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這木樁是贗品么?一拳就癟了!

第004章 這木樁是贗品么?一拳就癟了!

夜半無人,月朗星稀。

「今晚收穫頗豐,四個銅子值了……哦,不,是三個銅子!」

從張芸娘門縫裡閃出的秋元白,捏了捏懷裡的紅包,心情舒暢,拖著疲軟的雙腳,往家門踱去。

經過仵作謝添家,裡面火光一縱即逝,傳出竊竊私語。

噗!

「死鬼!熄燈!五個銅子,昨天兩人白死咯!」

「哎~~~石子他娘,周家丫頭還能再尋短見么?」

「不能!不敢!不會!你沒聽到我勸她么:你死了倒是快活,你爹也給你連累死了,你也別聽外面亂傳,到威爺家做侍女,好得很呢,要他看上我……」

「你倒也靈巧,挑軟的說,怎麼不說她死了,威爺能遷怒街坊鄰里……」

「你硬!趕緊巴巴的過去,跟她說威爺的畜生行徑,讓她再去上吊,然後,我們一家三口活受罪,木橋街子九十六戶人家活受罪!起身!讓守在老周頭屋外的鄰里回屋睡覺,讓街口監視的威爺手下回去……」

啪!

噗!

似乎謝添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大被蒙頭,「不說這個!睡了!」

秋元白抬頭,月黑風高,遮月的雲如蘸滿墨汁的棉花,沉甸甸的壓在頭頂。

「這世道,這人心!無可厚非,換了我也如此,為了活命,誰不染一點黑呢!」

推門進屋!

月已過半天,初二了……

翌日。

秋元白起了個大早,啃了半個干饅頭就飽了,還是強迫自己到水缸咽了半瓢的涼水,揣上銀子,大步往鎮面上走去。

過了木橋,一直到鎮面,身後不遠處始終保持著一個節奏的腳步聲,被跟蹤了。

「我一個窮酸,能有什麼可圖的?莫不是床底摸到銀子的事情漏風了?」

秋元白直接轉換了路線,往鎮面上最繁華處走去,兜了大半個圈子,才來到伏虎武館。

只見門口矗立了兩座一米多高的下山虎,門上牌匾鐵畫銀鉤「伏虎武館」四個大字,好生氣派!

走到門口,便能聽到從院牆裡傳出來的「嗬嗬」之音,以及打在沙包上「噗噗」的沉悶音響。

秋元白上去,挽起銅環,拍了兩下。

吱呀!

大門打開,一個臉上線條分明的黑壯青年探出上半身,隨後跨出門檻,「來學拳的?」

【趙山河,26歲,九品(練皮)大圓滿武者,伏虎拳館大師兄】

【為人剛正,仗義疏財,所以生活潦倒,寄居在武館,入門以下弟子均由他教授】

「學拳的!」,秋元白抱拳道。

「你?」趙山河明顯愣了一下,上下打量著秋元白,隨後開口道:「學拳一月一兩銀子,一月一交,師父允許后,方能交銀子,半月以下退出,銀子作半退還,超半月不退,銀子帶夠了嗎?」

