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林小靈的出走

很多人都沒有發現林小靈的蛻變，她內心的痛苦與掙扎也許也不會有人知道，包括我。二叔的離去也許真的是改變了小靈，讓她不再那麼天真爛漫，不再那麼無憂無慮。我有想過小靈會離開，畢竟誰都有長大的那一天，誰都有尋找自己夢想與幸福的權力，只是我沒想到的是小靈走了，空曠的不僅僅是這個房間，還有我的心。那種既有血濃於水的親兄妹感情又夾帶著知己伴侶的那種相知相畏的感覺讓我的心一陣一陣的痛。小靈終會長大，終會擁有自己的人生，而我作為她活著的最親近的人，能做的只能是默默的祝福和祈禱。

你們問我為什麼沒有挽留小靈？因為我足夠了解她，她的成熟與信念在平時你是無法發覺，但是一旦她決定的事情便是誰都改變不了。小靈和我說，她會先回學校完成自己的學業，然後她會去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一個完全沒有她回憶的地方去開始一個新的生活。她想改變，或者說她想回到幼時孤兒院那種舉目無親的麻木感，沒有愛，也就沒有痛苦與傷害。

在車站的時候林小靈抱住了我，附在我的耳邊哭了很久，我不會忘了你大南哥，只是小靈長大了，不能再去完全依靠別人了，小靈總有一天會成熟到支撐起自己的人生，會真正成為一個女人。這一句句如同重鎚一般一次次的敲擊我的心臟。我聽過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一個女人只有在你不能給她強有力的安全感的時候才會讓自己強大duli起來。雖然這句話是用於情侶之間，但是我還是會自責，會難過，我給不了林小靈她想要的安全感，或許我給不了的，還有另外一些東西。

我輕輕抹去小靈眼角的淚，輕撫著她的頭髮，心裡卻是泛起那一陣陣的酸楚。

「大南哥，我走了，好好照顧自己。」林小靈嘟著嘴用小手擦了擦眼淚。

「嗯。」我點點頭，慢慢濕潤的眼眶泛著一些深紅。

「小雅姐，我要走了，大南哥以後要是欺負你就告訴我，我幫你出氣。」林小靈吸了吸鼻子，像個小大人一般囑咐林雅。

「嗯，好的小靈。」林雅點點頭應道。

「大南哥小雅姐，我會想你們的！」林小靈站上轉過身，沖我和林雅燦爛一笑，暖暖的陽光下，林小靈像一個天使一樣揮動著翅膀，去往她的專屬天堂。

「13158！」在火車即將開動的時候林小靈站在門口突然回頭，雙手做喇叭狀沖我大喊，這串數字也只有我和林小靈知道它們的意思，是我和小靈一個特別的約定。時光之輪轉動，一切又彷彿回到十五年前……

「大南哥，明天是我生ri，給我買個禮物好不好？」

「明天幾號啊？」

「13號。」

「我生ri你都沒記得，我也不記得你的。」

「你看，這是我給你的生ri禮物。」

「哎呀，你幹嘛親我，不行，我也要親回來。」

「咯咯，我看媽媽給爸爸的生ri禮物就是這個。」

「羞不羞羞不羞，小丫頭還學大人。」

「大南哥，我們拉勾上釣永遠不許忘記對方生ri好不好？」

「好啊，恩～那就叫13158好不。」

「8是什麼意思呀？」

「笨蛋，你五月我三月，加起來不就是八么。」

「哼，你才是笨蛋。」

「你笨蛋，小笨蛋。」

「……」

往ri的一幕幕如同電影一般重播在我的腦海，那一陣陣銀鈴似的笑聲彷彿被刻錄一樣不停在我腦海盤旋。

「大南哥！」神情恍惚間我彷彿又聽到了這聲呼喊，然而當我醒來時一切的夢都碎了。

「柯南。」林雅輕輕挽起我的胳膊，輕輕的叫了我一聲。

此時的我顯然還沒有注意到這個動作，只是任憑林雅輕輕靠在我的肩膀上，林雅發間的清香讓我的心神稍微恢復了一些，看著林雅平靜的面容我的心裡便是覺得有點不那麼難受了。

風漸漸的起了，這個城市向來炎熱的夏天此時也不自覺的透著一股股的冰冷。

天sè也暗了，林雅坐在我的副駕駛的位置上轉頭看著窗外的行人，稀稀落落。我記得有人曾經問過我真正的心痛是什麼感覺，我沒有回答他，因為我也不知道什麼是所謂的真正的心痛。痛哭？揪心？哀傷？我想都不是，普遍的痛感和淚水能夠代表真正的心痛么？我想是不能的。

如果他再問我這個問題我會回答他，真的心痛是讓你無法表現出來，但是內心卻像被電鑽慢慢鑽進去的感覺，讓你想喊卻像被堵住了嗓子，想哭卻又被卡住了淚腺一般，聲嘶力竭。

我回到家裡，一頭倒在床上，渾身無力的感覺傳到了大腦，眼皮也慢慢開始了昏昏yu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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