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俗緣未了
楊過確實是拜過小龍女的，只是沒有叫師傅，一直以姑姑相稱而已。
不過，這種事情，他二人不說，誰也不會知道。
魚樂一頓胡說八道，不過是編的理由而已。
主要還是想點醒二人，只要他們願意變通，此事也便能了結。
畢竟，當年拜師也不過是依著規矩走形式，一個沒有拜父母的想法，一個不知道收徒便是收兒女一般。
倒是兩人的感情，那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如此，為何不能變通？
就看他們願不願意變了，小龍女肯定沒問題，關鍵是楊過。
這小子心高氣傲，怕是不願做些『自欺欺人』之舉，後續還得魚樂給他下點兒蒙葯。
一路笑談，三人回到郭府，火勢已被撲滅，外有襄陽守軍團團守護，府內還有丐幫弟子把手要道，警戒森嚴不少。
金輪法王受創，其他的高手刺客也未建功，便都迴轉了蒙軍大營，以圖後事。
見得魚樂三人回返，無論守軍還是丐幫弟子，都在戰場上見過這位猛人，自然不會阻攔。
前有丐幫弟子快步去內堂通傳，魚樂抱著郭襄，身後跟著楊過小龍女，漫步而入。
剛剛跨入內院，郭靖黃蓉雙雙迎出，身旁的郭芙抱著一個襁褓，定是龍鳳胎里的郭破虜無疑。
眾人還未敘話，黃蓉已經看到魚樂懷裡的襁褓，凄厲的哭喊著：「襄兒！」
魚樂趕忙遞過手中嬰兒，以解她骨肉分離之苦。
郭靖抱拳一拜，感激道：「多虧了賢弟，若非你在，我郭家必遭大難啊！」
魚樂連忙扶住，「大哥莫要如此，自家兄弟，都是分內之事。」
拉住他的手臂，魚樂順勢以真氣探了探，「大哥氣息不暢，這是受了內傷啊。」
「賢弟不必憂心，些許小傷，我修養七日便能恢復。」
「那倒不必，大哥，不如讓小弟一試，也不必七日，至多半個時辰，便能助大哥恢復如初。」
他的修為高絕，楊、龍已經見怪不怪，倒是郭靖黃蓉頗為震驚。
要知道，郭靖有把握七日恢復，還是身懷《九陰真經》高妙心法的緣故，然而魚樂張口半個時辰搞定，莫非，當世還有超越《九陰真經》的神功嗎？
那麼魚樂言稱他的師門是仙家門戶，武道也只是仙道之基，這就不算是吹噓妄言了。
「我這一門功法，卻是以運轉氣血為先，再帶動真氣流通，氣血真氣相輔相成，也算有點兒奇效。」
「這功夫不會傷及賢弟的元氣吧？還是不要急於一時，愚兄自己恢復便好。」
「大哥放心，我自不會逞強。」
「既如此，好吧，那就有勞賢弟了。」
「還請大哥放鬆身心，待會兒我以自身真氣帶動大哥運勁，卻不要抵抗，聽之任之即可。」
郭靖點頭稱是，閉目凝立，放鬆身心。
退開少許的其他人，馬上見證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就見魚樂也閉目與郭靖相對而站，默然一瞬，抬手一推，郭靖轉得半圈，背過身去。
魚樂伸手貼於他背心，渾厚的真氣緩緩渡入，引動郭靖的氣血運轉。
氣血一動，自然有勁力滋生，勁力生成，肢體也必然動作。
眾人就見郭靖突然打起了拳來，卻依然閉目沉凝，無知無識，像個木偶似的。
魚樂一直伸掌貼於他背心，隨他踏步進退、騰挪閃轉，始終不離，便是這具木偶的真正操控者。
