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初嘗
一組62人分成三個小分隊,從東大門開始,呈扇形向外圍進發。臘月讓本就寒冷的氣候更是雪上加霜,凜冽的寒風吹得碩大的雪片漫天飛舞,密密麻麻看不見前路,隊員們凍得滿臉紫紅,手套已經粘在槍上,掛上了冰碴。
劉海命令大家快速前進,防止凍僵。
三個小分隊在半徑百米之內掃蕩一圈,其他分隊都遭遇了少量的變種生物,只有第三小分隊一無所獲。
劉海用槍桿頂開帽檐,喘著粗氣說:「嘿,邪門兒了,平時這幫雜碎聞到人味兒早出來晃悠了,今兒怎麼連個鬼影子都看不到?」
「是不是天太冷的關係?」有隊員問道。
「應該不是,變種生物就是為了適應冰川時代而生的,連蟑螂都長毛,比這還冷的天它們都不會怕。」
「說的也是,平時再冷的天這幫傢伙都會出來活動的。今天是怎麼了?」
舒展舉著一個磁場測試儀,解釋道:「你們都不用瞎猜了,原因在藍昕身上。」
「他?」劉海挑了挑眉毛,看了藍昕一眼,奇怪的問道:「跟他有什麼關係?」
蹲在一旁給貢布捋毛的藍昕,聽到自己的名字也抬起頭好奇的看著舒展。舒展就例行公事的把上次變種老鼠的實驗情況給大家簡單介紹了一下,藍昕跟別人一樣,只知道自己的血能治病,能凈化病毒,卻不知道還有這種能力。
「現在已經可以確認,藍昕能持續釋放半徑為5o米至9o米之間的天珠磁場。這種磁場很可能是變種生物懼怕的,所以它們不敢靠近。」
劉海歪著腦袋問:「真的假的?那豈不是以後只要有藍昕在,我們就不用每天這麼辛苦的清理他們了?」
舒展推了推結了白霜的眼鏡,「當然不行,磁場範圍有限,而且藍昕又不能總在城牆外呆著。變種生物感應不到磁場還是會出來的,所以日常清理還是必要的。變種生物不能繁殖,殺一隻少一隻,這項工作咱們還是得堅持下去,總有一天要讓他們從地球上消失。」
劉海低頭看了看蹲在一旁的藍昕,抬手抓了一下藍昕的腦瓜頂,藍昕歪頭看他,他嗤笑道:「整個一擺設!既然還得殺變種人,那帶著他不添亂嗎?都讓他嚇跑了,我們殺誰去?」說完狠狠的扒拉了一下藍昕的腦袋,引來藍昕的怒視,劉海咯咯笑,他就喜歡看藍昕皺眉瞪眼的樣子,一天不撩飭他就手癢。
「就是,他害得我們今天一個變種生物都沒殺,我們拿什麼換吃的?還讓不讓人活了?」突然有隊員喊道。
「哎,你們怎麼能這麼說?」舒展皺眉道:「藍昕剛來幾天啊?他的能力還得測試……」
「測個屁,誰管你的測試?我們要吃飯!」有人打斷他。
「對!我們要吃飯!」大家齊聲喊道。一個個膀大腰圓的隊員都走到舒展面前,大片陰影籠罩在舒展腦袋上,舒展嚇得連連後退,結結巴巴的說「你、你們……要造反啊?」
另一邊,狀況外的劉海抓了一撮雪塞進藍昕的衣領,藍昕激靈一下,成功被轉移了注意力。他撥開劉海的手,劉海又去抓藍昕的頭髮,藍昕再撥開他,他又去揪藍昕的耳朵。藍昕用胳膊肘擋開他,想去幫舒展解圍,劉海趁他不注意,又狠狠的擰了一把藍昕的臉頰。藍昕終於忍無可忍,憤怒的跳起來,劉海順勢彈了一下藍昕的腦門,又躲得遠遠的。看藍昕氣哼哼的樣子,劉海笑得前仰後合,恨不能躺地上打滾。藍昕氣憤的撲了上去,倆人撕作一團。
貢布仰著頭,無奈的看著他倆,開始它還會幫藍昕嚇唬劉海,時間長了它也習慣這兩人的相處方式了,畢竟他感受不到劉海的惡意,至少,劉海比那個叫凌寒的安全多了!
