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尋槍
隨著系統的聲音響起,伴隨而來的是一陣深入骨髓般的疼痛。汽車刺耳的剎車聲在街道上響起。賀超的車技不錯,一個漂亮的漂移,避免了跟仇曉開的那輛車親密接觸。
陳然坐在副駕駛位置上,劇烈的喘息著,撩開袖子,手腕上的紋身痕迹又淡了一些。冷汗從他頭上滴落,他需要承受的痛苦是其他人的兩倍,攥緊拳頭,閉上眼睛靠在那裡忍受著。
其他人的情況也並不好過,一個個的面色蒼白,駕駛位的賀超疼的渾身都在顫抖著。
先前的剎車聲引起了喪屍們的注意,已經有喪屍發現車裡面有人,步履蹣跚的向這邊走過來了。越來越近,一直走到車邊,邊低吼邊拍打起車窗。另一輛車的情況跟他們的差不多,車身周圍也有喪屍圍堵著。
握緊拳頭,手背上的青筋都暴起來了,到底還是沒有控制住,一口血噴在前面的風擋玻璃上。
窗外的喪屍看見玻璃窗上的血漬,更加興奮了。
前面的車按了幾聲喇叭過後,重新啟動。賀超的小臉慘白,沒有一點血色,手緊緊的握著方向盤。一個快速的倒車把圍在車邊上的喪屍刮到在地,接著踩油門碾壓上去。倒車,颳倒后,再碾壓。反覆了幾次后才停止。
兩輛車重新上路,其他人的情況都有好轉,只有陳然依舊蜷縮在座位上,只能從僵硬的身體還有不時的顫抖中發現他似乎仍在經歷痛苦。
6野透過倒車鏡看陳然,有那麼一絲念頭在他腦間一閃而過,就算自己經歷那痛也沒什麼,反正這個小子更痛。
羅帥的眼睛則一直看向窗外,不知道心思神遊到何處了。
他們的車尾隨著那輛皮卡一直向城外駛去,快要出城的時候發現那裡十分熱鬧,似乎先前那些走光了的人都在這裡,道路被擠得水泄不通。奇怪的是,這麼吵雜的環境里竟然沒有喪屍。
前面車停下的時候,陳然的情況已經恢復了正常。
下車,拉過一個走路在這裡經過的人詢問。
一一你不知道嗎?出城的路已經都被封鎖了,想要出城要先接受身體檢查才行,這些人都是在等待檢查的。
一一其他的出城路線都是這樣,那些當兵的說雲城是重災區。
一一檢查過後他們會給發一份證明,只有拿著證明才能去其他地方,不然就會被警察抓起來。
那個人巴拉巴拉的一股腦說了一大串的話,說完便匆忙的從車縫間穿梭向前面走過去。
一條鋼鐵護欄在短短時間的幾天時間內拔地而起,把前行的人們堵截住。
護欄這邊的隊伍排的老長,看樣子應該都是些老闆姓。
陳大從車上下來和陳然合計了一下,決定陳然帶幾個人走路先去前面看看情況,陳大和剩下的人看著車。
高高的護欄像是隔離區一樣,把他們與外面隔離成兩個世界。護欄不止一道,而是每隔幾米就加有一層護欄,上面甚至架設了電網。每一道護欄都有手裡端著槍的士兵在警戒,透過護欄可以看見遠處停滿了各種型號的軍車,甚至有坦克。
一一怎麼沒人來檢查?我沒病啊?快讓我過去。
一一你們還是不是人啊?把我們這麼多人攔在這裡。
一一我是xxx市的,來這裡旅遊的,快放我過去。
一一我爸是李剛,快點把們打開,不然我讓我爸處分你們。
叫罵聲,懇求聲,哭喊聲,絡繹不絕地響起。
抬起頭,陳然眯著眼睛看向已經高掛在頭頂上的太陽,突然感覺陽光異常的刺眼。
【日全食】
「?」
【氣象消息顯示,今天會有日全食】
「今天的什麼時候?」
【具體時間未知,這是幾天前的氣象預報,在未播放的文檔里發現的】
陳然仰著頭,表情凝重,轉頭無意中掃到旁邊的樓頂處,盯著那閃光的一點,注視了良久才轉移視線。
6野輕聲低咒了句,「操了,不讓過去,他們這是想幹什麼?」
陳然臉陰沉著,刀子般的眼神冷冷的掃過去,嗤了一聲,沒好氣地說了句,「白痴。」
6野騰地一下火就上來了,額頭青筋暴起,他招惹對方了嗎??為什麼要罵他??總得有個理由才是,他以前教訓小弟起碼都要有個原因的。
蔣衛東緊緊地拉住6野的胳膊,「忍忍。|
6野喘著粗氣,自從遇見這個小子他哪天沒忍了?他是黑社會啊,怎麼這麼憋屈。沒等他妥協,那邊輕飄飄的又來了一句
「廢物。」
陳然在他看來這個叫6野的就是個氣大如牛,沒有腦子的。
「回去。」大概是覺得太簡短,陳然歪頭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想死的可以留在這裡。」
看著那不帶走一絲雲彩的背影,6野砰的一聲,拳頭錘在旁邊停靠的一輛汽車頂上。
汽車裡坐著好幾個人,被6野的那一下嚇了一跳,從車裡鑽出來,指著6野的鼻子叫罵起來。
一一你瞎了啊,亂砸什麼?
