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實驗

藍昕跟舒展提起讓貢布嘗試吃變種動物，如果可以的話，不但能為一組做貢獻，還能解決貢布口糧問題。大家都覺得這辦法可行，試驗結果令人振奮，貢布不但可以食用變種生物，還能吸收對方的能量增強天珠能力。

這跟天珠寄生者殺死變種生物會增強能力的道理是一樣的。只是貢布順便能清理掉變種生物的屍體產生的垃圾。一舉兩得而已。

貢布很快成為一組的主力，每天都能殺死十幾隻變種生物。還能吃到撐，不但身體一天比一天強壯，力量也越來越強大，捕殺變種生物的技巧也越來越成熟。

因為吃變種動物對貢布就已經足夠了，所以換到的獎勵都會原封不動的帶回宿舍交給藍昕。藍昕也終於能吃飽飯了，有時候還能存下一些。

藍昕在三組交了個朋友，叫聶鈺，是個17歲的小夥子，給他講了不少末日和難民營的故事。聶鈺就是每天只吃幾口窩頭，剩下的都包起來的那個人。包起的食物都會在晚上拿給他的妹妹聶小雲，他唯一的親人。

聶小雲因為輻射而患上了肺癌，勉強活到現在，聶鈺說，聶小雲應該很快就死了。所以這邊對聶小雲的管制沒那麼嚴格，有時候還特許她晚上去聶鈺的房間住，讓她臨死前能跟哥哥多呆幾天。

藍昕也能經常看見聶小雲，兩人在一起的畫面讓他看了心裡不太好受，忍不住把貢布帶回來的食物分給他們一些。有時候還能換一些去痛片給她，這對癌症晚期患者來說，是相當珍貴的東西。

聽說這幾天去痛片也沒什麼作用了，疼痛折磨得她常常徹夜難眠，聶鈺再心疼也沒有辦法。知道藍昕每天都能去實驗室，就拜託藍昕給他妹妹求點杜冷丁，想讓他妹妹在接下來的日子裡能安樂死。

藍昕答應了。雖然無奈，但得了這種病，安樂死是最好的結果了。

今天下午剛訓練了一會藍昕就被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給叫走了。他跟著對方坐上電梯，來到了地下三層。

幾個早已準備好的工作人員走上前帶他去了消毒室。被人伺候著洗澡消毒，換上了白袍，跟著對方往觀察室走去。

路上藍昕看到一個孕婦被人攙扶著進了一間屋子，產婦肚子特別大，藍昕懷疑她是三胞胎。他記得舒展曾經說過，基地里能生孩子的女人只有三個，這恐怕就是其中之一。藍昕像看外星人一樣充滿好奇和驚嘆的盯著人家看，腳也不聽使喚跟著過去，想再多看兩眼。

「哎，你嘛去？這邊。」兩個工作人員拽住藍昕，領進了觀察室。

藍昕躺在鐵床上，不安分的左右張望，馮多雨壓住他的腦袋說：「別動。」

藍昕沖她比了個口型，馮多雨用極其平板的聲音說：「凌寒在控制室。」

房間的隔音效果太好，藍昕聽不到房間以外的聲音，只能用心去感受。奇怪的是，雖然什麼也感覺不到，藍昕卻莫名的興奮，因為只要一想到凌寒就在對面看著自己，藍昕就一陣陣的心悸。他抬手抓了抓左胸口，想把那種鑽心的感覺驅走。

「讓他別亂動。」

馮多雨的對講機里傳來凌寒平緩細膩富有磁性的聲音，藍昕立即全身僵硬，每個器官都暫停工作數秒。他屏息聆聽，凌寒卻再也沒有說話了。

藍昕不由得在心裡祈禱今天凌寒能找到他體內的九眼天珠。

馮多雨回到控制室，問道：「怎麼樣？」

舒展泄氣的說：「還是一樣。」他把一疊數據表格遞給凌寒，「他體內除了沒有天珠，所有的數據都顯示他的確是天珠寄生者。磁場能量、體能測試、超能力測試、性能力全部達標。他的五感跟其他天珠寄生者一樣，甚至比他們更強大。可就是看不到天珠的影子！真是怪了！」