它看向凌寒,見凌寒獨自站在圈外,仰頭看天,周圍亂成一鍋粥,似乎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凌寒突然回頭看了看它,沖它微微一笑。瞧瞧,他笑的多陰險啊!貢布眯起眼,從始至終,它都覺得這個男人才是最可怕的人,比變種人還可怕。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感覺他能讀懂自己的想法,而且……他看藍昕的眼神也不懷好意,它能感覺到。
「好了好了,叫喚什麼?」冷少欽懶洋洋的聲音響起,一組的隊員立即消停了下來。
冷少欽把結冰的雪茄揣回兜里,嘆息了一聲:「藍昕有這麼強的能力是你們的福氣,至少跟他在一起很安全。你們有誰真的強大到碰到變種人一定不會受傷,一定不會有生命危險?」
「話是這麼說,可是有他在我們怎麼吃飯啊?」有隊員壯著膽子小聲嘟囔著。
冷少欽看看凌寒,見他沒什麼反應,便笑道:「這個我再想想辦法,總有合適他的位置。吃飯問題嘛……今天我做主了,大家的伙食全按一個擊殺計算,怎麼樣?」
「冷隊長萬歲!」
「呵呵,我這也是借花獻佛,沒有凌二爺的口諭,我哪兒敢下這個命令啊?」冷少欽走到藍昕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跟大家說:「行了,今天天氣太差,都趕緊回去吧。你們都記著,藍昕有這樣的能力是好事,應該高興才對,以後你們就是在一起戰鬥的戰友了,都相互照應著點,別給我鬧出什麼亂子來。聽懂了嗎?」
「是!懂了!」眾人答。
冷少欽擺了擺手,「撤吧。」說完沖藍昕笑了笑,帶著三個小分隊離開了。
藍昕沒想到冷少欽性格這麼好,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才跟了上去。
藍昕兩步一回頭,見凌寒還沒跟上來,就下意識的越走越慢。劉海看藍昕愣頭愣腦的樣子又忍不住手癢。趁藍昕不注意,突然撲了過來勾住了他的脖子。藍昕毫無準備,半個身子都被攏在劉海懷裡,劉海緊緊的勒住他的脖子,把他拖出去十幾米路,任憑藍昕怎麼掙都掙不開。
藍昕感覺自己快被他勒死的時候,劉海突然鬆開手,笑道:「好玩嗎?」
一點也不好玩!藍昕氣惱的瞪著他。
劉海嗤了一聲,聳了聳肩說:「土包子,真是一點幽默感都沒有。」
你他娘的才是土包子呢!藍昕趁劉海轉身的時一頭撞在劉海的后腰上,把劉海撞飛出去三四米遠,又趴在地上滑行了三四米。
不等劉海反應過來,藍昕帶著貢布撒丫子跑了。
劉海變成了雪人,隊員們都被他狼狽的樣子逗得哈哈大笑。劉海嗆了一嘴的雪,呸呸呸的吐半天,他從雪殼子里跳起來,一隻手扶著酸酸的腰子罵道:「媽的,臭小子!敢撞老子下輩子的幸福,不想活了!」
隊伍最後面的舒展晃了晃膀子,相當不痛快的看著凌寒。「哎,你這爺們怎麼連冷少欽一半兒覺悟都沒有呢?感情把藍昕塞一組來的是我啊?你倒好,從頭到尾一個屁都不放,弄得我裡外不是人。」
凌寒在過膝的雪地上行走就像在平地上一樣輕鬆,舒展卻費力的深一腳淺一腳的追著他說:「你那嘴是純金的啊?別人嘴都不值錢是嗎?你一句話就能解決的事情,為什麼總是讓一群人費半天口舌?你喜歡看熱鬧是嗎?看別人打架你是不是特舒坦啊?哈?你變態啊你?」
凌寒仍然一句話也沒有,他走的飛快,一眨眼就看不到人了。最後白茫茫的雪地上只剩舒展一個人,身後逐漸傳來了變種動物的嚎叫聲,舒展頓時後背發涼,全身都激起了雞皮疙瘩。「我的媽呀!」他鬼叫一聲,使出吃奶的勁,連滾帶爬的往東大門跑去。
一群變種老鼠在弔橋升起的剎那間跳了起來,有的咬住橋頭,試圖向上攀爬,被城牆上的衛兵射殺。有的則在跳躍過程中掉進了護城河溝。
好險!舒展搽了搽汗。這麼看來,看不到變種生物的原因真的跟藍昕有關。這能力真是太牛逼了,簡直比白齊岳的能力更讓他驚嘆。
走了兩步,舒展腿一軟,差點跪地上。居然把他一個人扔在外面,這個畜生喲……
※
藍昕對組長不敬,被罰了一天的口糧。藍昕從床頭櫃里翻出硬邦邦的玉米,用力聞了聞。米粒的縫隙里能隱約聞到淡淡的清香。就著半根火腿腸,藍昕大口大口的啃著凍苞米。那味道自然是不如凌寒為他準備的盒飯,但對於飢腸轆轆的他而言,就算吃樹皮也是山珍海味了。
貢布今天沒吃到變種動物的肉,肚子餓得咕咕叫,看藍昕啃玉米它也急了。它把長長的口吻杵在塑料袋裡,叼住一個凍玉米三口兩口就嚼得稀巴爛,碎渣子崩得滿地都是。
一袋子的存貨都吃光也填不滿貢布的胃。不但沒吃飽,連味道也不給勁兒。奇怪,以前吃玉米怎麼覺得特香呢?
