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畫中仙的算計

「她是不會懷疑這幻境的真實的。」

畫中仙胸有成竹的注視著尚青衣的一舉一動，他能看出尚青衣和雲軒的感情極好，儘管在他的印象里二人至少有七八年未見了，可在第三夢界中發生的那一幕卻是讓他毫不懷疑二人的感情。

畫中仙冷靜的看著尚青衣觀察著雲軒留下的血跡，那血跡之中蘊含著一部分幻境的奧妙，說起來那幻境在本質上反而是曾經在第四夢界真正發生過的畫面，畫中仙行走在夢界和畫卷世界里，過去他經常可以和雲軒見上幾面，可如今在第四夢界之中他卻失去了雲軒的定位。

在他的觀測之中，雲軒已經極少出現在前三大夢界之中，嚴格來說畫中仙已經很久未在第一夢界，第二夢界和第三夢界之中見到雲軒了，他能在前三大夢界之中的一些小手段也是因為曾經得到過雲軒的應允，得到了一些夢界之中的許可權。

他在第三夢界之中對尚青衣所說，第三夢界的夢主逃離了第三夢界並非假話，正如尚青衣所見雲軒的確不在第三夢界，正因此雲軒才逃離了畫中仙的掌控，以至於他也不知道雲軒去了何處，他接觸尚青衣的目的雖然是有幾分好奇在其中，可更多原因也在於他真的很想知道雲軒逃去了哪裡。

畫中仙拂袖，雨幕之中開闢出一面水鏡，畫面上正是第三夢界的場景。

雲裳側目，那種被窺探的感覺又一次出現，那窺探的目光是穿越了夢界的屏障而來，而在夢界之中能做到這一點而且會去做這一點的人也只有一人。

雲裳冷哼一聲，屈指一彈，一道金光彈射進面前的畫中，一點幽藍色的磷火在畫卷上點燃，而後濃煙漸起卻詭異的覆蓋在畫軸之間，並未在屋中飄蕩。

畫中仙能夠憑藉畫卷觀測一些畫面，雲裳是一直知曉的，原本她並不想理會，可經歷了第三夢界毀滅的一事後，她也無意在乎毀去畫中仙的目光這種事是否是撕破臉了。

畫中仙面前的水幕，一縷縷青煙升起，很快便將水幕覆蓋，畫中仙見此也並未惱火，只是嘴角微微翹起，勾起一個耐人尋味的笑。

如夢令之中記載，窺探的目光並非是單向的，依據術法倒也可以逆轉目光的方向來窺探施法者。

可雲裳並未有此舉動，至於原因么，恐怕是怕畫中仙又要動什麼手腳吧。

雲裳在重新復原的第三夢界之中，眼中燃燒著虛幻的銀色火焰，略有詫異，而後伸手輕輕一點，卻只是激起一圈無形的波動。

「消散了？」

依照雲裳的記憶，第三夢界唯一的詭異之處便是那如藤蔓一般填滿了空間的系命絲軌跡，可如今卻消散的一乾二淨。以至於整個第三夢界的空間都是空蕩蕩的。

雖說這其中的布置依舊未變，可終究是有所不同，可依據銀髮女子的意思來判斷，逆轉第三夢界的術法的確成功了。

「如夢令中所記載的逆轉夢界，究竟是重新創造了一個夢界還是逆夢界破碎的過程？」

雲裳有些疑惑，第三夢界之中的系命絲軌跡是汲取了雲家小子的血液而構建出的，如今消失不見，證明如今的第三夢界並非是破碎前的第三夢界，那麼這夢界的時間點究竟是在系命絲軌跡出現之前還是之後呢？

這一第三夢界若是在系命絲汲取雲家小子血液之前，那便極有可能是最初的第三夢界，便是第三夢界的起點。

雲裳遲疑了幾息，手中捏了一個印決，而後一掌拍在了腳下的青灰色石板上，金色的絲線如水流一般流淌在第三夢界，一息，兩息，三息，雲裳眉頭一皺，她感應到了虛空之中藏匿的一樣的東西。

雲裳伸手虛握，指尖幾縷絲線飛出紮根進虛空之中，而後手指拉動金色的絲線收緊，像是束縛住了什麼東西，雲裳收回絲線，一張符紙正被捆在絲線之中，甚至還有要掙脫的跡象。

「這是畫中仙的陣法？竟然藏匿的如此之深。」

那符紙上的墨跡在金色絲線的束縛下竟然有著要融化滴落一般的預兆。

第四夢界的畫中仙也有所察覺，眉毛一挑：「嗯？竟然被她找到了？」

畫中仙的陣法是銘刻在第三夢界的虛空之中，以畫卷世界的一紙符頁所繪製，若非刻意探查只怕很難察覺，原本畫中仙以為那陣法會隨著第三夢界破碎掉，也就無所謂要收回什麼的，誰曾想到那第三夢界被複原后，那符紙竟然也被複原了。

雲裳所不知道的第三夢界究竟是在哪一個時間點上的問題，畫中仙卻是有所了解的，至少他的符紙是何時布置下的他還是心裡有數的。

這也讓畫中仙不得不驚嘆一下如夢令法術的玄妙之處的，至少在此之前他可不敢想象一個構建破碎夢界上的毀滅陣法竟然能被複原。

不過這並不影響他的謀算就是了，尚青衣已經接觸到了雲軒留下的血跡，至少他的目的達到了。

尚青衣能為了雲軒來到第四夢界，畫中仙也就不認為雲軒能在面對尚青衣無動於衷，至少也要有所回應，倘若回應了，那麼他也就機會定位到雲軒了。

甚至，還有機會看一出好戲，心裡想著畫中仙也不禁好奇，雲軒究竟藏到了何處，系命絲的傷可絕不是鬧著玩的，他雖然沒有什麼痛感，可全身血液被抽乾的情形，怎麼想也不像是什麼咬咬牙就能隨便硬抗的吧。

他自然能理解作為夢主的雲軒在五大夢界有著自由暢行的權利，可這無形之中也為他溝通畫卷世界提供了一些便利，夢界之中每一幅畫每一本書都能作為他的「眼睛」，這是他作為畫中仙的能力所在，他對雲軒以小友相稱，可雲軒心性純良，若心如止水刻意要藏匿，他也難以尋到他的蹤跡就是了。

作為如夢令使，雲裳在夢界之中所擁有的權利遠在他之上，他所能做的也不過是依靠著雲軒曾經允諾的一些話罷了，不過倘若他能得到五大夢界所有的歸屬就那麼那手段神秘的如夢令使，或許他也能鬥上一斗就是了。

他在畫卷世界之中與雲裳鬥法，幾乎是以潰敗結束，況且他也不敢賭上整個畫卷世界去和雲裳對抗，有趣的是，雲裳和他都知曉未來之事，卻依舊要在這裡以夢界為棋盤來對弈一局。

所以，那些既定之事，就一定會發生么？

畫中仙如此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