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當年事
太玄與林恆爭奪軀體歸屬之時，本是僵持不休，勝負難料。
二人征戰萬年，全都疲憊不堪，已然到了極限。
但是最終，林恆機緣巧合之下，融合了太陰太陽，化作混沌大道，瞬間擊敗了太玄。
算起來，太玄至尊和混沌大道的交鋒只不過是短暫的剎那，並且，僅僅停留在元神層面。
這種傳說中包羅萬象，無所不能的大道，全力催動起來，到底是怎樣的光景，就連太玄至尊也感到好奇。
在那遙遠的古代歲月中，至強者們對混沌大道推崇備至，更讓它的身上籠罩上了一層神秘的光彩，令人嚮往與敬畏。
故此，他最終還是決定將當年圍攻人皇雲霄的禁區主宰透露給林恆，以他對林恆的了解，得知分食了對自己恩重如山的護道者的兇手信息之後，必會毫不猶豫的出手。
四個自斬至尊，極盡升華，重歸巔峰皇位，激戰一個氣血乾枯，但依舊強勢的暮年大帝，這一場帝戰，一定相當有趣。
「不過，憑你目前的狀態，和那些禁忌生靈交手，即使最後鎮殺了他們，也會付出極其慘重的代價，僅剩的幾百年壽元，將所剩無幾，這種情況下，你還打算出手嗎？」太玄幽幽問道。
林恆面無表情，眼眸當中有刺骨的殺意在涌動。
萬年前的那一代人皇，對他有天大的恩情，恩同再造，幫助他死裡逃生了不知多少次，沒有人皇，林恆幾乎不可能成長起來。
像他這樣同修陰陽大道，橫推同階天驕的逆天存在，一般來說，是無法在那些帝族的注視之下崛起的。
禁區主宰們雖睥睨天下，俯瞰萬古，但是，也會未雨綢繆，居安思危，不會讓太過強大的生靈證道，以此防止意外發生，歷史上就曾發生過當世大帝太強，臨別坐化之際，拖好幾個黑暗至尊一同赴死的案例。
相對來說，他們更願意看到一個「平庸」一些的大帝出現，而不是戰力恐怖，傲古凌今的絕世帝者。
林恆當年展露出了懾人的鋒芒和無敵的姿態后，遭遇了多次莫名其妙的刺殺，險死還生，有時，殺手的境界甚至能讓當時的他仰望。
與禁區至尊有關聯的帝族，猶如黑暗主宰掌控世間萬物的一雙黑手，撥動琴弦，玩弄他人命運，左右歷史的走向。
還好那一世的人皇慧眼識珠，早早將目光放在了林恆的身上，替他擋住了諸般惡意和殺劫，這才有了現在的恆武大帝，否則，林恆早就死在無止境的扼殺當中了。
如此大恩，林恆無以為報，只能拼盡帝血，為人皇報仇雪恨。
「為何不出手？我壽元無多，氣血衰敗，正在走下坡路，狀態每況日下，現在不為雲前輩報仇，未來恐怕就沒機會了，即使此戰隕落，我亦無悔。」林恆出聲，決心要開啟帝戰。
太玄聞言，久久無言，現在的情況的確如林恆所說的那樣，最後的七八百年裡，林恆的狀態會急轉直下，越發老邁，戰力也會跟著驟降，這是每一個大帝都會經歷的階段，是歲月的無情洗禮，躲也躲不掉。
現在不開啟帝戰的話，將來再戰，林恆的勝算會大大降低。
還不如孤注一擲，捨生忘死。
當然，四個極盡升華的至尊可不是吃素的，他們的戰力遠不是所謂的極道兵器可以比擬的。
這一戰，是生死之戰，哪怕林恆勝出，也是慘勝。
「看來你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現在我和你綁定在一起，你若是隕落，我也會跟著煙消雲散。
不過無所謂了，反正我已經沒有了東山再起的機會。」太玄自嘲的說道。
隨後，他很乾脆的說出了萬年前圍殺人皇雲霄的四個禁區至尊身份。
「其中的兩個來自仙窟，分別是太郜、極宙，另外兩個和我來自同一個生命禁區——長生嶺，分別是赤冥、長生。
一萬年前，我開創的奪舍帝經大成，便起了奪舍那一世證道者軀體與道果的心思。
後來，證道形勢逐漸清晰，有雲霄護道的你，證道的可能和幾率遠超他人，我知道，那一世的證道者，應該是你無疑了。
恰逢那四人的封印出現裂紋，需要進食來修補，於是，我和他們達成一致，等你證道的那一刻，我出手侵佔你之軀、你之道果，他們則極盡升華，分食雲霄。
人皇體大成的雲霄，已然可以和自斬至尊一戰，血肉和命元足夠他們四人分食。
現在來看的話，我失敗了，他們成功了。」
「仙窟、長生嶺……太郜、極宙、赤冥、長生……」林恆自言自語的重複了一遍，眸子當中激射出駭人的殺光，體內接近枯竭的帝血也跟著沸騰起來。
「這四個人，可都不是簡單之輩，尤其是那長生至尊，他乃是禁區長生嶺的創始者，我雖然在長生嶺中蟄伏了二百多萬年，但是，依舊看不清這個生靈的深淺。
另外三個，都在某一道上走到了極致，極盡升華過後，戰力必然超乎想象，要知道，他們都依靠不死葯活出了第二世。
到了大帝這個級數，多出一世的積累，實力便不可同日而語。
僅僅活了一世的你，比起那些老牌至尊，積累算是薄弱的。」太玄開口，或許是因為自己的命運和林恆的安危束縛在一起的緣故，他多說了許多。
「長生嶺的創始者？」林恆喃喃自語，眼中並無懼色。
他想了想，問道：「你知道長生嶺存在多久了嗎？」
「至少三百萬年以上，古老之極，內中卧虎藏龍，蟄伏著古皇、至尊、大帝等，在存世的禁區之中，長生嶺的實力絕對算得上是上游。」太玄回答道。
「無論這個長生至尊多麼古老，多麼神秘，分食雲前輩的命元和血肉，我必笑斬之。」林恆冷冽的話語聲在天地間回蕩，猶如一種大道之誓。
他不再說話，轉頭看了一眼人皇城翹首以盼的人族強者，揮手灑落幾道流光，而後頭也不回，朝著遠方邁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