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體異象
時光匆匆流逝,幾個月後的一天,將軍笑呵呵的帶著張芳去營地的醫務室又做了一回孕檢,根據X光檢測,她腹內的胎兒發育正常,再過一個月就可以出生了。
想到丈夫臨終前的那番遺言,張芳眼圈一紅,心裡想道:「一峰,我沒辜負你的期望,孩子生下來后,我一定會告訴他:他的父親丁一峰是多麼勇敢、多麼偉大。」
見到張芳的如此表情,將軍臉上的笑容頓斂,拍了拍張芳的柔肩,「小芳,別難過了,不管怎麼樣,我都會照顧你們母子一輩子的。」
張芳聽了之後,再也無法壓抑心中的悲痛,撲在將軍懷裡哭了起來,「謝……謝…你……嗚」
安撫著她的纖背,將軍臉上也是一片凄涼,他何嘗不為去年在炮火下逝去的家人感到痛心,默默的沉哀片刻后,將軍面容一整,喃喃道:「過去的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如果我們不能振作起來,只會令死去的親人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寧。」
他的話很管用,張芳聽后就立即止住了哭聲,俏臉上一片堅強,「嗯,我會振作的,我一定會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將軍將張芳送回房間后,又陪她坐了一會,兩人聊得非常高興;一塊吃過晚飯後,將軍道:「今天晚上這裡會出現罕見的流星雨奇觀,我們一會去看看吧。」知道她下個月就要生了,將軍想使她放鬆一下心情,調整一下緊張的心態。
「好啊,我們現在就去。」張芳笑道,臉上一片歡喜。
訓練場上的少年此時已經散去大半,只有少數幾個沒做完功課還在繼續著枯燥無味的訓練。
零下四十度的天氣,並沒有對他們身上汗水的排放產生多大影響,運動著的少年,個個身體都向外散發著淡淡的水蒸氣;正在做俯卧撐的人,身下竟然凝結了一層肉眼可見的薄薄冰層。
每次從吼聲不斷的訓練場上經過時,張芳都把頭側到一邊,不敢正眼去看那些身上熱氣騰騰的少年,她覺得這種訓練太殘忍了,簡直和虐待沒什麼區別。
將軍注意到了張芳臉上的表情,兩人在海灘邊坐下后,他隨意問道:「你覺得那些可憐嗎?」「是啊,這樣訓練下去,一定會弄出人命的。」張芳心悸的說道。
將軍聽了噗嗤一笑,悠悠道:「每年都會有幾千名兒童被送來這裡,你知道這些孩子的死亡幾率是多少嗎?」「不知道」張芳有些迷茫的看著將軍。
「一般是三分之二,如果能將這個數字下降到二分之一,就說明此年送來的孩子體質不錯;但也有可能是四分之三。」將軍道。
張芳好像被將軍的一番話擊懵了,顫聲道:「你…你是說,一千人經過訓練后……只能活…三百多人?」
「確實如此,有時候會是二百餘人。」將軍肅然道。
張芳如晴天霹靂般,駭然說:「我一直以為自己和丈夫,以前在孤兒院的生活已經夠悲慘了,沒想到和這兒的孩子比起來,簡直就像生活在天堂般舒適。」
將軍了解她的心情,緩緩站了起來,深邃的目光緩緩投向遠方的天空,「人類在經歷著成長、成熟和進步的同時,也衍生著邪惡、恐怖和罪過;在人類幾千年的歷史中,沒有戰爭的歲月只有幾百年,和平只讓人類享受了幾百年的快樂時光;在大自然中生存的一切生物,都違背不了適者生存這個殘酷的法則。」
一番無比精妙的話語,言出了天下大勢,道盡了世間滄桑,也深深的震撼了張芳的心靈,她首次感覺到將軍猶如一位無所不知的智者般,他身上透出的那種睥睨天下的氣勢令她為之側目。
這一幕,深深的印在張芳的腦海,在她的心中,也許她此刻才算是初步接受了這位來自S馬里的男人
張芳回復神情后,沉思了片刻又道出了心中的疑惑,「你說的雖然不錯,可是世界上愛好和平的人還是多啊,邪惡的人類畢竟是少數的。」
聽了他的話,將軍搖了搖頭,「這只是你們這些善良之人心中的單純想法,現實如果真如你說的那樣,天下的眾人就不會有如此大的差距了。」
見張芳一付若有所思的神情,將軍問道:「你認為做那些,打著為國、為民為旗號的正道生意人,經營的都是正規生意嗎?那些整天嚷嚷著為人民辦這,為群眾辦那的政府官員又有幾個是身世清白的?這些就算你沒親身經歷過,也應該聽說過吧?
