接就批准假期，放他回家。
師傅心細，念著正月里魚樂捎上山來的年禮，也備了些回禮，讓他帶給父母。
倒是靈珊開始吵鬧，非要跟著魚樂下山去玩。
也許是師傅從小就告訴靈珊，她能順利來到這個世界，全賴魚樂母親的妙手，使得靈珊對魚樂有一種天然的親近感。
從小到大，整天追在屁股後面，樂哥長、樂哥短。
魚樂畢竟是再世為人，上輩子活到四十齣頭，膝下只有一子，倒是一直想要個女兒。
誰曾想，剛和媳婦兒商量著是不是要個二胎，就莫名其妙的無疾而終。
他看靈珊，跟看女兒沒什麼區別。
也時常幫著師傅帶她，攆雞逗狗、滿山亂轉，都是常事。
靈珊也跟著去過他家裡好幾次，魚家嬸嬸那樣的人精，知道這是華山派的大小姐，更是伺候祖宗似的伺候著。
說起來，靈珊對令狐沖的那份痴纏，倒有部分轉移到了魚樂的身上，連帶著，令狐沖和魚樂的私交也不錯。
不一樣的是，靈珊依然很崇拜令狐沖這個大師兄，誰讓人家是天生的劍種，華山二代第一高手呢。
而她對魚樂的感情，就更像是對哥哥的依賴。
魚樂為人淡漠，令狐沖洒脫不羈，兩人的性格都是不難相處的類型。
又因為靈珊的捏合，二人的師兄弟情誼，倒也算深厚。
唯一不諧的地方就在於，令狐沖嫌棄魚樂死板，而魚樂嫌他太過跳脫。
除了靈珊和令狐沖之外，魚樂還算熟絡的二代弟子，就只有陸大有了。
也是因為陸大有跟令狐沖關係不錯，大家才能玩到一塊兒。
陸猴兒家資豐厚，時不時就能搞到美酒，嗜酒如命的令狐沖，那是賭咒發誓要當他一輩子的好朋友。
這一趟下山，魚樂扛起大包小包的禮物，帶著撒嬌耍賴的靈珊，還有順路辦事的陸大有。
以及，陸大有時刻都不離身的那隻小猴子。
令狐沖就曾嘲笑他，即便沒有家中資財也一輩子餓不死，拉著猴子去賣藝也夠吃飽的。
陸大有這一趟下山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情，主要是代表華山派，去門下田產巡視一圈兒，秋收么，自然得收租子了。
三人說說笑笑，傍晚就到了華陰縣治下的紅岩村。
紅岩村因後山的紅土岩塊而得名，村民主要是黃、田、李、魚四大姓氏的族人。
自從魚樂拜入華山之後，老魚家更沒人來找麻煩，魚家嬸嬸又是個會來事兒的，鄉里鄉親處得那叫一個和睦。
魚樂帶著二人進村，沿路都有人招呼，三人也是爺叔嬸姨的一通問候，徑直去了魚樂家的小院。
魚家嬸嬸大半年沒見過兒子，這一見自然是歡喜萬分。
再看到他身後的小靈珊，更是笑得見牙不見眼。
好一陣張羅，魚樂和陸大有陪著老魚頭喝了兩杯，眾人吃罷了晚飯，這才洗洗涮涮，各自安歇。
誰曾想，亥時未過（晚十一點），魚樂被一陣喧囂驚醒。
還沒等他穿好衣服，又聽著打鬥撞擊的聲響，還有陸大有的一聲慘叫。
魚樂趕緊使了個『風送紫霞』的身法，躥到院里，就見得陸大有休息的西廂房，房門大開，一個黑衣人正往外沖，手裡還提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