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養真仙途
不眠不休，枯坐九日，魚樂終於領悟了『北斗養真法』。
此功上應北斗九星，以星光煉身養神，還能化納星罡，煉成法相，護佑元神。
在凡俗武藝階段，就能吸納星光洗鍊肉身，待得晉陞先天，肉身比之常人更為純粹，自然『回氣迅速』。
而真氣之中融合了星力，星光有破魔之效，施展出來，當然剛猛凌厲。
這一刻，魚樂通曉前塵，一切疑惑都有了明悟。
為什麼王重陽不將《先天功》傳下去？
因為這世上，從來就沒有什麼《先天功》！
或者說，王重陽早就傳了。
全真教的義理，加上功法武學，一切的總和，就是所謂的《先天功》！
這，根本就是一部仙法。
築基階段，就是各種全真武學，先天大成之後，才能得窺妙理，進入仙法的正式修行。
若是還能繼續晉陞，由肉身轉靈體，再以靈體成就法相，自然也就踏足了仙道。
『先天功』三個字，是王重陽不願提及功法的仙道部分——北斗養真法，而給出的命名。
別家的武學，名字就點出了整部功法的核心妙理，而『先天功』三個字，卻只是表明了整部仙法的起始境界而已。
真要給整部仙法取個名字，其實也有，就叫：全真道。
王重陽以凡俗武學的最高境界，來命名他的功法，其實也可看出驕傲的一面。
整個江湖武林，人人夢寐以求的先天境界，在全真的功法體系之中，只是剛剛完成築基而已！
之所以用入門境界來命名功法，只因此法本為仙道，實難在凡俗武道的框架之內，用幾個字總結出高妙核心。
再一個，此法兇險萬分，王重陽自己都沒練成，傳給徒子徒孫還得小心翼翼的化入全真教義之中，又怎麼可能在別的地方，比如名稱上，漏出端倪？
仙師傳法，不管是以化身言傳身教，還是留下道書以待有緣，都只是形式不同而已。
核心原因，還是因為那份仙緣。
仙緣，可能是累世積修的功德，也可能是前塵因果的延續。
無論如何，仙緣，不只是機緣，更是一份責任。
什麼責任？
一個是要延續仙師法門，再渡有緣；
另一個，也要保證此法不會為害，不會誤傳非人，為仙師招來罪孽。
好比皇帝給你件差事，確實是飛黃騰達的機會，但也背負了皇帝的訴求，辦不好，後果很嚴重！
王重陽若是真正練成了仙法，那自然有了鑒別傳人的能力和資格。
無奈他自己都沒練成，又不想仙法絕傳，只好化入全真教義、武學之中。
只有通曉全真教義，通悟全真功法，再博覽道藏，朝著『七星命燈』的方向聯想，結合古今，才有可能領悟仙法。
這樣的人，必定一心向道，悟性卓然。
最重要的是，有那份開悟的機緣。
這份機緣，安知不是仙師於冥冥中的認可？
安知，不是別的因果推動的結果？
如此一來，既能為全真道留一份底蘊，又基本確保不會為害。
——即便為害，那份機緣才起了關鍵作用，王重陽擅自留法的罪孽，也要小一些。
這也算得，最好的辦法了。
再說另一件事情。
身為『東華妙道』的傳人，為何王重陽沒有悟出『東華妙道』的法門？
答案很簡單，因為，他本就沒學過『東華妙道』。
要說法脈義理，全真道確實可以追溯到王玄甫，乃至東華帝君，太上老君的身上，算得玄門正統。
但是，說到煉魔護道的具體法門，就不是人人能得真傳，而能得真傳的，也不是人人都能學全。
別說神仙傳法，哪怕是凡人教徒弟，也是先教入門功法，見你確實有心、有緣、有悟性，學成之後，再傳高深功法不遲。
便說魚樂，身為華山長老親傳弟子，還是兒徒，也練了六年基本功呢！
若不是以恆心打動老岳，哪兒那麼快就得傳《混元功》？
『北斗養真法』，既不是『東華妙道』，也不是『純陽劍道』，更不要妄想『北極中天妙道』。
而是道門流傳甚廣的，孕養仙胎道體的功法，屬於道門通法，是成仙之前的入門級功法。
——魚樂之前的猜想出現了謬誤，純粹是因為他是野路子，沒得傳承，不知內中隱秘。此刻領悟玄功，自然通透一切。
此法最高成就，可得『移星換斗』的大神通，乃是道門秘術『天罡三十六變』之一，也是道門正宗玄法，萬萬不可小覷。
這裡的『變』字，指的不是變化，而是神通。
無盡時空一切法門，可分上、中、下三乘。
上乘為道，至理玄機的一部分，變幻無方，但是恆常永在，得之可為金仙；
中乘為法，是對道的理解和詮釋，雖不圓滿，但也得真義，得之可為天仙；
下乘為術，是應用、是技能。
道法為體，神通為用，術的極致就是神通。
道門總結了天罡地煞一百零八道神通，是從施法效果來歸納法門的種類，基本囊括了一切道法的應用，也是道門流轉最廣的法門。
每一道神通包涵的範圍都很廣，比如，所有的凡俗劍法加在一塊兒，都頂不上『地煞七十二變』中的兩個字：劍術。
每一道神通的效果，也是因人而異，威能天差地別。
星辰乃天精之一，有淬體養神的功效。
北斗養真法，雖然算不上哪派哪道的秘法，卻也是築基功法中的上品。
王重陽凡人一個，仙體都還未築成，又如何習得高深仙法？
若他練成此法，必將飛升上界，到時認祖歸宗，自有更加高妙的法門可學。
呂祖既是東華帝君的化身，又是太清門下上洞八仙之一。
至少懷有三門妙道，『東華妙道』、『純陽劍道』，還有最玄奧的『太清至道』。
若是魚樂真的找到了這三門妙道之一，那就只能有多遠跑多遠了。
如此至高法門，居然留在一個普通的三維位面，不知道要釣的是哪條大魚，當中又牽涉了什麼樣的因果。
未達六維的生靈，根本無法理解妙道的真義，就像把微積分教給原始人一樣，給他，他也不明白啊。
那還硬給，不擺明是要做局嗎？
好在只是一門凝練仙胎道體的入門神通，不是珍惜秘術。
足以證明事情比較單純，背後沒牽扯別的東西，魚樂也就可以放心大膽的學了。
別的不說，超凡之路，算是已經踩在腳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