6野臉色陰沉著,一把就拽住對方的衣領,滿臉的煞氣,「你再說一遍剛才的話。」
看到6野壯碩的身材,手臂上鼓起的肌肉,一臉的兇相。車主沒敢接話,車上的人也沒敢過多的計較,只小聲的罵了幾句。
6野本是已經邁步走了,憋不住地轉回去,對著那個車主,砰的一拳!又在那輛車的車頂錘了一下。看著車頂上的兩個坑,心理才舒服點,揚長而去。
一一媽的,你這個精神病。
車主在後面扯著脖子叫罵起來。
6野嘴角向下撇著,但神情不像之前那麼氣憤了,反倒帶著一分得意。
賀超撇撇嘴,心理暗諷,說的沒錯,這個6野果然是個蠢貨。
「哥,隊長,等等我。」趕忙去追趕那個走遠的人。
陳然在街邊趴在陳大的耳邊,兩個人嘀嘀咕咕好半天。
不得不說,這陳家的兩兄弟確實長的好,老大精緻秀氣,老二硬挺帥氣,遠遠望過去,很是出類拔萃。可惜了,兩個人是同一路貨色,都是讓人不討喜的。
有時候,危險來臨的時刻,很多人聚集在一起並不是明智之舉。
當陳然他們的車一前一後離開,天色突然就暗淡了下來,一瞬間就白天變成了黑晝。
突如其來的天氣變化使在那裡等待接受檢查的人徹底崩潰,人們大聲嘶喊著,那道防護欄終究是沒有打開。
車停在一個大院前,這地方他們這些人全都熟悉,警察局。
現在耽誤之急是先給每個人都弄把槍才行,出不去城那就只能來這裡。
大門上掛著個碩大的鎖頭,是從裡面鎖上的,看來裡面應該有人。
陳然掃了眼賀超,沒說話。
賀超三歲的時候父母離婚,他被判給了母親,父親遠走他鄉從此在沒有了消息。他隨母親改嫁,繼父是個二婚的帶著個跟賀超同樣大的女孩,母親重組家庭當年就生了個兒子。從小在這樣家庭長大,賀超很會看眼色說話。
「隊長,這種活都包在我身上了。」賀超小盆友一笑露出了標註的八顆牙齒。
「哼。」陳大仰著頭,雙手交叉在胸前。
看看,看看,這陳家兄弟兩個全是陰陽怪氣的,6野咔嚓咔嚓的捏著拳頭,最近他時常覺得自己胸悶,喘不過氣來,他這肯定是被氣出毛病來了。吞吐著呼吸,平穩情緒。
其他人都還好,應該是習慣了。
趙啟宣自從前一天晚上跟陳然同處一室后就變的得憂鬱起來,沉默寡言,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感覺到陳然時不時就會用不懷好意的目光打量著他的屁-股,這讓他異常的惱火。
羅帥則徹底變成了隱形人,沒意見,不說話,心思變得很重。
大門很快就被賀超給搗鼓開了,沒有稱讚,沒有表揚,只換來了一個陳大的白眼,以及仇曉那意味深長的笑容。
賀超有些不明所以,撇撇嘴跟了上去。
進去之後把大鐵門隨手鎖上,大門外面的有喪屍發現了他們,搖晃著腐爛的身軀到門前拍打著。天色剛變沒多久,所幸喪屍出來的不算很多。
進到大院,院子裡面沒有發現喪屍,這樣的情況倒有些奇怪。繼續朝裡面走,打開從廣電大樓里順來的手電筒,一群人進入了警察局的樓里。
「帶路。」陳然低聲開口說。
羅帥沒吭聲,越過陳然走在了最前面,這裡他只呆了沒幾天,但槍庫在哪還是知道的。
賀超跟緊走在陳然旁邊,小聲地討好著,「隊長,你太厲害了,站在你旁邊特別有安全感。」
得,話一出口,得罪好幾個人。
狗腿子!
趙啟宣眯起了眼睛,在賀超身上打起轉來,眼睛里閃著陰毒的光芒。
「等等。」陳大用手電筒照了照其中一個門上的門牌,小聲說道:「先去那。」
貯備室。
眾人迷惑不解。
一刻鐘之後,一隊身穿特警服的人從儲備室裡面走出來。
陳然舉著手電筒從上到下地往趙啟宣身上照了又照。
趙啟宣狐疑地低頭看自己的裝扮,以為是哪裡除了問題,哪知道下面的一句話直接就讓他黑了臉。
只聽見陳然發出了一聲嘆息,「你穿警服的樣子可真騷。」聲音在寂靜的環境里清晰可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