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逖忮

夜涼如水，皎月當空，墨邪身子搖晃了幾下，最終沒有抵抗住體內的藥性，無力地倒在了巷子口的地上。

雖然他渾身每塊肌肉都無法調動，不過神智還是清醒的，望著頭頂的明月，心想體內的藥效散去，肌肉能夠活動最快也要一個小時，只希望這個時候，別有人過來打擾才好。

可是現實總是與理想犯沖，還不到一分鐘，有些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至近而來，打破了四周寂靜的夜色，墨邪的眉頭此時皺的死緊。

而那人還不自知，邊走邊四處張望，嘴巴里反覆念叨著華悅路58號什麼的，似乎在尋找什麼地方，完全沒有注意腳下的情況。

墨邪眼看著那不看路，有些神經兮兮的女人下一刻就要踩在他身上，張口想要出聲制止，無奈這藥性強悍，連口腔的肌肉都被控制，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貿然闖進來的女人視若無睹地一腳踩到他的身上，心裡的怒火頓時咆哮起來，他什麼時候受過如此奇恥大辱，竟然躺在地上任人踐踏？

在他怒火中燒的時候，只聽那女人「啊」的一聲踉蹌絆倒在地，嘴裡不停地低咒著。

這女人在他的印象中立馬有神經兮兮上升到粗俗不堪，你說哪有一個淑女會三更半夜在人煙稀少的巷子口瞎逛，而且被不明物絆倒后，居然沒有下意識地驚恐爬起來跑走，反而低咒著什麼。

來人正是下了計程車的古蘭，因為司機師傅帶著她饒了一段不短的路程，多花了二十幾塊的冤枉錢，不肯啞巴吃黃連吞下這悶虧的她，自然與理據爭。

司機師傅那是古蘭在商場磨練過十多年口才的對手，糾纏了半天，甩下二十塊錢，啐了她一口，猛力關上車門，踩了油門，帶起一股灰塵，揚長而去。

吃了一鼻子灰塵的古蘭氣得仰天想罵娘，人倒霉了喝口涼水都塞牙，在家裡父親恨不得她去死，繼姐欺負凌辱，身上布滿的傷痕就是最好的罪證，笑得滿臉溫柔的繼母想來也是朵帶毒的鮮花，連傭人都不屑的她，出來做個車連司機竟然都要欺騙，難道她就長了一個倒霉任人宰割的臉不成？

本就窩了一肚子火，沒想到怪老頭給出的地址，更是偏僻難尋，而且周圍連個能問路的人都沒有，只得襯著暗淡的燈光，按耐住心中的焦躁一個個地查看牆上的門牌號。

正走著時，冷不丁一腳下去，鬆軟不是的實地的觸感頓時傳來，暗叫不好，驚疑之餘，下意識就要撤回，卻已經晚了，因著前傾慣力，她已經被絆倒在地，差點摔了個嘴吃泥，忍不住煩躁地低咒了一句。

「什麼東西？」爬起來的古蘭想到剛才腳下鬆軟的觸感，不由得驚疑出聲。

「……」你才是東西，墨邪氣得眼睛幾乎能噴出火來。

沒有得到回應的古蘭，回過神來，扭頭看去，正對上墨邪的眼光。

這人的眼睛還怪好看的，就是火氣比較大，活像是三昧真火淬鍊過似的。

看著躺在地上的年輕男子，還能對她噴洒怒火，知道不是死人，心下頓時鬆了一口氣，緊張的情緒緩和了不少，以前，或者應該說上輩子，在進孤兒院之前，她也流浪過一段時間，對這種夜晚下的事情倒沒那麼懼怕。

這樣的人無非逃不出以下幾種情況，第一：流浪者，不過眼下這人，憑藉著暗淡的路燈，可以看出穿戴整齊，衣服講究，不像是無家可歸的人。

第二：醉酒者，這人眼神清澈銳利，哪有一絲酒醉者的朦朧，也可以排除。

第三：就是患病者，審視一番，倒是有些符合，像患了什麼不能動彈的隱疾，踩了他一腳沒喊痛吱聲，想來是個啞巴。

依照她這商人逐利的性格，應該掉頭就走，不過，想到今天也是她重生后的第一天，或多或少對生命還是有些敬畏之心的。

古蘭當下上前幾步，不顧那人殺人的眼神，伸出爪子摸摸男人的額頭，沒有發燒，摸摸脈搏，跳動有力，不至於危急生命，應該是什麼隱疾患了。

「會說話嗎？」古蘭拍拍他冰涼的側臉問道，得到是那人一如既往冰冷殺人的眼神，她心想這人不會腦子也有病吧，她這是大發善心地救他，不是要強姦他好不好。

看看四周依舊寂靜無聲，指望不上什麼人出現幫忙，下意識掏口袋想要打電話給120或者110，猛然想起她現在是窮光蛋一枚，連個最基本的通訊工具都無的人士，再說，無論是110或者120，那個都有不少的麻煩事，到時候可能會連累她陷入一推的麻煩之中。

低頭再看這人，雖然燈光昏暗，不甚清晰，不過，光憑這人完美比例的面目輪廓，明朗的五官，高大修長的身材，形象肯定不亞於電視明星，想到這兒，腦海中猛然竄出一個想法，權衡一番后，覺得為今之計也只有這麼辦最為妥當。

「等會兒，我把你送到一個地方，那裡會有人幫你。」得到仍然是那人怒火的眼神，似乎火力比剛才又上升了幾個檔次。

「果然是腦子有病。」古蘭忍不住嘆息。

「……」你這自以為是的女人腦子才有病呢，小爺需要的不是幫忙，是你趕快有多遠滾多遠。

古蘭那知道這人內心的想法，繼續問道：「身上有錢嗎？等會要打車。」

說著，又伸出了爪子，摸遍了這人的全身，也沒有找出一個鋼鏰，比她還窮啊！下意識就想離開，不過猶豫再三，最終沒有撒手不管，邊搜索這人身上有沒有值錢的東西，邊厚顏無恥地說：「我也是窮人，全部財產加起來也就一百塊，先借給打車，看在我這麼捨身為己，慷慨的份上，允許我找個東西抵押，你不要介意啊，等你還我錢的時候，我再還給你……咦！有了……」

古蘭眼睛一亮，已經將這人手上一枚散發著古樸渾厚氣息的戒指，也是唯一值錢的東西，給扒拉下來，沒有絲毫尷尬地放在了自己的口袋之中，又強調了一句，返錢時就還給他，絕不是貪圖他的東西。

而此時躺在地上，從來沒被除家人以外觸碰過的身體，今晚不知被這女人摸過幾遍后，滾燙異常，紅遍全身，內心暗罵這不知羞恥而又貪財多事的女人。

眼中的怒火足以燃燒整個宇宙，卻還阻擋不住被這女人攙扶到前面熱鬧的街口去打車，氣得一口血差點梗在喉嚨眼處給憋死，可等到那女人將他送進計程車里，對司機說出一個燕京有名的鴨子會所的時候，人已經氣得昏了過去，不省人事。

－－－－－－題外話－－－－－－

妹紙們！看著喜歡，請點擊收藏一次，謝謝！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