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有病
第12章有病
恍惚只是一瞬間,程曳就反應過來,他不認為他對溫箏有如此強烈的吸引力,能誘引她通過不同的渠道接近他。
他不值得被誰喜歡。
「撒謊。」程曳斷言。
他沒有說自己的感受,溫箏想辯駁解釋,無從下手。靜靜地看著他,她漂亮的嘴角輕輕勾翹,放低幾分聲音:「你為什麼不自信?人和人相處是有磁場的,我就喜歡和你玩兒。」
程曳沒說話。
溫箏習慣了,就在她以為他又要以沉默結束與她的對話時,聽到對方冷淡的嗓音:「你一天天很閑嗎?白天找我,晚上也找我?」
能言善辯的溫箏喉間一梗,竟覺得有幾分面熱。
「你這麼說,好像我很不正經。」她還在笑,語態略顯嬌嗔,嬌氣得很。
程曳不擅長和女生接觸,察覺自己剛剛形容得不恰當,想改口,又找不到更合適的說詞。
男生不說話,溫箏以為他默認了,頓時有些羞恥,扭頭緊盯著他:「你罵我。」
不是疑問,是肯定句。
對上她虎視眈眈卻只顯得嬌憨可愛的目光,程曳否認:「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溫箏追問,不依不饒。
程曳抿唇,像是無奈又像猶豫,緩緩開口:「沒意思。」
「……」
對一個悶葫蘆感興趣是上天給溫箏最大的懲罰。
但她每次都沒有退縮,反而迎難而上。
「晚上放學等我一起走。」溫箏故意逗他。
果然,下一秒,程曳一向寡淡的面容有了情緒變化,那個看過來的眼神,溫箏察覺得到,他覺得她瘋了。
「你可以當我開玩笑。」她直勾勾地盯著他看,粉唇永遠都揚著,眸色聰明又有點小算計,說道:「也可以認為我在認真。」
習慣性的沉默再次出現在程曳身上,溫箏氣定神閑,早知道這事兒沒戲。
「如果我沒理解錯你的意思,我勸你儘早放棄。」他態度一直很清晰,身體四周好像有銅牆鐵壁,堅不可摧地抵禦所有情感,一字一頓:「如果我理解錯了,一切到此為止。」
不想交朋友,也不想交女朋友。
溫箏被他拒絕早已習慣,臉皮厚得臉不紅氣不喘,笑吟吟地聽著。
「這是從我認識你起,你對我說過最長的一句話。」
說實話,程曳在她心裡和啞巴無異。都說啞巴是男人最好的醫美,這句網路梗不無道理。他越悶,她越想讓他說話,讓他給她回應。
程曳沒想到,自己已經把話說得這麼清楚,溫箏還沒有改變的意思。
「你……」
「咱倆都有肌膚之親了,你能不能別對我這麼冷漠。」
男生剛開口就被溫箏打斷,她如貓咪一般圓潤的眸子輕輕眨動,纖長眼睫落下無辜的漣漪,像是真被他欺負了一樣。
程曳啞然,太陽穴直發緊,「誰和你有肌膚之親?」
溫箏笑看著他,雙手虛空做出摟抱他脖子的動作,笑腔明顯:「你抱我了。」
「……」
程曳開始頭疼,這個疼法很急,痛感有些尖銳。
「因為要送你去醫院。」他糾正事實。
「那不管啊。」溫箏環抱住自己,漂亮長睫顫動,羞答答的樣子,有意作弄他:「這麼多年,只有你一個男生抱過我。」
「……」
溫箏現在的樣子,特別像舊時代那一套,眼看著就要強買強賣了。但他又很明白,她沒有認真。
程曳無話可說,收回目光。
「你多和我說說話唄。」感知到他銅牆鐵壁有了軟處,溫箏集中火力,什麼話都敢說。
但對方沒有想回答的意思,就在溫箏熾熱目光緊緊盯著他不久,程曳喉嚨滾了滾,語調平緩:「我有病,這樣你能離我遠點嗎?」
「什麼病?」溫箏不信,「你感冒了?還是頭疼?」
程曳目光冷沉,與她對視:「精神病。」
短短三個字,溫箏卻覺得耳邊有道炸雷驚響,震得她半天說不上話。
在她情緒處於震驚發懵時,程曳起身走下台階,沒和馮靳打招呼,徑直離場。
好一會兒,溫箏才緩過神來。換別人說自己有精神病,她只會覺得對方開玩笑,拿她當傻子糊弄。但這話由程曳說出來,她莫名的相信。
走下台階,她闖入籃球場,拉住還在打球的馮靳的胳膊。
「幹嘛?」馮靳覺得她莫名其妙,這麼一鬧,等會全場都得以為他倆處對象。
溫箏一語不發,拉著他來到寂靜無人的地方,才鬆開手。
「程曳說他有精神病,什麼情況?」她問得直接。
聞言,馮靳一愣,環顧一眼籃球場,沒看到程曳的身影。
「是不是真的?」
溫箏的聲音拉回馮靳的注意力,他回過頭,看向她的眼神審視起來,不答反問:「他連這事兒都和你說了?」
沒有回答,溫箏默默看著他。
馮靳破罐子破摔地點點頭:「既然他都說了,我也不瞞你。你要是真想追他,沒戲。」
「理由。」溫箏此時冷靜得可怕。
看了看她,馮靳沒在她臉上看到胡攪蠻纏的衝動和狂熱,才緩緩開口:「他已經不能算一個完整的人了,情緒不穩定,精神緊張,家裡情況複雜,未來渺茫,現階段並不適合陪你談戀愛。」
他話里暗含一種貶義,是對溫箏拿錢消遣,沒心沒肺的貶。
溫箏不在乎他這零星半點的情緒,認真思考著他的話,試探問出口:「他爸爸拋棄他和媽媽了,是嗎?」
她記得馮靳說過,程曳現在瘋狂賺錢,是為了送媽媽禮物。
她從沒在他們口中聽到他爸爸的存在,估計是不愉快的記憶。
馮靳拉長尾調嗯了一聲,猶豫過後,才找到合適的形容詞:「也算是拋棄,但是精神上的。他現在……自己一個人生活。」
沒有把程曳的私事說得太詳細,馮靳知道誰和自己更親近。
默默聽著,溫箏還是最關心程曳的病,問得小心翼翼:「他說的精神病,是什麼?」
「躁狂症。」馮靳嘆了口氣,「上次打架發了病,要不是我攔得及時,他連女生都要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