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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點多的時候,藍昕聽到了開鎖聲,立即從床上彈起來。他緊盯著房門,幾秒鐘后,穿著白大褂的凌寒走了進來。藍昕喜出望外,沒想到凌寒能來這麼早。

凌寒打開壁燈,房間頓時白得晃眼。凌寒走過來把飯盒遞給他說:「我打擾你睡覺了?」

藍昕用力搖頭。

「今天有個重要的實驗,早點過來準備準備。」凌寒坐在床邊,一雙桃花眼在藍昕光裸的身體上掃視,藍昕順著對方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沒穿衣服。他連忙把衣服套上,坐在床邊。

凌寒示意藍昕打開飯盒,「我讓食堂做的,看看喜不喜歡吃。」

藍昕打開飯盒,香味和熱氣撲面而來,香芋排骨、豉汁鳳爪、澆汁捲心菜、外加一大碗米飯。來到基地后吃的是比在山谷里好些,但頂多是熟食饅頭麵包之類的,還從沒吃過熱氣騰騰的炒菜,望著色香味俱全的飯菜,藍昕差點感動哭了。他抱著飯盒,眼眶紅紅的望著凌寒。

「不合口嗎?」凌寒斜眼看他。

藍昕拚命搖頭,喜歡,太喜歡了!

「喜歡就好,都吃了吧。」凌寒微笑。

藍昕用力點點頭,拿起一塊排骨塞嘴裡,唔……味道實在太棒了!這麼多年藍昕幾乎忘了炒菜的滋味了,美食喚醒了他的味蕾,頓時口水泛濫,悶頭狼吞虎咽起來。

凌寒倚在床頭看著藍昕低頭猛吃,那副饑渴的樣子勾起了他不少回憶。在沒得到天珠能力之前,他餓過,搶過,殺過,畜生和魔鬼會做的事情,他一樣也沒落下。把重生后的時間算上,自己的實際年齡都快趕上關明遠了。可他有半輩子的時間都在殘酷的末日里掙扎,就算沒有天珠能力產生的副作用,他也一樣會變得冷血。

這幫人根本不懂,也永遠不會知道,跟他上輩子比起來,如今的末日已經像天堂一樣美好了。

這殘酷的天堂乏味,冰冷,毫無生機。從來沒出現過像藍昕這樣單純的男人。不對,如果關心不死的話,他應該也是這末世里一抹不可多得的陽光。

只是可惜,人死不能復生。即便復生了,那也是怨靈,拿回來有什麼用?

常人的想法太幼稚,只看到了天珠寄生者擁有強大的能量,根本不知道使用這種能量天珠寄生者會付出多大的代價。這個世界根本沒有憑空出現的能量,上帝讓你得到什麼,就會等價奪走什麼。「天珠能力突然出現在末世,就是以毀滅這個世界為代價。」這個變態的理論不止是黑羽,就連他也不得不承認。

天珠的確強大,可就是因為它實在太強了,所以必須要放棄更重要的東西才能得到它。這是每個被天珠選擇的寄生者不能擺脫的命運。

想到這裡,凌寒不由自主的摸摸藍昕的后脖子,藍昕怔了一下。

「但願你付出的代價只是不能說話而已。」凌寒說。

藍昕歪著腦袋,疑惑的望著他。

凌寒目光清冷平靜,一眨也不眨的跟他對視,他的指尖從藍昕的脖頸處滑到後腦勺,在髮絲間穿梭,揉搓,輕撫,就像在撫摸某種動物。

藍昕低頭繼續吃飯,腦後被凌寒揉來揉去還挺舒服的,他喜歡隨他摸好了……

凌寒的食指滑到領口處,從後邊一直刮到鎖骨,指尖勾勒著鎖骨的形狀,再由鎖骨滑向喉結、下顎。藍昕被凌寒摸得身體越來越僵,最後停下了吃飯的動作,抿嘴看著凌寒。

凌寒說:「吃你的。」

藍昕不自在的撓了撓發癢的脖子,遲疑著撿了塊脫骨鳳爪,嚼了嚼,奇怪的是,居然吃不出味道了。他的注意力已經全被凌寒拉走,吃飯速度也慢了下來。

當凌寒的手伸進他的衣服底下,撫摸他的胸膛,腹部,鼠蹊部的時候,藍昕渾身一哆嗦,送到嘴邊的排骨pia的一下掉在了碗里。他低頭看著對方的手臂,心跳加速,呼吸急促,靜靜的等待著對方的進一步動作。