凌寒翻了翻數據表，轉頭看向對面的藍昕，藍昕已經從床上坐起，東張西望的晃著腿。十分不安分的性格讓他無法保持一個姿勢太久，他跳下床，徑直走到玻璃鏡前，雙手擋在兩眼外側，趴在玻璃上向里看。看著看著他突然咧嘴笑了起來，兩隻黑亮的眼睛直直的望著凌寒。

凌寒挑了挑眉尾，「天珠能力的測試結果呢？」

「還沒做，現在做嗎？」馮多雨問。

「他來了一個多月了吧？」

「嗯，一個月零三天。」

「所有的數據都達標了，可以做了。」

「好，我去準備一下。」馮多雨站起身，離開了控制室。

舒展看了看把耳朵貼在玻璃上聆聽的藍昕，問道：「現在還不能確定他體內是什麼天珠，應該沒辦法進行針對性的測試吧？」

凌寒看著對面沖鏡子呲牙咧嘴的藍昕，低聲說：「應該是九眼。」

「我之前也以為是九眼，可現在完全看不到九眼天珠的圖像，你為什麼這麼肯定是九眼？」

凌寒的視線鎖定在藍昕掌心的蓮花刺青上，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腕間的眼形紋飾，低喃道：「你知道九眼代表什麼嗎？」

舒展推了推眼鏡，「這幾天我查了一下，除了天珠特有的幾項屬性，九眼天珠作為天珠家族中的極品，代表的意義比較寬泛，不好定性，具體是什麼我也拿不準。比如『治癒』、『凈化』、『保護』這一類比較抽象的詞，很難確定它的能力方向。」

凌寒眼珠轉了轉，眯眼道：「那你有沒有想過，無法檢測到的原因很可能是九眼天珠的保護特性在作祟？」

舒展想了想，突然擊掌，「對啊！我怎麼沒想到？！極有可能是這個原因！」舒展拿起數據表，在上邊做好記錄，激動的說：「如果『保護』可以這麼解釋，那『凈化』或許就是清除污穢，可以做變異病毒的排毒實驗。雖說天珠本身就具備治癒和凈化的功能，但其他天珠都沒有像九眼天珠這樣作為重要特性提出，這是不是說明它擁有更強的治癒和凈化能力？或許還有什麼意想不到的連鎖效果？哎，我之前一直把它們當成天珠通性能力，壓根就想過它會是單獨的能力！瞧我這腦子！」

舒展越分析越激動，凌寒卻異常平靜的看著玻璃對面的藍昕，他的視線從藍昕裸露在外的鎖骨一直向下，停在了襠部，問道：「那繁衍怎麼解？」

「繁衍？這個簡單啊，說明他有超強的生育能力，到老死之前都能讓女人懷孕！哈哈哈。」他看向藍昕的胯-下，回憶了一下，「那應該長個超人的大傢伙吧？藍昕的算正常尺寸，是不是有點對不起『繁衍』這個詞兒？」

「或許不止這麼簡單。」凌寒若有所思的說。

「那你說會是什麼？」舒展問。

凌寒搖頭，「不知道。」

舒展抿嘴想了想，「之前化驗過精-液了，精子強壯活躍，數量也不少，按他這個年紀來說，精子質量的確好的驚人，但他一直生活在純凈環境里，沒有不良習慣，能保持這麼優質的精子質量也無可厚非啊。」

凌寒看著藍昕，藍昕正沖自己笑，那雙眼睛似乎真的看見了他。他居然有這麼強的視覺……

有意思。

「要不讓他跟藏婧生個孩子試試？這玩意肯定得試過才知道。」舒展摸著下巴說。

這時馮多雨剛好走進來，聽到舒展的話，沉著臉說：「藏婧已經跟我表示了，死也不要再生孩子了。」

舒展歪頭看了看馮多雨，拔高嗓門問：「為什麼？」

馮多雨冷笑，「為什麼？每年都要被迫生孩子，每次都要跟不同男人做，不成功還要天天做，是女人都受不了，你當我們女人是慰安婦嗎？」

舒展擠出一個笑，安慰道：「用不著這麼激動吧……又沒讓你生，你這麼同情她，為什麼不幫她分擔一下工作量？」

馮多雨臉色鐵青，眼裡已經浮出殺意，舒展仍然不知死活的繼續說：「藏婧和田麗穎都為咱人類做了突出的貢獻，人家每年都能給咱們生孩子，你看看你，怎麼就一點政治覺悟都沒有呢？還博士呢，都不如人倆高中畢業的，我看你這書是白念了。」