「是的!」

「進來吧!」,趙山河聞言,讓出半個身位,示意秋元白進去。

秋元白點點頭,張芸娘沒介紹錯,伏虎武館倒也地道,整理一下衣衫,抬腳跨過門檻。

進了門,面前是一大塊空地,以中間一個大黑鍋為界限分了兩邊,大黑鍋下麵灰白的炭灰里明滅不定閃著火光,熱著裡面清香撲麵湯葯。

【廉價活血湯,外泡,舒筋活絡、紓解疲勞】

左邊有三十餘名學徒,看屬性都是下等資質,三三兩兩,或扎馬、或打沙包、或舉著石鎖,做著一些打基礎的訓練。

也只是秋元白頓了頓的時間裡,已經有三名學徒跑到大鍋前,雙手探進去,愜意的泡著,有一人還對著秋元白擠眉弄眼,似乎嘲笑著,「窮酸,你這小身板也來習武?」

「半月內退出,可退還一半銀子,是為這群人設定的,看來伏虎武館人員流動性還蠻大。」

看著趙山河對這班人搖頭嘆息的小動作,秋元白已經猜到了個大概。

右邊有十餘名學徒,都是中下資質,甚至有一人是中等資質,面前一式立著一條光滑的褐色木樁,正對著木樁揮拳,神情專註,即便拳頭紅腫甚至淌血,也沒看那活絡湯一眼。

【南山木,堅韌如鐵,能入木六分者,可入二院接受入門訓練及考核】

「進去吧!」

趙山河的眼光在那中等資質學徒身上停留了一陣子,不置可否的點點頭,便招呼秋元白進二院。

二院稍稍小一點,中間也是用炭火暖著一大鍋的熱湯,氣味濃郁,嗆著鼻子、辣著眼睛,秋元白好一陣子才適應過來。

鍋子前面站了一人,雙手探進裡面,呲著牙,閉著眼,神情十分痛苦。

【生肌湯,對皮膚有撕裂重生作用,能練皮】

「系統沒有評定等級,看來這生肌湯算是大路貨色。」

與外面大院不同,無論左右都是立著一條條帶著粗糙樹皮的大黑木,左邊十餘名學徒,右邊八名學徒,一個勁的對著大黑木揮拳。

【寒松木,堅韌如鋼,學武始三月內能入木三分者,可入門,獲趙山河傳授伏虎拳,學費減半】

【能入品者,拜入童千里門下,收為入室弟子,學費減免,甚至獲得月銀】

「看來三月是一個界限,從習武開始,三月內不能入門的,也就可以放棄了,估計也是前人總結下來的規律。」

「張芸娘說所有武館三月能入門便免去學費,入門等同於拜師,看來也有特例,伏虎武館入門不等於拜師,要入品才能拜師,才能免學費。」

「童千里收徒精挑細選,這也是伏虎武館有實力卻淪為下等武館的原因,最適合我這種天賦異品(有系統)的窮鬼!」

趙山河大步往內堂走去,秋元白卻是眼觀鼻鼻觀心,垂著手,十分恭敬的立在內堂大門口,不敢邁進半步。

倒不是內堂是龍潭虎穴,而是,他看到了院子邊邊上的一個精瘦的老頭兒。

老頭兒穿了土黃色短衣,露出兩條骨瘦如柴的手臂,笑眯眯的在擺滿了小盆栽的一個木架子前忙碌著。

只見他一邊往花盆裡鏟著帶干雞糞的花泥,一邊有節奏的晃著腦袋,似乎還哼著小調,怡然自得。

外人看來,他不過是個打雜的老頭兒,在秋元白眼裡:

【童千里,七品(練血)大圓滿武者,處在當前境界已十年,缺了伏虎拳法練真氣法門,不能突破六品(開竅)】

【為人低調,骨子裡傲氣,對外一直堅稱只練到八品(練骨)中期,十年來有十九人知曉他達到七品,皆死】

「苟道中人!殺伐果斷!亂世中的局外人,人間清醒!」

秋元白作出了判斷,也作出了對強者的敬畏。

「還不進去,師父等著呢!」

趙山河微微一愕,「催促」著,秋元白沒有回答,仍舊低眉垂立。

「公子爺,借光,借光!」

童千里捧著一盆紅梅,腳步虛浮的經過秋元白身旁。

「前輩,在您面前,豈敢當此稱呼,您叫一聲小子便可!」

「呵呵呵,什麼鬼前胸後背的?難不成你也想學小老兒一樣,晒晒雞糞、翻翻泥土、挑水淋花,好笑,好笑!」

院子里的學徒也停下了來,對著秋元白嘻嘻哈哈的笑著,如同看白痴一般。

秋元白不動聲色,恭敬的說道:「前輩若是肯教,小子終身受益。」

「哦?!」

童千里眼裡閃出一道犀利的鋒芒,旋即又露出那笑眯眯的昏庸樣子,倒也是停了下來,打量一下秋元白,漫不經心的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子秋元白!」

「姓秋的?少有的姓氏,清水縣城也只有一家了,難怪眼光那麼毒辣!」

「師父,他是來學拳的!」

「啊?!!!您……他……」

秋元白一臉「驚訝」,誇張的張開嘴巴,看著正對著童千里恭敬行禮的趙山河,趙山河點點頭,「這位就是家師,伏虎拳館館主!你叫童師傅吧!」

師傅不是師父,秋元白自然明白!

「小子拜見童……哎呀!」

這一下倒不下裝出來的,童千里往秋元白手臂上一抓,痛徹心扉,骨頭像被捏碎一般。

童千里並不理會,捏完他的手臂,再捏肩膀、脊樑、腳窩,最後還給他把了脈,隨即搖搖頭,「你走吧!伏虎拳館不收!」

「為何?」

「沒有資質!」

「資質?」

「你看……」,看著秋元白一臉「驚愕」,趙山河倒是心好,指了指院子中間的大鐵鍋,「資質就是你的皮膚、骨頭、血液、內臟、乃至精氣神的綜合評定,你……」

趙山河頓了頓,才抱歉道:「沒有!」

呼!

