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為虎做倀

第1章為虎做倀

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太陽上面普灑入整個世界，斑駁的樹木，落下點點的殘影。

這是新一天的開始。

而就在這個時候，在這大山口的這一個鎮子的大路上，卻是緩緩的走過來一個從容不迫，長相尋常，但氣質不凡的一個年輕小道。

只看他手持一個羅盤，看著羅盤上面正在旋轉的那一個指針，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麼：

「左青龍，右白虎，山間風水繞太甫，好一個風水寶地，好一個養葯之府！」

這個小道，就是方欣！

此刻，他來到這山間，正是要找尋一方藥材，順道從這山林之下，最大最繁華的鎮子走過。

順著鎮子的大路向著裡面走，一邊走著，方欣似乎還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看著人來人往的鎮，似乎是有些迷濛而又神往：

「入山得有十數年了～」

方欣來到這世間，已經十幾年了，覺醒前塵大夢夢蝶之前，他只是一方凡俗。

渾渾噩噩的過著日子。

接受著這個時代最樸素的知識與教育。

但是後來大夢千秋，來到這一方世界，還沒有真正的嶄露頭角，便意外的拜入山門。

山門之中雖傳道。

但在這古樸而又神異的世界之中，卻又顯現出些許的殘酷。

入山以來，一直勾心鬥角，多加防備，更是只是體味著山中的種種，未與外人相見。

這一次，順勢來到鎮子中。

為的就是在這十幾年不見的人間之中，體味一番人間的繁華與安寧。

人間煙火氣最撫凡人心吶～

原本他以為自己會見到賣餛飩的小販兒，看到走街串巷賣糖葫蘆的大爺。

偶爾還能看到幾個膚白貌美的豆腐西施，聽聽這書聲的說唱，順帶的還能吃幾塊豆腐。

但是入目的卻是點點黯然。

雖然仍有人間的煙火氣，但是原本應該是這方圓百十里最繁盛的山下鎮子，卻多了些許的蒼涼。

好像是已經失去了生命力，正在由壯年走向老年。

他收起羅盤向前走。

畢竟這才十多年不出山，怎麼與他記憶之中的村鎮不相符了呢？

向前走去。

還沒等他走多遠，就聽到遠處敲鑼打鼓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著些許的煩擾：

「都過來～都過來～」

「所有人都往這看！」

一邊說著，一邊敲著手中的鑼鼓，咚咚咚，噹噹當一直響個不停。

可以說是真的引人注目。

緊接著，只看著一個又一個的捕快士卒從外向里慢慢的合攏，似乎是在趕人一般。

甚至有的還拿著鞭子在抽打，活像是那黑煤窯裡面的黑礦工：

「快去！快走！」

「走快點，別磨蹭！」

「……」

一群人就這樣被趕著向著鎮子最中央的，那大大的廣場中去。

此刻，這廣場很熱鬧。

周圍人山人海，有老人，有小孩兒，還有那婦女孩子。

只不過，包括方欣這個看客在內，眾人都被強行趕過來的，不算是主動湊個熱鬧。

就在這個時候。

最高的高台之上，突然猛地被人敲了幾下那鐵鑼鼓：

「咚！」

「咚！」

「咚！」

一連三聲鐵剎，整個廣場剎時之間就安靜了下來。

安靜的就像是都死了一般。

向著檯子上面看去，只看到這高台之上，還有著更加高的一個高台。

上面由木頭建造。

顯得更加的廣闊，站在高台之上，看著這大廣場，似乎有一種看戲台的感覺。

而就在那高台之上，似乎有一個老爺左右摟著兩個侍妾，在那裡喂著葡萄呢。

而此刻。

一個看起來如同是師爺一般賊眉鼠眼的男人，拿著那鑼鼓在上面一直敲，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所有人都注意，都聽本師爺的話！」

「往這看，往這看～」

等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之後，那個師爺直接就開口，狐假虎威的開口說道：

「咱們老爺前幾天在山上弄了個新鮮玩意兒～」

一邊說著，他一邊手舞足蹈，左手那大拇指都快揮舞上天了：

「你們這群人不是老說這高山之上有老虎，不利於採藥打獵嗎？」

「咱老爺大發慈悲，派了好多人去山上設下埋伏，硬生生的把這黃毛山君抓了下來！」

「現在就在這籠子里放～著呢～」

說完之後，他對著兩邊的那兩個衙役揮了揮手：

「把帘子打開～」

下一刻，左右衙役將那黑布裹著的帘子打開，露出了裡面的真容。

赫然間是一個巨大的籠子，還有裡面足足有著成年人肩高的，一隻黃色巨虎！

打開黑布的剎那。

那黃毛巨虎，猛地向著籠子前面一撲：

「吼！！！！」

低沉的吼聲，讓這大廣場上面的眾人只感覺頭皮發麻，全身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血色的牙齒，在陽光之下似乎反射著猩紅色的光芒。