貢布舔了舔嘴巴,歪頭看著吃飽喝足的藍昕,見他嘴角還沾著苞米渣,連忙湊過去想幫他舔乾淨。藍昕卻突然推開它,做了個停止的手勢,不允許它再靠近他。
貢布奇怪的望著藍昕,不明白他的意思。
藍昕整理了一下床鋪,斜倚在床邊,拿出筆記本寫來寫去,臉上掛著貢布看不懂的傻笑。
它想跳上床,藍昕再次制止了它。
貢布不高興了,任性的跳上床,髒兮兮的爪子把床單踩出好幾個爪印。藍昕勃然大怒,一把扯下床單,讓貢布摔了個跟頭。貢布跳下床,沖他呲牙低哼。藍昕把床單塞到洗臉盆里,擼了擼袖子,匍匐在地上用跟貢布如出一轍的方式回敬它。一人一狼氣勢相當,互不相讓,同時跳起來抱住對方,在地上打起滾來。藍昕掐住它的脖子,貢布咬住他的肩膀,鋒利的牙齒刺穿了藍昕的衣服,划傷了他的皮膚,鮮血滲了出來。
嘗到了腥味的貢布嚇了一跳,它沒想到自己能輕易傷到藍昕,他們以往打鬧的時候可從來沒發生這種情況。
這下藍昕真的怒了,他跳起來,拿出了主人的威嚴,一隻手掐腰,一隻手指了指牆角。貢布完全喪失了之前的氣勢,乖乖的蹲在角落,眼巴巴的看著藍昕,發出了犬科動物的低鳴。
藍昕歪著脖子檢查了一下肩膀,傷口不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著。跟身體相比,他更在意的是衣服。
這衣服是凌寒給他的!現在里裡外外都是洞,怎麼辦呢……
想到這裡藍昕瞪了一眼貢布,貢布立即背過耳朵,垂下頭,眼珠子翻來翻去的掃視他。
藍昕無奈的嘆了口氣,這不能怪貢布,全是自己的錯,誰讓自己突然發神經呢?
他不讓貢布碰他,是因為……是因為……他要是來了……
藍昕實在沒臉承認。
算了,去找夏建問問有沒有針線吧。藍昕起身走到門邊,剛要開門,卻聽到了敲門聲。
噹噹當——
藍昕愣了愣,不確定的看了看房門。
噹噹當——
真的有人敲門?可他為什麼沒聽到腳步聲?
藍昕趕緊打開門,一個黑影嗖的閃了進來,以極快的速度反手關上了房門。
對方背著手,高大挺拔的身體倚在門板上,臉上帶著戲謔的笑容,輕佻的目光上下左右的打量著他。
藍昕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驚愕的睜大了眼睛。如果他會說話,現在肯定會用顫抖的聲音喊出對方的名字:凌、凌寒!
