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復仇(一)
劉墨再度夢見熟悉的杭市街頭,燈紅酒綠。
在夢中,他與地球上的好友一同在夜宵攤喝著啤酒,吃著燒烤。
他們的面容,對劉墨來說,曾如自己的臉龐一般熟悉。但短短几日,記憶便被吸走,即使是劉墨一度發誓絕不忘記的彼此,然而在夢裡他們只剩幻影,宛如灰色的幽靈。
「姑爺!」有人從暗處喊他。
劉墨呻吟著睜開眼睛,月光從窗外透進來。
「姑爺!」床邊站了個人影。
「我這是在哪?」
「縣太爺安排的地方。」那是趙大的聲音。
「什麼?縣太爺?」床單亂成一團,他的腿用夾板固定。「我暈過去多久了?」
「三天四夜!」
「究竟發生了什麼?」劉墨急躁地問道。。
已經過去四天,錯過了拜堂成親的日子。
「那天歹人襲擊我們,姑爺你暈過去以後,我便先將你帶回客棧,讓李信去林府求救。但…」
趙大頓了頓。「李信回報,老太君跟林小姐去祭祀先祖,並不在家中。」
大夏朝嫁娶之前都有祭祖,以求先祖庇佑的習俗,這與地球古時成親早上祭祖有一定的區別。
「說下去,林老爺呢?」
「沒見著。」趙大道,「李信說,周竹山就在林府之中!」
劉墨一聽,便猜到了大概。
「果然是這雜碎乾的!」
「為了吞併林家產業,千方百計阻止我與詩琪成親,甚至不惜痛下殺手!」
劉墨咬牙切齒,「後來呢?」
「那李信也是聰明人,他知道姑爺你遇刺之事定與周竹山脫不了干係,於是他並未露面,直接去了縣衙!何老爺知曉此事,便將姑爺您帶至此處!」
帶至此處?而不是去林府?
劉墨一頭霧水,半晌之後,他猛然醒悟。
若當時就帶著劉墨前往林府,歹人又未抓到,無憑無據,如何定著周竹山的罪?
「詩琪呢?」
「不太清楚,這幾日小的一直在此保護姑爺,並未離開。」
劉墨心痛無比。
大婚之日,我…卻不知所蹤。
周竹山那廝,指不定會怎麼樣騙她。
嫌棄她,逃婚?
詩琪她自幼遭人白眼,自然很敏感,這事一出…
還有老太君,她一把年紀!
此時趙大拿起杯子送到劉墨唇邊。「姑爺,喝吧。大夫說你醒來會渴。」
劉墨的嘴唇乾裂,溫開水如同蜂蜜般甜美。
「縣太爺說,你醒來以後讓我第一時間稟告。」趙大說,「他要跟您談談!」
「嗯,我也有好多話要問他。」
約莫半炷香時間,趙大回來了。
「縣太爺到!」
劉墨撐著坐起,腿傷痛的他咬緊牙關。
「何大人!」劉墨道:「請恕我無法起身。」
「免禮!」何汝大意味深長地看了看劉墨,「腳還痛嗎?大夫給我保證痊癒以後不會留下疤痕。」
「還有一點。」
「劉墨啊劉墨,你真是讓我捉摸不透!」何汝大皺眉,「短短一個月,卻生出諸多事端!」
「皆非我意,一切只為自保!」劉墨苦澀,「敢問大人,老太君跟詩琪怎麼樣了?」
何汝大哼了一聲,「那日林家等不到你,周竹山這廝帶去假消息,說你已連夜離開臨陽。老太君自然不信,追問之下。
那廝便冤枉你記恨林老爺騙婚一事,從頭到尾只是為了報復林家。老太君氣急攻心,暈了過去,昨日才能下床走動。」
「她老人家…」
「你更應該擔心你那嬌妻。」何汝大道。「據說她受此打擊,終日茶不思飯不想,以淚洗面。周竹山那廝更是趁人之危,向林員外提親。」
「林老爺答應了嗎?」
「這我就不清楚了,我只聽說那周竹山住進了林家,賴著不走了。」
劉墨心中何其酸楚,「何大人,事情有進展嗎,可抓到襲擊我的歹人?」
何汝大搖了搖頭,「不過,吳捕頭已經查出了些眉目,知道是哪一伙人所為。」
「所以大人,竟然知道是何人所為,為什麼不抓起來?」劉墨急了。
「如此打草驚蛇,如何能釣出大魚!」何汝大道。
劉墨心想也是,即便抓了人,口說無憑,難以定罪。
「大人您的計劃是?」
「我已經放出風,說在城郊找到一具年輕男子死屍。」
這…劉墨皺眉。
不到片刻,他便知道了何汝大的意圖。
放出假消息,令周竹山以為自己死了,讓他放鬆警惕,繼續實施他的計劃。
待其露出馬腳,「一擊斃命」!
「大人,是時候該輪到我出場了?」
「哈哈,我越來越欣賞你了。」何汝大笑道。「你有何妙計?」
劉墨思索片刻,隨後將心中的計劃告之何汝大。
「此法甚好!」
何汝大笑了笑,隨後開始與劉墨一同將計劃定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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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跟劉墨想象中的一樣,此時的林府內,因為老太君卧病在床,林淵與林詩琪一直陪在身邊。
按照周竹山的說法,兩人可以說心都已經被掏空,自然沒心思關注其他。
整個林府可以說是在周竹山的監控之下。
李信剛出現在林府大門,便被周竹山的手下之人瞧見。
其中一人連忙上前。
「李信,這麼匆忙是要去哪?」
「我有要事稟告老爺!」
「哦?老爺有令,不見任何人,有什麼事我替你傳達!」
「我有劉墨的消息,別攔著我。」
「劉墨?他在哪?」
「就在城西北帝廟中,」李信作出一幅心急說漏嘴的表情,「你別攔著我,讓我過去。」
「你怎可違背老爺的命令,說了不讓見!」那人使了個眼色,周竹山另外幾個手下便一擁而上,將李信控制住。
「起開,快起開,你們要幹嘛?」
這些人粗暴的捂住李信的嘴,將其拖走。
躲在暗處的趙大瞧見,露出一抹微笑。
入夜時分,臨陽城西。
三個身穿黑衣,蒙著面巾的漢子手持單刀,悄悄的翻進北帝廟中。
北帝廟不大,很快他們便找到一間「可疑」的房間。
「是他?」
「錯不了,我認得他的衣裳。」
三人一合計,確認房間中躺著的正是劉墨,隨即撬開房門,沖了進去。
為首漢子對準「那人」的腦袋,高舉單刀,劈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