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兩面人生
冷穆給了蘇曼自由。
蘇曼離開冷苑時，沒有人跟著她，不管是明還是暗，都沒有人跟著她。
她一個人抵達了聖約翰大教堂。
蘇馨和蘇瀾早已達到。
蘇曼下車的一刻，蘇馨飛撲向她，短短的腿跑得飛快，稚嫩的公主臉笑容燦爛，縱身躍進蘇曼的懷裡。
「媽咪！」
那一聲叫喚，把蘇曼的心都叫碎了。
從蘇馨出生到現在，八百多個日日夜夜，蘇曼從沒有離開過蘇馨這麼久，久得，讓她都心疼了。
從一開始，她試圖拉開與蘇馨的距離。
因為，她再不想承認，蘇馨是冷穆的，這是沒有人可以改變的事實。
她和冷穆，卻給不了蘇馨一個完整健康的家庭。
蘇曼甚至異想天開的，把蘇馨交託給蘇瀾，讓蘇馨作為蘇瀾和李欣的女兒長大。
因為這樣的想法，在蘇馨還不會開口將會、不會認人的時候，蘇曼悉心照料，照顧得極其周到。就像是把往後幾十年的照顧，全加在那幾個月，一下子全給蘇馨了。
越到后來，蘇曼逐漸狠心拉開與蘇馨的距離。
可感情已經在了，蘇馨早已習慣了蘇曼。蘇曼越是想離遠，蘇馨越是粘蘇曼。
再后來，蘇馨越長越像蘇曼，不用說，只要不是瞎子，就都能看出，她們是一對母女。
把蘇馨交給蘇瀾李欣的想法，也就只好擱置了。
等蘇馨會說會走了，蘇曼會幫蘇瀾做事。
雖然幾乎每天回家，但是不會二十四小時的在家了。
或許是之前蘇曼給蘇馨造成了一種不想要蘇馨的印象。蘇曼每次離開，蘇馨都表現的特別乖巧，通常，蘇馨會不哭不鬧等蘇曼回來，但要是等太久了，蘇馨會哭，一哭，除非蘇曼哄，否則，蘇馨會哭上幾個小時，哭累后睡著。
蘇曼一直很心疼蘇馨，因為是她對不起她，給不了一個完整的家，給不了一個健康的成長環境。
她只能依靠蘇瀾。
抱著蘇馨，蘇曼沒說什麼，心裡很酸，鼻子很酸。
她願意用她所有，只為交換她女兒一聲的平安快樂。
蘇馨卻是開心的，在蘇曼脖子里蹭啊蹭，咿咿呀呀哼著小曲兒，稚嫩的臉龐笑容燦爛，抱著蘇曼覺得擁有了世界上最安全的依靠。
「媽咪，我好餓，去吃飯嘛去嘛！」
沒抱多久，蘇馨就纏著蘇曼的脖子撒嬌。嬌滴滴的聲音讓蘇曼覺得是這個世界最美好的樂章。
「好，想吃什麼？」
蘇曼抱著蘇馨，寵著女兒的嬌氣。
「都好，媽咪抱小馨去，好不好~？」
蘇馨賴在蘇曼懷裡，繼續撒嬌。
媽咪平時很少抱她，她要抱抱的時候，媽咪都會說，你自己走嘛。可是今天，她好想好想要媽咪抱，因為她好想好想媽咪，就想讓媽咪抱著。
蘇曼抱緊了蘇馨，點頭，「好。」
蘇馨在蘇曼懷裡笑得愈加燦爛，朝不遠處的蘇瀾，甜甜叫到，「爹地，我餓！」
蘇瀾聽見召喚，走向蘇曼。
心裡默默更認同自己的觀點，不要養女兒啊，真的不要養！
就這樣，蘇曼、蘇瀾還有不肯自己走路的蘇馨，幸福的一家三口，就這樣走入教堂。
蘇瀾選在這個教堂是有道理的，蘇曼畢竟曾經是公眾人物，並且紅極一時，加上現在還有一個蘇馨，最好不出現在大家視線，而蘇瀾最近住在教堂附近，這樣可以給蘇曼母女一個相處的安全空間。