凌寒的頭髮濕濕亂亂的垂在額前,配上他那雙深沉熱烈的眼睛,有一種說不出的性感。凌寒的身體有一股沐浴后的清香,離老遠兒就能嗅到。他只穿了一身黑色運動衫,寬厚的肩膀線條顯露無疑。
藍昕本能的吞咽口水,以濕潤瞬間乾澀的喉頭。頭一次看凌寒穿著這麼少,又這麼生活化。更真實更親近的氣質讓他看了心花怒放。藍昕手忙腳亂的撣了撣被褥,又把盆子往床下踢了踢。兩隻臟手在衣服下擺處蹭了又蹭,拍拍床沿,示意他坐下。
凌寒仰頭呼出一口白氣,皺眉說:「這裡真冷。」
藍昕把被子也掀了起來,示意凌寒進被窩呆著。
凌寒走到床邊坐下,藍昕順勢把被子披在他身上,在他對面站好。他雙手附在身前,倆大眼珠子在凌寒身上四處踅摸,臉上掛著藏不住的喜悅和激動。
凌寒聽到了一聲不善的低鳴,這才注意到角落還蹲著一匹受罰的餓狼。貢布低頭拱背,呲牙瞪著他,兇狠的樣子彷彿隨時都能衝上來一口咬斷他的脖子。
藍昕瞪了貢布一眼,擺手示意它老實點。貢布哪能聽他的話,最危險的人就在面前,它要保護藍昕才行!
貢布剛想竄起來,卻突然感到一陣頭暈,眼前的人影也有些晃動,最後看凌寒和藍昕變出了兩個腦袋。貢布搖搖頭,他們又變成了三個腦袋。
咦?怎麼回事?突然好睏……
看凌寒露出不懷好意的冷笑,貢布心裡一驚。又是這個混蛋!
可一切都晚了,它渾身都使不出力氣,好睏好睏。它吧嗒吧嗒嘴兒,老老實實的垂下頭,趴在地上,很快就進入了深度睡眠狀態。
藍昕奇怪的看著貢布,走過去摸摸它,發現它已經睡著了。
「別擔心,我讓他睡會兒。咱倆聊聊天。」凌寒說。
睡會吧,省的它醒著惹事。藍昕想。
藍昕回頭看到凌寒在聞被子,有些嫌棄的扔在一邊,隨後從空間里釋放出一床雪白的新被褥鋪在了上面。凌寒躺倒在床上,伸了個懶腰,枕著一隻手臂,側頭看著藍昕。
「把外衣脫了吧。」凌寒聲音柔和的說。
嗯?
藍昕呆了呆。
「臟。」凌寒解釋道。
哦,對對,是很臟。藍昕趕緊把最外面的迷彩服脫下來。
注意到他肩膀的破洞和血跡,凌寒問:「肩膀怎麼了?」
藍昕微笑著搖搖頭。
「過來讓我看看。」凌寒說。
唔……
藍昕聽話的湊過去給凌寒查看。
「癒合了。」凌寒問:「貢布弄的?」
藍昕撓撓後腦勺,笑著點點頭。
凌寒扯扯他的羽絨棉衣說:「這件也脫了吧,有味兒。」
一聽凌寒說有味道,藍昕真恨不得把自己扒光了跳進雪地里一頓狂搓。他連忙把羽絨棉衣棉褲都脫了,只留一件淺灰色的保暖內衣。
冷空氣讓藍昕瑟縮了一下。站在牆壁與床之間的夾縫處,藍昕覺得有點彆扭。想坐在床邊,凌寒又把床佔得滿滿的,連搭個邊的餘地都沒有。他看了看凌寒,指望他能有點禮貌,給自己讓個地兒,可凌寒不但不讓,反而一直盯著他看。藍昕被那雙勾魂眼盯得有點臊挺,開始渾身不自在起來。
「那個也有味,脫了吧,脫了進來呆著。」凌寒特溫柔的說道,還側身往床里挪了挪,騰出了一人寬的空地。
藍昕眨了眨眼睛,他是很想都脫了鑽被窩呆著。可是……藍昕看看凌寒撐起的被窩,這麼進去……
見藍昕猶豫不決,凌寒抓住藍昕的手臂往前帶了帶,把一瓶免洗洗手液放到他手裡,微笑道:「洗洗手,然後把衣服脫了,咱們進被窩說說話。」
藍昕不太自在的抿抿嘴,有些遲疑的點點頭。
藍昕用久違了的免洗洗手液洗乾淨手,脫掉了保暖衣,簡單疊了一下放在床頭柜上,緊接著開始往下扒褲子。剛脫了一個腿,另一個還掛在腳踝上,行注目禮眼睛都紅了的凌寒就等不及把藍昕拽到了懷裡。
凌寒靈活的翻身壓住藍昕,將他圈在自己的世界里。大手迫不及待的包住藍昕的屁股狠狠的抓了一下,藍昕身子一僵,怔怔的望著他。凌寒早已堅硬的下身頂了頂藍昕的褲襠,用有些嚇人的低啞嗓音說:「咱們繼續那天沒做完的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