我倒認為黑道中人,雖然姦猾者較多,但也不鮮見一些衷肝義膽的正義之輩。
片刻后,張芳歡喜道:「我明白了,謝謝你和我說了這麼多;你真像一位哲學家,能知道那麼多道理。」
將軍微微一笑,正待開口說話。張芳忽然嚷嚷道:「快看,快看,流星來了,流星來了……」
張芳看著天空中璀璨的星光道道而下,覺的非常的奇妙,她今天十分開心;將軍自從在海上將她救起后還是第一次見她笑的這麼燦爛,好像終於擺脫了以前的陰影。
將軍看著歡快而笑的張芳,他也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在心底暗暗承諾了一個誓言,以後一定再也不會讓她再受一點委屈;在這段相處的日子裡,他心裡早就把對逝去親人的思念,轉移到了她身上,決定等她產後就向她表白。
忽然,將軍發覺她嘴唇有些乾澀,就起身回屋幫她拿了瓶純凈水,又回到沙灘;當他面帶微笑,走進她十多米範圍之時,一顆碩大的怪異流星朝島上落下,經過大氣層的磨擦,不斷的燃燒,終於在二人上空千米處才堪堪消失。
不,消失的只是它的形體,只見一道直徑大約三尺的柱形金黃色光芒瞬間將張芳籠罩,地上的沙子在金芒的照射下,傾刻間化為岩水。
張芳的身體卻沒什麼明顯的損傷,只是頭髮和衣服幾乎化為灰燼,只餘下一些焦黑的破布和亂髮散落在身體四周。
隨即,一股以張芳為中心的衝擊波,呈圓形向外急速蔓延,平坦的沙灘經這股氣流席捲過後,呈現出一個直徑約五十多米,深約兩寸的巨大圓形環坑。
張芳在金芒臨身之際,突然感受到一團強烈得使人窒息的烈焰沖入腹中,接著感覺身體各處一陣灼痛,隨後便陷入昏迷之中。
將軍在一股龐大熾熱的氣浪衝擊之下,身體頓時凌空飛起,向後飛出十多米后才重重的落在地上。
說時慢實則快,流星下落的速度有多快想想就知道了,要不是將軍一直盯著美琪和那一片空域,恐怕也不會觀察到如此奇景。
落地后,他乾脆的吐出一大口帶著絲絲熱氣的滾燙鮮血,只覺體內器官充斥著一種灼燙的痛感;用儘力氣抬起頭,擔憂的看了一眼倒在遠處的張芳后,接著雙眸一黑,什麼也不知道了。
在離海灘不遠處喝茶聊天的桑木,見到金光向海灘落下的奇景后,他也不由呆了一下,便快速起身,以最快的速度奔向事發點。
周圍的幾人只覺人影一閃,他已出現在三米以外,然後幾個呼吸間便已消失在他們的視線內;那幾個陪桑木聊天的中年人一頓后,也顧不得為他全力掠出的身法感到驚訝,紛紛急忙的趕向海灘。
他是第一個趕到現場的,見到沙灘上被衝擊波席捲而出的那個巨大環形沙痕,他不由感到一陣瞠目結舌,沉寂多年的心湖彷彿投入一塊巨石般,盪起層層大浪。
見到將軍一動不動的躺在不遠處時,他心神一震,身體如大鵬般躍起,幾個起落間便已落在將軍身邊。
右手探向他頸側的大動脈,發覺他還有微弱的心跳,立刻將他身體放平,盤膝在原地坐下,雙掌分別貼向他百匯和丹田兩處大穴。
桑木臉上一片凝重;深吸一口氣后,將聚于丹田內精純的內家真氣緩緩輸入將軍體內,以刺激他體內的生機。
沒想到,他的真氣剛剛透入,便遭到一股灼熱無比的炎勁反震,輸入將軍體內的真氣被瞬間震散;就在他惶然收手之際,一絲破壞性極強的炎勁延手臂而上,反侵入他體內,桑木只覺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修鍊古武術者,能用真氣替人療傷的,絕對可以算得上高手,這個領域的強者當然清楚以真氣替人療傷的危險程度,也就是將自己的能量,通過某處穴道輸入他人體內,增強他人的生命力。不過,這種內家功夫玄奧無比,稍不小心就會使施術者氣機絮亂,造成兩敗俱傷、或者俱亡。
桑木見到奄奄一息的將軍后,沒有絲毫猶豫就使用了這種療傷方式,足以昭示他對將軍情深義重,受到震傷后,桑木乾癟的臉上一片通紅,枯瘦的身體青筋賁露,並且微微顫抖著。
感覺到身邊有人接近,桑木強提精神,轉頭向來人說了句,「將全谷警戒,強力封鎖此事的消息,通知零隊成員處理此事。」隨即,立刻進入物我兩忘的意識境界,全力煉化侵入體內的怪異炎勁。
片刻后,山谷內響起一陣急促的警報聲,所有新人全都回到房間,山谷內的探照燈全部開啟,毫無規律的在基地範圍內的各個角落穿梭著。
