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死戰(二)
「他們這是?」朱閔不解的問道,「放棄了?」
停止戰鬥之後,劉墨靠在柵欄旁邊,踹著粗氣。「不,不對勁!」他下意識道,「朱大哥,你會後悔嗎?」
「後悔何出此言!」
「今日的戰況,我心裡沒底!」劉墨告訴他。
敵人的暫時撤退只是為了下一波的攻擊做準備。
先前的敵人攻得太急,胡族,騎兵,弓箭手,全都各自為戰,完全是混亂無組織的亂戰,相互之間沒有半點配合可言,以至於沒有發揮出真正的實力。
但即便是這樣的亂戰,就已經讓劉墨的部隊吃盡了苦頭。
如今,敵軍的將領看清楚了這一點,初戰不能取勝,就立刻撤退,讓部隊稍作休整,然後再發起更有序的攻擊。
在戰場上能夠這麼快看清楚局勢,且能夠如此從容的指揮。
對方的將軍,絕非等閑之輩啊。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朱閔突然丟下武器,雙手摟住了劉墨的肩膀,然後用一種平靜的口氣對他說道,「無非一死,又何懼哉?」
朱閔說這話時,臉上掛著一道劉墨從未見過的嚴肅與莊重。
「朱大哥...」
「哈哈,賢弟。你我從相識,到相知,再成為兄弟。」朱閔抬起頭,望著劉墨一字一句的說道,「這一切,都是我老朱值得回憶的記憶。」
「這個時候你扯這個幹什麼。」劉墨鼻子一酸。
「怎麼,你後悔認識我了?」朱閔道,「也是喲,若不是我,也許你還是你的小掌柜,身邊美人如雲,小日子舒坦得很嘞!」
「你說什麼呢!」劉墨無力的一拳打在朱閔身上,然後激動的跟朱閔抱在一起,兩人共同經歷的一切,真可謂是世界最真誠的兄弟之情。
「朱大哥,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談話間,一陣嚎叫響徹天際。
劉墨扭頭一看,心中暗道不好,「胡族戰狼!」
守在木柵欄旁邊的守衛突然尖叫起來,聲音充滿恐懼。
朱閔與劉墨仔細一看,潮水般退去的敵軍正向兩頭分開,讓出了一條寬敞的通道。
接著,一大堆整齊有序的戰狼騎兵出現在通道中,而這些戰狼的個頭,比上次在西域劉墨看到的,要大很多!
「他們想幹什麼?」朱閔問道。
「以戰狼騎兵的衝擊力,衝破我們的防線。」
對於如此可怕的野獸,不是所有人都能克服心中恐懼。
戰狼的力量遠超常人,且速度極快,如今狼背上還騎著胡族戰士,戰力可想而知。
它們排著一列整齊的陣型,逐漸地向劉墨的防線逼近,而它們身後,則緊跟著數以萬計的敵軍。
「吼」!
伴隨戰狼一陣陣嚎叫,敵人的第二波攻擊開始了。
如此恐怖的野獸,讓劉墨不少部下嚇破了膽,他們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若不是忌憚軍法,只怕早就當逃兵了。
「殺啊!」敵方將領一聲令下。
摧毀最前排的木柵欄之後,敵方聯軍發起了猛攻。
領頭的自然是那些可怕的戰狼騎兵,之前在西域,胡族就是以此為先鋒,殺得夜梓軍隊屍橫遍野。
「不要害怕,只不過是一些個頭大一點的土狗!」朱閔大喊一聲,隨後高舉大斧,迎了上去。
見此劉墨的部隊士兵也鼓足勇氣,與敵軍戰在一起。
失去了木柵欄的保護,使得敵軍有了更大的活動空間,人數優勢也得以發揮出來。
反觀劉墨這邊,面對如此猛獸辦法不多,戰狼速度極快,且皮糙肉厚。也只有朱閔這樣的大力士,才能勉強劈開它們的厚皮。
弓箭,長槍,朴刀,僅僅只能劃開一道小小的口子。火攻到挺有效,點燃火箭,射向這些野獸。即便是訓練有素的戰狼,骨子裡對於火焰充滿恐懼。
但問題是,狼背上的胡族戰士可不會讓你如此輕易得逞。
在防線上,能對戰狼造成殺傷的也就劉墨,朱閔,以及趙大等好手。
早在西域時,他們就跟戰狼交過手,自然了解他們的弱點。
「攻擊它們的眼睛!」
劉墨與朱閔配合十分默契,朱閔的大斧逼迫戰狼閃避,劉墨則揮舞誓約,猛刺戰狼眼睛。
首先遭殃的是沖在最前面的戰狼,這野獸立起身子,足足比劉墨高出兩倍。但,這世界上任何生物的眼睛,在利刃面前是如此脆弱。
劉墨的誓約刺中它的眼睛,頓時讓它失去視覺。
一方面是疼痛,另一方面是失去視力的恐懼,那戰狼頓時發狂,瘋狂撕咬身邊所有生物,包括自己的同類,以及「主人」!
緊跟在他們身後的敵軍躲閃不急,當場被利爪撕得血肉模糊。
剎那間,衝鋒上來的敵人亂作一團。
接著,兩人如法炮製,一連刺瞎了十幾隻戰狼的眼睛。
和野獸作戰,是不能用尋常的劍法,武藝去判斷的,野獸就是野獸,在它們面前,任何虛招怪招都沒有任何作用。
「拿起武器,用蠻力劈砍它的頭顱,如果它躲避,就順勢斬向它的後背,如果它低頭,可以轉劈為刺,猛刺它的脖頸。」
劉墨咆哮著指導身邊的士兵如何對抗猛獸。
在他的言傳身教之下,手下士兵很快掌握了技巧,戰局頓時穩了下來。
而劉墨戰鬥到現在,早已疲憊不堪,就連思維也變得遲鈍。
一劍劈下,他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雖然後招不少,但那全都是對「人」才有效的劍技。對於這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猛獸,卻沒半點作用。
看著劉墨劈來的誓約,戰狼完全沒有閃躲的意思,它跑咆哮著揮動利爪向劉墨抓去...
跟野獸將武藝招式,那完全是作死。
「慘了!」
等劉墨發現不對勁想要便招時,場面已經成了兩敗俱傷的局面。
眼看戰狼的利爪就要拍到劉墨身上時,朱閔的大斧劈向了那野獸的頭顱。
「撕拉」的一聲。
最多只有幾厘米的距離,那野獸的利爪擦著劉墨的胸膛劃過。
若不是身上的鎧甲夠硬,只怕劉墨已經交代在這了。
他帶著三分懼意開始後退,實在太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