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幽幽的吐出一口氣,看著環海的秘書處建立，淑懿帶著些黯然。她想徹底消滅掉系統，最終是功虧一簣，留下了不穩定的空間坐標,和後續一堆的麻煩,也不知道有沒有打草驚蛇。

什麼時候起自己變的只會計較利益得失？變得如今這樣滿腹算計的？記不清楚了，被系統刪除銷毀的記憶不少，自己刪除的更多,隱隱約約是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的概念與活下去的執著？

受傷了不敢讓任何人察覺，煩躁孤寂到想哭的時候同樣掩飾著,淑懿明白自己將心防護的太厚，別人攻不進自己出不來形成了死局。偶爾在盧修斯身上可以找到一點溫暖，可更多的是怕看見他眼中對利益的算計，想要什麼想做什麼都已經迷失。

打開了空間門,閃身來到聖杯世界的店裡，將東西稍稍整理打開了開關,將原本的店門開啟，等待著有緣人的到來。

坐在窗邊的小矮桌邊,從抽屜里拿出了愛西絲做的花茶包,安靜的等待水慢慢的煮開。外面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三三兩兩的女生結伴走在放學的路上，各式各樣的表情帶著屬於她們美好年齡的青春氣息。

水翻滾著熱氣漂浮成各種形狀，淑懿慢慢的將火熄滅，把邊上的茶杯都燙了一下，才取了其中一個放入了花茶包，很快屬於薰衣草與野菊花的香味就瀰漫店中。微微眯著眼，手中無意識的捧著泡好的茶水，明明很燙的杯子，淑懿卻一點也沒有感覺，就這樣捧著杯子看著窗外，水中的熱氣迷了眼，雨水漸漸大了起來，店裡的窗戶都起了薄霧。

本在發獃的淑懿，回神后就看到一個穿著天chao民國時代的女子，飄飄蕩蕩的在店外徘徊著，好似在猶豫是否進來。粉紅色的小馬褂套在淡黃色京式旗袍外，衣服上的蝴蝶隨著她的動作飄飄蕩蕩靈活多姿，腳上與小馬褂同色的繡花鞋上卻是斑斑血跡，一處深可見骨的刀傷劃過了整個背部。領口的衣物也有著被撕開的痕迹，頭髮的凌亂與面上的淤青以及裙擺除臟痕褶皺讓人一看就明白生前遭遇了什麼對待。

淑懿直覺感到她或許是讓她拜託執念與心魔的契機，自從擊潰系統受到宇宙法則的衝擊受傷，月余的時間卻絲毫沒有恢復的跡象，以前一直逃避的問題不得不面對。她對自己的自我保護已經對自己造成了強大的心魔，若是不去處理掉，那麼對修為而言會止步不前反而有力量倒退的痕迹，傷勢也可能會惡化。

淑懿覺得自己終歸是個自私自利的人……

可這次沒有做任何的動作，安靜的等待著對方，輕輕吸了一點茶水，微微的甜味漫延在口中。天空明明是烏雲密布卻亮堂的異常，雷電的閃光以下就將店內照亮，就在那抹靈魂進入店中，悶沉的雷電的轟鳴聲響徹了天地。

「啊……」

女鬼被雷聲嚇的放聲尖叫，瑟瑟發抖的縮在門邊的角落，雙手緊緊的捂住耳朵。

淑懿眨了眨眼，有些訝異這女鬼的好嗓子，居然能叫的這麼的響亮，中氣可真的足啊。變成了鬼還能有這樣好的氣，看來也是有些機緣的，將茶水放到一邊，起身來到女鬼的身邊，拉起了她，扶著她來到矮桌邊的另外一把椅子，將她放了上去。

女鬼被嚇了一跳也不叫了，看著這個扶著自己的女子，有些茫然的隨著她動作，可也仔細的觀察著。白色的墜地紗裙，腰部帶著金色的鏈子，手臂、手腕上都是金色的臂環，手指上沒有任何首飾，指甲也是乾乾淨淨，暗紅色的長發被隨意的挽成了一個髻，用著透著淡淡熒光的血玉簪子固定著。面色有些蒼白，相似那大病初癒的人，可那暗紅色的眼睛好像承載著萬物，又好像什麼都沒有存在。