可凌寒突然把手抽了出來,繼續去摸他的脖子,玩他的耳朵,搓他的頭髮,等藍昕吃完的時候,凌寒也收回了手。

藍昕居然有一點點的失望。

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很奇怪,可怎麼也控制不住,因為這就是他此刻最真摯原始的願望。他無法逃避也做不到視而不見。他喜歡凌寒的撫摸,也很想去摸凌寒。

藍昕這樣想著,也這樣做了。他抬起手,小心翼翼的摸摸凌寒的後腦勺,學著凌寒的動作撫摸他的脖子,這次換凌寒僵住了。

凌寒相當難得的露出訝異的表情,藍昕沒心沒肺的沖他呲牙笑了笑,跪坐起來,雙手並用的幫他揉肩捶背。

凌寒沒想到野人竟然這麼主動。藍昕手指力度剛好,出乎意料的舒服,凌寒索性放鬆下來,任由藍昕幫他按摩。

讀心術和精神控制都對他不好使,總能做出出人意料的舉動,倒是比別人有點意思……

見凌寒並沒反對自己碰他,藍昕心裡暗暗欣喜,大著膽子從凌寒的脖子一直按摩到腰部。

凌寒還從來沒讓人這麼服侍過,真心很新鮮,很舒服。他半眯起眼睛,隨手拾起旁邊的記事本看了兩眼。

藍昕這廂正專註於凌寒的後背,沒注意到凌寒在翻他的本子。等他發現的時候,凌寒正在看最後一頁。

藍昕心裡一跳,連忙想奪過來,凌寒卻閃了過去。他揚了揚本子說:「你的想法不錯,咱們可以實驗一下。」

藍昕的臉紅一陣紫一陣,尷尬的望著凌寒。

「放心,我對其他內容不感興趣。」凌寒指著最後一頁說:「你不是想知道你的血液是否能治癒絕症嗎?咱倆的想法不謀而合了,不如今天就試試吧,就拿聶鈺的妹妹實驗。」

藍昕有些驚喜,也有些遲疑。

「放心,我會徵求家屬意見,他不願意,有的是人相當志願者。」凌寒補充道。

藍昕先是一愣,隨後沖凌寒微笑,用力點點頭。

凌寒把本子扔給藍昕,拿起飯盒說:「都好幾天沒睡好了,再多睡會吧,今天估計會很忙,沒補覺的時間。」他勾了勾藍昕的下巴,曖昧的說:「別急,乖乖等我。」

藍昕頓時有點臉紅,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目送凌寒離開病房,藍昕翻了翻本子,又聞聞自己的雙手,似乎能聞到凌寒身上的味道。想起剛才凌寒身體結實健美的觸感,藍昕感覺像喝了酒一樣,腦袋暈暈的,身體飄飄的。

上午凌寒帶著幾個研究員做了天珠寄生的第十一次實驗,跟前幾次一樣沒什麼進展。

人為讓天珠寄生有兩大難點,一直是凌寒難以攻克的。首先天珠的自我選擇性,天珠一旦選擇了宿主,就會與宿主的神經元結合,完全成為宿主身體的一部分,甚至基因都會隨之改變。這是天珠的選擇,哪怕是最差的身體,也不會產生任何排異反應。但以人為植入的方式,就算是千挑萬選的最完美身體,也會產生強烈的排斥反應,被植入的部位會立即紅腫發炎,最嚴重的還會衝破皮膚,血管爆開,流血不止,造成大出血。