趙山河向虛空打出一拳,秋元白只覺得罡風撲面,臉皮拉扯著痛,院子里的學徒皆露出敬佩的神色,外面的學徒也不知何時圍在了門口。

「我們練拳,時間久了,手臂上肌肉會疲勞、皮膚會撕裂,泡在生肌湯里,藥物助肌肉、皮膚撕裂、重生,以達到練皮的目的

你無資質,換句話說,生肌湯只能令你的皮膚撕裂程度更大,而不能重生,你的新生能力遠遠低於破壞能力,練下去,對你有損無益,甚至令你短命!」

「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童千里哼著小調,入了內堂。

「不對!」

「什麼不對?」

看著秋元白一臉肯定的搖著頭,趙山河不禁問道。

「方才在門口,遇見一位在伏虎武館學過拳的兄弟,他跟我說,只要在三月內,能一拳入木三分,就能入門,可沒聽說過什麼資質不資質的,莫不是看我是書生,不懂武館行情,要加銀子吧?」

「你……噗!我……噗!」

看著趙山河想不笑,又難忍的樣子,學徒們都笑了起來,圍在門口的更加是不客氣了。

「書生,我看你的力氣也僅僅夠捧起半碗米飯,還入木三分,入飯三分吧?」

「嘿,酸秀才,我看你打在寒松木上,不止三分,是三尺,入土三尺!」

「哈哈哈,真損!不過,沒毛病!」

……

趙山河擺擺手示意大家不要再嘲笑了,指了指一名學徒,「阿城,你來試試!」

阿城是個二十三四歲的青年,全身肌肉虯結,兩條手臂如同充了氣般,鼓鼓的,他走到一條寒松木前,沉腰出拳,嘭,粗糙的木紋上印了一個兩公分深的拳印,他搖搖頭,似乎有點不滿意。

「阿城,練拳兩月半,還沒入門!陸猴兒,你試試!」

趙山河一方面想以理服人,讓秋元白知難而退,另一方面也想藉此機會,看看這些學徒修鍊情況,待阿城出拳后,又讓一位叫陸猴兒的學徒去嘗試。

陸猴兒,人如其名,尖嘴猴腮,人很精瘦,露在衣服外的兩條臂膀卻如塗了油的鋼條一般,紮實明亮。

「嗬!」

陸猴兒一聲斷喝,驚起了外院數十個麻雀,嘭,拳頭打在木樁上,入木三分!

不等趙山河發話,他挑釁的看著秋元白,「一月半!」,潛台詞就是,「你別指望了!」

在場學徒發出一陣陣艷羨的讚歎聲,也有不少學徒低著頭,嘆息著,轉而都看著秋元白,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你看,人家什麼身子,也就那樣,你還入木三分!」

「聖人云,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我也沒試過,你們也沒看過,能定論乎?不能,不能!」

秋元白一副腐儒的姿態,捋起衣袖,露出兩條細皮嫩肉的手臂,挽著長袍,也不管眾人的異樣目光,走向邊邊的一條寒松木。

「嘻嘻,尼瑪!他還真試!」

「他是不到黃泉心不死!」

「算了算了,我去給他準備跌打葯!」

秋元白在寒松木前停住了,學著前面兩人的樣子,蹲下身子……

「喂!書生!那是趙師兄專屬練拳的樁子,比其他的還硬了三分,你……」

嘭!

秋元白也沒理會,愣頭愣腦的一拳打去,「哎呀!痛!」,縮回拳頭,上面破了皮,血淋淋,急忙用力的吹著。

「哈哈!」

「嘻嘻!」

「額!!!」

學徒們看著秋元白的樣子,怪笑著,突然,喉嚨里像進了一個蒼蠅,笑不出來了!

氣氛在那一秒鐘凝固了!

趙山河專屬練功木樁上印著一個血淋淋的拳印,入木三分!

秋元白看看自己的拳頭,再一臉無辜的看著陸猴兒,心虛的問道:「陸猴兒公子,這木樁是贗品么?一拳就癟了!」

陸猴兒張大了嘴巴,成了「O」型……

「師父!師父!」

兩秒沉默后,趙山河噔噔噔往內堂跑去,口中大聲嚷著:「師父,師父!他……他!那個秋元白,無資質,病秧子,一拳三分入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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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長生屬性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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