然後,十幾道身影以極快的速度掠向沙灘,這些人沒有特別高大的身軀,也沒有高高賁起的肌肉,甚至和沒有受過特訓的普通人並無明顯的分別,但他們此時散發出的氣勢,卻是訓練場上那些碩壯青年不可比擬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桑木終於將那股炎勁煉化,只是所受的內傷可不輕,恢復意識后,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發現零隊成員已經各自到位,還有幾位穿著生化衣,在一邊的沙灘上拍照。
長呼一口氣,桑木暗暗驚訝那一絲炎勁的破壞力,幸虧侵入體內的只是極小一部分,不然他今天恐怕也在劫難逃;這種炎勁的破壞力,絕對不是人類真氣能夠比擬的。
起身站立后,他感覺全身經脈一陣劇痛,身體不禁一陣搖晃;旁邊兩位中年人趕緊上前扶住了他的胳膊;但他卻急不可待的提出了一系列問題,「我靜坐了多長時間?」
「您坐了約半小時左右。」
已經半小時了?微微一怔后桑木又問:「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剛才的異象據聽說好像是和流星有關,和將軍在一塊的那個女人,被一種怪異的能量幾乎燒光了所有的衣服和頭髮,連他身邊的沙礫都被高溫溶化,但她還有一些微弱的生命象徵,醫生們正在對她進行搶救;谷內的熟悉天文學的人員正在對事故的現場進行堪查。」
「將軍怎麼樣了?」桑木的語氣有些迫切。
「將軍已經被送往醫務室,現在雖然已經醒了,但……情況不太樂觀;」
旁邊一位身高接近二米,名叫辛巴的猛漢對桑木提出的問題一一進行了回答。
張芳為什麼沒被高溫梵掉的消息雖然怪異,但也沒令桑木生出太強烈的反應,但他聽說將軍的身體狀況欠佳時心神一震,再次牽動了體內的傷勢,不由的劇烈咳嗽起來。
「家主,我背您回去吧?」身體高大的辛巴說道。
桑木沒有說話,向辛巴擺了擺手;之後,做了幾個悠長的深呼吸,穩住了傷勢后,問:「消息封鎖得怎麼樣了?」
「此刻全谷已經警戒,所有新人都回到各自的寢室,到目前為止,熟知此事內情的不會超出二十人。」辛巴詳細的答道。
「嗯,很好,明天天亮前,勿必使這裡恢復原狀,絕對要控制此事在營內的傳播!扶我去醫院吧。」桑木雙眸微閉,情緒低落的道。
通過那道落下的金芒和地上的圓形衝擊波,不難與剛才的流星雨聯繫到一塊,在常人看來只是一顆隕石墜地而已;不過閱歷豐富的桑木,從將軍體內那道破壞性極強的烈勁和張芳殘存的生命跡象感到了事情的蹊蹺。
世間萬物其實都是一種能量,虛無的空間也是一種特殊的能量,每一顆恆星都在無時無刻的吸取其中的能量以維持正常的運轉,當吸收的能量大於消耗的時就會自動儲存起來,經過漫長的歲月,恆星內部聚集的能量達到極限的時候就會出現兩個可能,一是爆炸、二是結出星核。怛星一旦結出星核,吸收能量的速度就會大大加快,自身的體積也在逐漸加大,最終形成太陽那種形式的特殊恆星,擁有讓普通恆星都灰飛煙滅的可怕能量。
星核凝聚了整個恆星最為精純的能量,當然能成功結成星核的機率不會超過億分之一,所以整個宇宙中有星核的恆星屈指可數。前幾天有顆恆星經過億萬年的積聚,意外的結成星核,由於全部的能量都用來結核,能量暫時空虛之時,被偶然經過的流星群撞向了地球,又被地球的引力吸了下來,最終整體燃燒;可是沒有燃燒怠盡的星核,結合了恆星燃燒后的炎毒化為一道金光,剛好將懷孕的張芳罩在其中。
星核是一種特殊的純凈能量體,可以和任何帶有能量的生物進行溶合,可是恆星燃燒后的炎毒卻是和星核能量的性質截然相反的另一種破壞性能量。兩種能量本來應該水火不溶,但同時進入丁浩母親的體內時,熱毒能量一進入便破壞了丁浩母親的生機,溶入她的心臟中消耗著她的生命能量;而星核能量則溶入丁浩已經成形的幼小身體之中,幫他抵擋著熱毒的侵入。
由於丁浩還沒出生的身體吸收了一絲星核能量,他的生命力大大加強,被基地的那幾位醫學專家剖腹取出之後,失去了熱毒的威脅,剩下的絕大部分星核能量再次與丁浩進行了溶合,使這個剛剛出生的嬰兒身體,產生了無法預料的異變,因為星核的能量太過強大,所以他一直沉寂在昏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