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人間煉獄

這就取出一錦被：「來時嫂子給套的新被，大哥一直不捨得用，這不正好給小姐先湊合一下。」

說著還不忘從被子里，掏出一密封著的瓷盅。

「我給小姐殺了只鴿子，天冷，補補身子！」王霍獻寶一般呈給燕如錦。

還不忘笑說道：「小姐先暖暖手。」

終於暖和一些的燕如錦，縮在暖和的被子里，手上抱著的是剛燉好的鴿子湯。

王雷、王霍兩兄弟在房中各種忙碌，該添的添，該收拾的收拾。

不多時，這冰冷四處透風的停雲處也有了熱乎氣兒。

「宮裡如今人手少，小姐缺什麼告訴我們兄弟就是。」王雷笑得憨厚。

王霍趕忙應和：「小姐想吃什麼？現在就能去給小姐取來！」

這些時日，每日接觸的都是染了毒疫的病人，家人也都病懨懨的，桃子如今精神也大不如前。

宮裡都如此，想想宮外的百姓，此時整個鎬京怕不是都已成為人間煉獄。

可旋即她就發現了問題：「你們不是一個在金羽衛，另一個在城防營么？」

「雷叔、霍叔，趕緊歇歇！」

但是，這根本不是能迴避的了的。

其實王雷一直是想迴避這個話題的。

燕如錦微微點頭，這就打開了那雪白的瓷盅。

燕如錦瞧著，趕忙將自己的手絹遞上去。

王雷嚇得趕忙拒絕：「這怎麼使得，屬下怎麼能用小姐的東西。」

「我記得小姐小時候說喜歡吃橘子，宮裡今年因為毒疫，進貢上來的也不多，只能弄來這些了。」

「新人？」燕如錦聽著怎麼都覺得滿是古怪。

一股直衝腦門的香氣，引得燕如錦饞得肚子咕咕直叫。

只見他，這就指向城南的位置。

燕如錦看著他手裡的地圖，一種不好的預感開始蔓延。

王雷與王霍聽著趕忙一道抱拳跪地：「小姐是不是已經見過那個國師了？」

「十幾日前，那個宮婢查出被感染，皇帝便將文武大臣全部送去了後宮的湖心島。」

「宮裡如今半數以上中了毒疫，這銀筷子也不是一般人能用的。」王雷說著那是一臉的小驕傲。

「這裡，我本來就在此處當值，可以說，城南是毒疫控制最好的地方。忽然，就告知我們讓我們換防，換入了宮裡。」

「這裡，宮裡所有染病的人，都被扔在此處，自生自滅！」

王霍置若罔聞，一心都在地圖上。

「小姐，鎬京確實出事兒了！」

說著，趕忙招呼王霍：「趕緊地，將地圖打開給咱們家小姐瞧瞧。」

就在王霍展開地圖的時候，燕如錦想到了一個問題：「你們還沒有說，怎麼你們都在宮裡？」

「不歇了，一會兒要換值了。」王雷這一會兒已經累得滿頭大汗。

聽他此言，燕如錦的眉眼明顯一轉，繼而趕忙夾起一小塊鴿子肉直接送入口中。

兩人同時低頭，更是一道微微搖頭。

這湯中，還加了驅寒的胡椒，只一口，燕如錦便覺得暖洋洋的好不舒服。

他這就指著宮城的西南位置。

「確實，今日，他準備用我的骨血皮肉入葯，說能解了這腐屍疫。」

一人拎來了還燒著的小爐子，附加很多銀屑炭。

最後一口湯，燕如錦直接抱著小瓷盅一飲而盡。

有些事不是她不想管，是她真的管不過來。

還別說，軟爛非常還很入味。

話音一落，兄弟二人一個對視。

聽到這裡，燕如錦以為，皇帝沒有騙她。

可怎麼瞧王雷的臉色，都不像沒有事兒的。

心中已經有了七七八八的燕如錦，當即道：「說說，島上究竟是什麼情況？」

王霍這就從心口拿出一地圖。

他指著整個鎬京的地圖，這就道：「城防營每日都會核查染病人數，精神不佳者也算入其中。可，忽然……」

「是不是島上有問題？」

「這……」

王雷這就從袖中抽出一雙銀質的筷子，遞給了燕如錦。

王霍說著一臉的認真，更顯得憂心忡忡：「當時我主要負責城南的所有防疫。自然也關注了其他七座城門的情況，城南是毒疫最少，城防營的兵力最全之處，可說換便換，換來的，還都是新人！」

「更奇怪的是，如今兵力本就捉襟見肘，將我們調入宮中，可城南卻又被城防營迅速填上了兵馬。」

就這個時節，這個關口，王霍還去給燕如錦背來了點心，還有幾顆進貢的橘子。

望著這一會兒工夫就將各處塞得滿滿登登的停雲處，燕如錦很是暖心。

卻又想起來燕如錦還沒有吃口熱乎的，趕忙道：「小姐還是先用些吃食，咱們再說吧？」

「那城南怎麼辦？」

燕如錦聽著雙眸猛然圓睜。

燕如錦聽著趕忙捧道：「雷叔可以呀！」

不由得一個對視，王霍不敢言語，這就輕輕地用手碰了一下自家大哥：「你告訴小姐！」

「呦，雷叔現在都這麼講究了？」

在她吃飯的時候，王雷、王霍二人也沒有閑著，一人給她打來了一小缸清泉。

「還好還好，就差一步就是金羽衛的統領！」

兩人聽著一陣激動：「那就是一個妖人，他……」

見他那邊說完了，王雷這就接過話頭。

「不錯，就是新人。如今時節，哪裡來這麼多健康的新人，補上城防營的空缺？」王霍說著，臉色沉的難看至極。

瞧著他們兄弟還生龍活虎燕如錦眸子濕潤。

「這是鎬京城防營的，防禦圖。」王雷瞧著那羊皮地圖，眉頭深擰。

「本來宮城是一切安好的，可就在半月前，忽然宮裡有一女婢染了毒疫，之後就越來越多。金羽衛早就有防備，每日各種艾葉各種葯熬了各種熏。出門巡視換防皆用棉布捂住口鼻還要戴上特定的防護獸頭，如此這般卻還有染病的侍衛。」

知道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決的事情。

「我大姥爺與大舅，他們在哪裡？可還安好？」

「島上……」

王雷微微搖頭：「陛下也是誆騙了文武大臣們去了湖心島，實際就是那國師，說可以用百官之精血，為陛下練出一百毒不死之葯。」

「實際，那湖心島上並非如此這麼簡單……」王霍激動的趕忙補上一句。

燕如錦聽著心頭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