《華山長拳》，這是魚樂總結武道之後，重新整理的入門功法。
雖是入門功法，也能由外而內，滋生真氣，兼顧氣血真氣兩面，頗有奧妙。
唯一的弊端，也就是沒法像《混元功》、《五氣朝元功》、《長生經》那樣快速的蓄養真氣。
但此時用以推動氣血，帶動真氣，打通經脈阻滯，卻有奇效。
在魚樂的引導之下，郭靖將十三式拳法一一打出，內中變化一個不少。
隨著拳勢展開，氣血奔涌，引動真氣，一一衝開滯澀的穴道，郭靖的頭頂騰起陣陣白霧。
這一趟拳，足足打了半個時辰，才將內中變化全然演盡，難怪魚樂說他療傷需要半個時辰。
郭靖收功駐立，魚樂也放開了手掌，神情看不出半點疲憊，眾人都覺這位魚道長，實在是武藝通神。
慢慢平復了氣息，郭靖只感經脈通暢，內力運轉隨心所至，再無滯澀。
「賢弟果然功參造化！只是……愚兄不免學得了你門中神功，我觀此功凝練氣血、引發真氣，乃是由外而內的奇功，豈可輕傳？」
他自幼得馬鈺傳授《金雁功》，也是由外而內的功法，自然能品味出《華山長拳》的高妙。
「大哥這是什麼話，自家兄弟研討武學罷了，我傳你一招、你教我一式，哪來那麼多講究，莫非你還要拜我為師不成？」
魚樂故作嫌棄的說道：「郭大哥上有老、下有小，夫妻恩愛、美滿幸福，人到中年、不堪驅馳，俗緣難捨、仙緣不在，我華山派可不會收你這種徒弟。」
一句調侃便揭過了此事，眾人也都莞爾，只覺這位魚道長不禁武藝高絕，心胸也是寬廣，都增幾分好感。
魚樂突然轉身看著楊過，「楊兄弟，方才看了你郭伯伯演招，記住了幾分？」
眾人不明所以，也都看向楊過，卻見他抱拳一拜，坦誠道：「小子無意窺探道長神功，方才不明情勢，未能及時迴避，已經全然記住，還請道長海涵。」
「嗯，確實是靈慧天成。」
魚樂誇了一句，又轉向郭靖，「大哥，實不相瞞，小弟心有所感，還有一場俗緣需得大哥成全，了卻緣法，才能孑然一身，從容邁入仙道。」
這話說得就重了，那所謂的『俗緣』搞不定的話，還得耽誤他成仙。
眾人都不信真能成仙，但也只當是魚道長自己的執念。
世外高人嘛，總是想成仙成佛的，沒必要去說破。
郭靖正覺承了魚樂的大恩，不知如何報答，此刻聽他說得鄭重，立刻點頭答應。
「賢弟儘管直言，若是有用得著愚兄之處，萬萬沒有推辭之理。」
魚樂哈哈一笑，「好，謝過大哥。」
「我偶得靈機感應，發現還有幾個弟子未傳，俗緣未斷，是以難成仙道。」
「好巧不巧，三個弟子都是大哥的晚輩，這卻需要大哥首肯了。」
郭靖還在發愣，黃蓉反應迅捷，「不知魚道長看上了我郭家哪個子弟？」
魚樂指了指兩個襁褓，「正是黃幫主這一胎龍鳳。」
「男孩當承父志，護我漢家山河，可為一員悍將，卻難入仙道。」
「關鍵是這女孩兒，真真是天生的仙骨，難有人間情緣，享不了人倫溫情，卻能得仙道，甚至開創一道法脈也未可知。」
收徒的事情，魚樂也是仔細籌謀了一番，一個是加強與郭靖所代表勢力的聯繫。
再一個，郭襄開創了峨眉派，影響了張君寶，可說影響了後世大半的因果，也是個關鍵性人物。
或許，可以從她身上領悟一下因果命運，窺探一下『天心』。
魚樂還未參透天心、地心，想到什麼都試試，免得錯過了機會。
至於楊過，那是順手為之，幫他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