還有一點就是天珠選擇寄生的位置沒有規律,有的選擇在手腕,有的在手掌,有的在胸口,還有的在大臂上,最誇張的一個是夏建,他的天珠是從腳底寄生的。如此沒有規律的寄生方式,如果以同一個人進行天珠寄生實驗,那就要在他身體各個位置都要嘗試植入,實驗者經常遍體鱗傷也不能成功,最後卻落下了一身的傷疤。

實驗對象不難找,凌寒不擔心這個,畢竟做天珠寄生志願者得到的酬勞相當可觀,至少對難民們來說是這樣的。現在他最頭疼的是怎麼才能找到天珠願意主動寄生的人,人為寄生的希望太渺茫,凌寒也逐漸失去了信心。

天珠寄生者們都想得到的兩眼天珠長生不老的能力,可一個人體內只能寄生一顆天珠,多個天珠寄生於一體只是一個美好的夢,恐怕永遠也無法實現。

吃過午飯,舒展見凌寒又對著他最喜愛的三眼天珠發獃,忍不住問:「我就不明白了,你為什麼對人為寄生這件事這麼執著呢?你可千萬別告訴我你是為了全人類的繁衍生息,我絕逼不信。」

凌寒一手托腮,手裡揉搓著三眼珠,思緒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對舒展的話完全沒有反應。

舒展早習慣了凌寒的冷落,沒臉沒皮的湊過去,從凌寒的手裡拿過三眼珠看了看,喃喃道:「三眼珠能控制時間和空間。雖然持續時間不長,但已經非常強大了。難怪你這麼喜歡。我也很喜歡!」舒展把珠子貼在胸口,念道:「三眼天珠爺爺,您能不能考慮考慮我?末世里最難得的五好青年就站在您面前,您快快寄生在我體內吧!」

凌寒終於轉頭看了看舒展,露出了舒展看不懂的詭異表情。舒展皺眉道:「你想幹啥?」

凌寒的視線從舒展的臉移動到三眼天珠上。大手在空中一抓,三眼天珠瞬間到了凌寒手裡。

舒展看了看自己空空蕩蕩的手心,啪嚓啪嚓的眨了眨眼睛。剛才是錯覺還是靈異事件?

他們離著足有一米的距離!一眼天珠根本沒有隔空取物的能力!

我看錯了?不對,不對,我不可能看錯的,莫非一眼天珠還有別的能力是我不知道的?

舒展表情木訥驚駭,直勾勾的瞪著凌寒,體內升起的狂熱簡直快要把他的理智徹底燒乾。他一直都覺得凌寒不正常,他一直就覺得凌寒藏著太多太多的秘密,他也總是隱隱的覺得自己似乎知道凌寒很多事情,可他就是想不起來。

他最近的記性越來越差,來去西藏兩個多月,他能記得的事情屈指可數,甚至有很大一段是空白的。他有用錄音筆記日記的習慣,可他的兩隻錄音筆里根本沒有幾句話,最後幾天的記錄更是完全沒有。那幾天正是遇到藍昕和貢布的時間,這麼重要的事情他怎麼可能不記錄呢?這根本不是他的風格!

還有,那種地方怎麼可能會有直升機?就算真有飛機,那機油和食物怎麼解釋?

他們遇到了黑羽,凌寒跳下了飛機,又奇迹般的活了下來。雖然從黑羽的領地走最近,可他們根本不需要這麼著急,完全可以在進入黑羽領地之前在安全的地方休息一夜,第二天繞路走,一天時間也足夠到達營地。這樣的話絕對不會跟黑羽正面遭遇。退一萬步說,就算凌寒有急事必須要從黑羽營地走,他也不用跳飛機吧?舒展到現在都不相信凌寒會捨生取義,為了救他們才跳飛機引開黑羽的。