「你閉嘴！」馮多雨突然大吼一聲，衝過來掐住了舒展的脖子，咆哮道：「我要殺了你！」

「啊——啊！你瘋了？」舒展夾著嗓子低叫。

「對，我是瘋了，我是被你們逼瘋的！」

「我說的不對嗎？咳咳……大家想生都沒得生，你能生卻不生，你到底有沒有一點社會責任感？等全人類都滅亡了，你守著貞操進墳墓啊，沒人給你立貞節牌坊！」

「你還說？！你這個混賬東西，畜生！豬狗不如的畜生！老娘今天非要殺了你不可！」

「我是畜生？我是畜生你就是蛆蟲！毒瘤！基地供你吃喝，你連個卵子都不願意貢獻出來，你沒人性！」

「你才沒人性！你們男人全都沒人性！你們把我們當什麼了？生育機器？哈哈！卵子是我的，給不給別人是我的自由，你有什麼資格評論？！我就是不願意貢獻，全人類都死了也與我無關，我樂意，我喜歡，你管得著嗎？我氣死你！」

「你、你這個潑婦！」

「你這個賤-人！」

「你賤-貨！」

「你**！」

「你全家都是**！」

「你全家都是賤-貨！」

「呸！」

「呸呸呸！」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對罵，互不相讓，一個掐著對方的脖子，一個抓住對方的手，在有限的空間里扭打起來。

就在兩人徹底失控的當口，凌寒終於插了一句：「馮醫生，準備好做測試了嗎？」

不怒而威的聲音成功將兩人分開。馮多雨用力推開舒展，攏了攏頭髮，整理好衣服，翻臉跟翻書一樣快，幾乎是立即恢復了冷靜，「準備好了，先做哪項？」

「先做自愈測試吧。」凌寒說。

「好，我帶他過去。」

凌寒抬手制止她說：「用變種老鼠做測試。」

馮多雨愣了一下，但沒說什麼，只是點點頭，「好。」

舒展揉了揉脖子，瞪著馮多雨的後背罵道：「母夜叉……拽個屁啊？要不是凌寒採取人道主義政策，你以為你能這麼逍遙快活嗎？早就不知道是幾個孩子的媽了。」

門邊的馮多雨突然回頭看了看舒展，「那是因為我有利用價值。你以為他不想控制我嗎？」她連看都沒看凌寒，揚起下巴冷哼道：「告訴那幫臭男人，有本事自己生去，少打老娘主意。」

高跟鞋的聲音咔噠咔噠的走遠，舒展急頭白臉的說：「靠，男人要能生孩子，還要老娘們幹啥？」

「可以生，移植一個子宮和胎盤就可以。」

舒展驚訝的看向凌寒，不敢相信他能說出這樣沒水準的話，他皺著臉問：「那卵子呢？」

「用藏婧和田麗穎的，或者……馮多雨。」

「馮多雨？她的卵子我可不敢要。」舒展搖搖頭，「不是，我要她卵子幹嘛？我是說，誰他媽要當代孕夫？」

看凌寒明顯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舒展頓時覺得後背刮陰風，連忙打斷他的思路：「你不是真想這麼做吧？」

凌寒抬眼看了看他，「就算真移植也不會是男人，女人的身體比男人更適合孕育。但主動請命移植的男性，比如說你，我倒可以考慮讓你試試。」

「放屁！老子什麼時候主動請命了？」

凌寒嗤了一聲，起身往門口走去。舒展這才想起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趕緊跟了過去，「哎，你不是真要用變種老鼠做實驗吧？」

「嗯。」

「你這樣太缺德了吧？萬一出事怎麼辦？」

「不會的。這對他是小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