蘇瀾住所，公寓頂層。
客廳里，蘇曼和蘇馨在地板上玩拼圖，廚房中，蘇瀾在做飯。
這個場景在過去三年，經常出現。
蘇瀾端著最後的湯走出廚房，走到餐桌邊，端著瓷碗看地毯上的玩得起勁的母女，玩世不恭的俊臉忽而展笑，笑容溫和，與冷穆竟有幾分神似。
放下碗，蘇瀾又恢復了玩世不恭，「小曼曼，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也和小馨一樣大。」
蘇曼正在思考手中的這塊拼圖該放哪裡，抬眼掃了一眼蘇瀾，心不在焉，「嗯？」
蘇瀾轉身走回廚房，邊走邊答，「從你拼圖的樣子可以推斷出，你也是個小孩子。」
蘇曼放下手中的拼圖，看向蘇瀾，挑眉，「我小時候玩過拼圖？」
蘇瀾搖頭，「沒有。」
所以，現在的時候滿是好奇心，和蘇馨如出一轍。
蘇曼聳肩，不去理會蘇瀾對她的判斷，從毯子上起身，「小馨，吃飯了。」
「好的！」蘇馨歡快地從地上蹦起來，牽上蘇曼的手，「媽咪幫我洗手！」
「嗯。」
蘇曼牽著蘇馨的手，走向洗手間。
從洗手間回來，蘇瀾已經拿出三人碗筷，布置好餐桌，只等兩位大小兩位公主用餐。
蘇曼和蘇馨心安理得坐下，並且沒有一句感謝之辭。
以此可以推出，這兩位公主享受此等待遇並非數次，而是早成習慣。
「叮~叮叮~」
簡訊提醒聲響起，蘇曼的手機。
蘇馨靠的最近，飛快拿起手機，緊緊捂在懷裡，「媽咪不要走！要陪小馨的！」
蘇曼淡笑，「媽咪答應過你的對不對？今天下午都會陪小馨，一定不會走。」
蘇馨半信半疑，黑眸閃著孩子獨有的清澈，望著蘇曼嬌滴滴問道，「真的嗎？」
「真的。」
蘇馨甜甜一笑，送上手機，「喏，媽咪。」
蘇曼接過手機，笑容片刻僵硬，冷穆的簡訊。
「在哪裡？」
蘇曼不笨，這個點冷穆發簡訊來，知道什麼事情。
蘇曼簡短回了三個字外加一個句號。
「吃午飯。」
冷穆的簡訊又很快回來，依舊是剛剛的三個字，外加一個句號。
「在哪裡？」
蘇曼再次簡短回道，「什麼事？」
等了一會，冷穆的簡訊沒有回來，蘇曼放下手機準備繼續吃飯時，簡訊又來了。
「四點半到家。」
蘇曼秀眉一蹙，回道，「六點。」
「五點。」
「五點半。」
「四點半。」
「好吧，五點。」
冷穆的簡訊沒有再來，蘇曼知道冷穆默認這個時間。
吃飯的心情卻沒有了，半個小時路程，那麼她四點半就要走。
四點半，她和小馨才喝完下午茶。
要怎麼說她的再次離開呢？
怎麼說，蘇曼都不捨得。
蘇馨受到蘇曼的感染，稚嫩的公主臉也皺起來，眉梢都有烏雲的痕迹，悶悶問道，「媽咪，你不要小馨了嗎？」
「哪有？媽咪怎麼會不要小馨呢？乖，吃飯。下午媽咪再陪你玩拼圖，好不好？」
蘇馨看著蘇曼，點點頭，稚嫩的臉龐再次展笑，嫩嫩的小手舉著同手相稱的筷子，有模有樣的開始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