跳飛機沒摔死,也沒被成千上萬的變種生物殺死……凌寒這一眼天珠的能力到底有多強?舒展不知道,甚至沒法想象。

他只知道一眼天珠是智慧之珠,被寄生的人擁有高度發達的大腦,智商極高,還能讀取或控制人的意識,但這都是凌寒說的,資料上並沒有詳細的記載。因為一眼天珠雖然叫天珠,但它並不是天珠體系里的一員。它自成派系,真正的名字應該叫「劫」,傳說自盤古開天闢地以來,世上只有一顆劫珠。一萬八千多年前,幸饒彌沃如來佛祖為救白幢童子,挖出了自己的一顆眼睛,抵消白幢童子的罪過,幫助他渡劫轉世成人。眼睛供奉在喜馬拉雅山脈珠峰之巔,吸收日月精華,最後幻化成一顆至純單眼寶珠,因為是為渡劫而生,所以叫做劫珠,也就是後來的一眼天珠。

所以跟其他天珠的太空隕石說相比較,一眼天珠並不能算是天珠家族的成員。而關於一眼天珠的能力,他查遍他所能查到的所有書,到目前為止,毫無頭緒。

關於自己丟失的記憶,還有對凌寒的懷疑讓舒展備受困擾,經常處在暴走的邊緣。他問過陳雲蕤、張琦和王震生,三人都表示不知情,對於西藏之行發生的各種奇怪的事情不像舒展這麼在意,他們都勸他不要胡思亂想,他們能活下來,能回到營地,能睡熱被窩,能吃飽飯,能躲過變種生物的攻擊,能多活一天就行了,何必為這些不重要的事情煩心?

但舒展跟別人不一樣,碰到不合理或者無法解釋的事情會讓他徹夜難眠,不弄明白,他簡直沒法活了。

舒展皺眉,張了張嘴:「凌寒,我問你……」

「保衛隊三組有個叫聶鈺的男孩。」凌寒把三眼珠揣到懷裡,拾起桌上的玻璃杯,喝了一口水,「他妹妹得了絕症,你去徵求一下對方的意見,願不願意做個實驗。」

舒展的思路被凌寒精準的打斷了,他腦袋有點跟不上趟,挑眉問:「什麼實驗?」

「不記得昨天咱們提到的一個假設嗎?藍昕的血液能讓別人的傷口癒合,能清除變種老鼠身上的變異病毒,那他的血能不能治癒癌症?」凌寒提醒他。

「哦!」舒展的智商在凌寒面前完全沒有用武之地。他恍然大悟的一拍桌子,激動的說:「對對!你是讓我找志願者嗎?」

「嗯,今早藍昕正好跟我提起他有個朋友的妹妹得了癌症,估計活不了幾天了,與其這樣痛苦,不如讓她試試。不過你要跟他們說明,治癒和當場死亡的比例各佔5o%,一旦接受實驗就等於簽了生死狀,不管產生什麼後果,咱們概不負責自負,讓他們考慮清楚。」

「行了,包在我身上!」舒展站起身問道:「我現在去嗎?」

「嗯。」

「好好,事不宜遲!事不宜遲!」舒展兩步一顛,有些神經質的反覆念叨著,快步走出了房間。

凌寒看著舒展的背影,輕哼了一聲。掏出三眼天珠,一隻手托腮,繼續對著它發獃。

現在別說人工寄生了,就是擇主寄生也比登天還難。幾千號人,你就沒一個看的上的?你到底想找一個什麼樣的主人呢?

聶鈺已經給聶小雲注射了杜冷丁,本想讓她安樂死的,沒想到天上掉下來一個大餡餅,正好砸中了他。研究院突然派人來,跟他說有辦法能治好他妹妹的病,只是有一定的風險。

妹妹都快死了,還考慮什麼風險不風險的?能活最好,不能活也能讓她少遭點罪,聶鈺根本沒考慮,立即答應下來。

聶小雲被帶到實驗室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瞳孔有放大的趨勢。下午聶小雲和藍昕被一同推進了病房。

15:25分,馮多雨在藍昕的手臂上抽了5occ的血注射到聶小雲體內。

15:28分,昏迷中的聶小雲睜開了眼睛,心率血壓逐漸恢復正常。

15:43分,聶小雲各項生命體征正常,能下地走動。b超顯示腫瘤縮小。癌細胞數量減少。

16:11分,腫瘤徹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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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九眼天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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