淑懿將花茶包仍進了一個新的杯子中，熱水緩緩倒入其中推到了女鬼的身邊，示意她品嘗。

女鬼看著自己透明的雙手，竟然能端起茶杯感受到溫度，驚訝的長大了雙眼。

淑懿看著她那樣的樣子，覺得為了自己的視覺著想，還是輸了一點魂力給對方，讓她恢復了原本的容貌。看著對方因為喝到溫暖的水感到滿足的神情，淑懿有些恍惚的回憶起不久前塔耳塔洛斯與塞巴斯蒂安因為自己同意他們選擇離自己最近的地方時的模樣，好像真的忽略了很多細節動作。

片刻，淑懿回神來，見對方珍惜的喝著茶水，輕輕的開口：「客人，你需要什麼呢？」

女鬼微微一震，帶著羞澀的嗓音開口：「你會天chao語？真好。我……我叫徐子衿，是南京的徐家人，民國的時候來此處讀書，本來還有半年學業就完成了……」

停頓了片刻，才又開始敘說：「那天晚上我收到了一封信，是和我同樣來此地讀書的福建王家的王夢馨寄來的。

本來我很奇怪，明明就住在不遠的三條街上，為什麼還偏偏寄信過來。等打開一看才知道，戰爭開始了，她讓我早點回國或是去其他的國家，夢馨三天後就會離開，另外讓我小心迦葉影花子，說是對方參加了秘密部門。

可沒想到，我在燒掉書信，開始整理東西，訂購了去英國的輪船票的下午，花子帶了好幾個人來到我的住處，強行將我帶到了後面的那座山裡。原先我訂購輪船票是訂購了兩張，打算等晚上未婚夫唐志英回來后和他說的，沒想到花子的動作那麼快。」

恐怖的記憶讓女鬼又像回到了當初的時間，卻又堅定的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那些人把我拖進了後山一個很不起眼的山洞裡，摔在地上交接給了一個陰陽師。

當時我看到了死去多時的夢馨和不少同在學校上課的同胞，突然很後悔將香囊弄破，留下了線索給志英，沒想到當我被那陰陽師提起來，就看到沒穿衣服動作怪異渾身鮮血的志英。我不斷的叫他，可他神情麻木，就像傀儡一般的聽從另外一個陰陽師的命令，我怎麼叫他都沒有反應。

當那個控制他的陰陽師想要讓他傷害我的時候，志英突然發狂將那控制著他的陰陽師殺死，卻被從一個類似神殿的屋子裡走出來陰陽師重新控制住。從神殿走出來的那個陰陽師是一個中年，不知道為什麼他給我的感覺很陰冷，帶著一種讓人極為厭惡的氣息，那人看到我就說我是極陰女子能提高他的修為。之後我在遭遇不說也罷。我來這裡是想請店主幫我把我的屍體與志英的屍體找回來，安葬在一起。」

「你願意付出什麼呢？」淑懿看到徐子衿說到唐志英時，眼中劃過的那絲絲的甜蜜，哪怕死後都念念不舍的愛戀。

「我的靈魂，志英的靈魂是在我眼前被那些陰陽師害的魂飛魄散的。」所以，付出靈魂也無所謂的。

「靈魂是珍貴的，要不要換一個條件呢？例如：讓你復活。」淑懿並沒有多說什麼，單單這麼一個，足夠勾引人類的*。

「不了，店家一定沒有真正的愛過吧？等你嘗過愛的味道，就知道有的時候簡單的茶糜油鹽醬醋差就是幸福。」徐子衿訝異的看著這個外貌十七、八歲的店家，雖說奇怪這家店怎麼開著開著就關了，今天又開了起來，但這家店進進出出都是奇奇怪怪的人，妖魔鬼怪也不拒絕，只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就可以。

「……那麼，什麼是愛呢？」微微抿了抿唇，淑懿看著徐子衿問出了自己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