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血光之災
隆冬十三。
黃公洞府之內，柳常徹底煉化最後一團土精玄髓，靜水功運行周天之後歸於丹田之內。
睜開雙目，一雙瞳孔之內有寸芒斗射。
洞府中高座飲茶的黃公見得這一幕開口笑道：「恭喜柳公子肉身根骨再進一步。」
柳常緩緩起身上前，來到座前朝著黃公微微拱手道：「還是感謝黃公前輩，不然小子我哪裡有這般機緣煉化土精玄髓。」
「你我交易而已，並無高低之分，柳公子不必如此，快快請坐嘗一嘗我山中特有的靈茶。」
黃公笑著招招手，示意柳常入座。
柳常端起茶杯喝上一口細細品味，黃公詢問道：「柳公子，老頭子我這茶如何？」
柳常點點頭，想要稱讚一聲，但是卻不知道對於茶的稱讚有什麼話術，只能笑著說了一句「好喝。」
黃公頓時撫須長笑道：「好喝就對了，這茶以山中清泉所煮，茶葉也是我自己炒的鮮茶，又在其中加了些許的靈筍片，可令人神清氣爽，解困去乏。」
「那我可當真是有口福。」
柳常點頭一笑，隨後忽然想到了什麼，從乾坤袋中取出從齊海處得來的九張靈符詢問道：「黃公，您對於符篆之道可有了解，可認得出這些符篆名稱，用處，發咒？」
「符篆？」
黃公詫異一聲，從柳常手中接過九張靈符查看，目光掃視之後微微點頭道：「這九張靈符品相倒是不差，柳公子是從何處得來的？」
柳常故作矜持的微微一笑，說道：「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原來如此。」
黃公微微頷首，看著九張靈符道：「我等鬼神對於符篆之道大多都頗有涉獵，這九張靈符都是中品靈符，且都是中品黃級和玄級的靈符。」
柳常眉頭微皺，疑惑道：「黃級和玄級？」
黃公解釋道：「符篆一道十分嚴謹，同品符篆也有高低優劣，故而細分了天地玄黃四級，不過也有些半架子所繪製的符篆連黃級都入不了，能入級的都是正統繪製之法。」
說罷，黃公將九張靈符分開放到桌上，分別是三，一，二，三。
「柳公子，這三張是尋妖靈符，可辨別妖氣邪氣，指引方向，於你應當是沒什麼用；這一張是神行靈符，可憑風接力如有神行；這兩張是靈威官斬鬼靈符，可喚靈威神官之力；這三張是金光正陽靈符，照耀陰邪鬼物如同烈火焚身，熱油澆體。」
黃公告知了柳常靈符名稱和功效之後，便又告知了柳常這四種靈符的發咒。
隨後，柳常將靈符收進乾坤袋起身拱手感激道：「多謝黃公指點。」
「柳公子不必多禮。」
黃公搖頭一笑，拎起茶壺一晃，無奈道：「好茶不多留，竟又是一遭茶去壺空。」
柳常也微微一笑，隨後開口道：「黃公，如今我已煉化土精玄髓，便不在這山裡多待，前往青川縣城找那顧劍搭個伴前往長安城。」
「也好，我送公子。」
黃公笑著起身，拂袖一片黃芒將柳常包裹，左右不過五六息的時間，柳常周身的黃芒便消失不見，午後陽光下，他已經出現在山腳。
身旁，黃公拱手一禮，道：「柳公子，顧劍便託付於你了。」
柳常回禮道：「黃公放心，我柳常境界雖是不高，可練氣境內想來也無生死危機，哪怕打不過，帶著人逃跑也不難。」
黃公點點頭，目送柳常順著山路離開。
「顧兄啊顧兄，當初你若不那麼迂腐，隨我入山做個鬼神山將豈不快哉！」黃公搖頭一嘆，唱著故人詞消失在山腳。
柳常一路悠哉的走向青川縣城，途徑無人之地則低空踏霧快行，不過半個時辰便行了幾十里路來到了青川縣城之外。
城門樓下，有守衛士兵站崗，來來往往的百姓不少，所經並無盤查，可自由通行。
柳常腳步輕快的隨著百姓走入城門，周遭有不少人看過來。
柳常這容貌長相以及身上錦繡白衣，絕對稱得上翩翩公子，非富即貴，平日里百姓見到這等公子大多都隨身帶著長隨，亦或者騎馬坐轎，向柳常這樣獨身一人的可不多見。
走入城門之後，柳常看了一圈，攔住一位挑柴的柴夫拱手詢問道：「這位大哥，請問顧家居住在何處？」
見到柳常這種公子哥扮相的向他行禮問路，這柴夫回個禮高興道：「公子問的可是長槐顧家？」
還有好幾個顧家？柳常疑惑，便道：「我認識的那個顧家青年名為顧劍。」
「顧劍公子，那便是長槐街的顧家了。」
柴夫點頭一笑，指著前方的街道開口：「公子您一直往前走，走三個街口左拐，再走兩個街口右拐，繼續往裡走就是長槐街，那街上都是高門大戶，好認的很。」
「多謝大哥。」
「公子客氣。」
等柳常走遠，這柴夫挑著肩上的柴火抖了抖換了位置，咧嘴笑道：「難怪這位公子認得顧公子，竟是和顧公子一般的好人。」
前方的柳常耳朵微動，問個路行個禮就是好人？
興許對於普通百姓而言，權貴的平易近人難能可貴罷。
柳常快步向前，左右觀望街頭零零散散的一些商販，走過三個街口準備拐角之時，路旁一個擺著攤位穿著八卦袍戴著八卦冠的道人忽然出聲喝道：「公子請留步！」
柳常神色詫異的扭頭看去，這道人消瘦，目光明亮炯炯有神，面前的小方桌上擺了天干地支，左有龜甲銅錢，右有竹筒竹簡，身邊還扎著一面長幡，上面寫著——「測天機，算無遺漏，誅妖鬼，有死無生。」
「道長何故留我？」
柳常饒有興趣的走過來笑道。
這道人手指一陣掐算，眉頭緊皺指著著柳常道：「有妖氣！」
柳常微微一愣，還不等反應，就聽這道人又道：「公子，你今日不宜出行，這出門一遭卻是招惹了禍患，被妖精給纏上了，若是不解決，定有血光之災。」
柳常搖頭一笑，笑著道：「道長還是莫要在這街上坑蒙拐騙，你四肢健全，隨便找點什麼活計也餓不死。」
柳常說罷轉身就走，那道人皺著眉頭在身後道：「公子若不信，便不信罷！」
「貧道就在此處，若是公子遭遇禍患，可來尋貧道搭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