恐怖的瞳孔直溜溜的盯著眾人，就好像是看到了什麼美食一般。

雖然它是在籠子之中。

但是這巨虎左右踱步之間，似乎帶著幾分的淡定與從容，隱約間更是有著點點的血腥。

看到這一幕，廣場之下的眾人瞬間則是爆發出了一陣十分激烈的驚呼：

「啊！！竟然真的是山上的那隻黃毛大虎，竟然能獵得山君，黃老爺好大的本事！」

「嘶～，竟然是活的山君！」

「話說這姓黃的，真的能有這麼好心幫咱們把這隱患都排除了？」

「啊呸！指定是沒安好心！」

「……」

一行人或是驚嘆，或是恐懼，還有的是口中吐著唾沫，一個個分外不屑！

看到底下這些人的這些表現，這位師爺倒也並不惱怒，只是小眼睛一瞪，隨後便朗聲說道：

「今日既然老爺替你們解決了這心腹大患，那你們也該好好回報回報老爺才是。」

「今天正是伱們的機會！！」

說到最後的時候，他的聲音陡然提高，嚇得前排幾個小孩哇哇直哭。

這哭聲，他倒也沒有在意。

只是指了指遠處的那巨大的籠子，還有裡面的那隻黃毛巨虎，輕笑著說道：

「現如今確實是抓住了這一隻黃毛山君，不過這山君心高氣傲，不臣服於老爺。」

「接下來就該你們為老爺排～憂～解～難～了～～」

一邊說著他，一邊掐著蘭花指，甚至最後還唱起來，活像一個那白臉的伶人戲子。

看到這一幕。

一些年紀比較大的村老族老，一個個的則是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果然，那師爺繼續開口說：

「今日你們誰能進去將這巨虎降伏，大老爺就將誰請進府中，做那貴賓，好吃好喝招待著。」

說到這裡，他眉頭一挑：

「你們誰進去試一試？」

此話一落，宣揚沸騰的聲音頓時一滯，甚至有那氣血方剛的年輕人昂聲不服道：

「你這不就是想讓我們死嗎？」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應和：

「就是！」

「就是！」

「不給我們活路了～」

「……」

看到有人反抗他，師爺則是露出了一個十分奸詐的笑容：

「既然你們沒有人踴躍參與，那本師爺就點一個。」

「就你！」

「剛剛說話聲音最大的那個！」

他點的正是剛剛帶頭反問的那年輕人，一時間，眾人沉寂不敢多言。

話語一落，幾個衙役拿著刀，便將那年輕人押了出來。

看到這一幕。

方欣整個人則是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毛，藏袖子之中的手，則是閃過了一道瑩光：

「這人怎地如此囂張？」

「如此草菅人命，難道朝廷不管嗎？」

聽到方欣這話，旁邊的老者連忙拍了拍他的手，輕聲的對他說道：

「道長，你也小點聲吧～」

「這黃老爺可是得朝廷親封的山主，整座大山都是他的，再加上他上下打點。」

「就算是跑到縣城告狀也沒用，說不定還會被抓出來當做典型，在鎮子口砍了頭。」

「要是因此被他記恨上了，自家死了沒事，要是連累親族妻女被其欺辱，那就是闖了大禍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這老人家也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剛剛說話的這娃兒沒救了～」

「憑人力，豈能與山君對抗？」

「小道長，雖然你拜的是天尊，但天尊也不過是廟宇中的泥塑罷了，既不能顯靈，也不能開口。」

「你還是小點聲，防止惹火燒身吧。」

說到最後的時候，老人心氣也是不由得一滯，似乎又老了一些。

而此刻。

那第一個說不的年輕人，此刻已經被幾個衙役壓在了高台之下，拿著刀對著他的脖子。

此刻，師爺則是一邊奸笑著，一邊用腳踩在了那高台的邊緣，抵過頭去看了他一眼，隨後對著眾人開口說道：

「本師爺最後再問一遍。」

「有沒有踴躍報名，要替咱們黃老爺降伏山君的了，別怪本師爺沒有給你們機會。」

看著眾人場面一靜。

那師爺看著底下被壓著的那男子的眼神，則是變得多了些許的殘忍：

「既然沒有的話，那就讓你來吧！」

說完之後，他便吩咐著兩個衙役要壓著年輕人，往關押那黃毛巨虎的籠子裡面去。

一時間。

哪怕是早有預料，此刻剛剛提醒方欣的那老人，也是不由得目光微動。

看到這一幕，聽到耳邊老人的提醒，方欣嘴角微翹。

就在這樣的沉寂之中，只聽到一聲幽幽的道號彷彿自古而來，帶著些許的香火與虔誠：

「福生～無～量～天尊～～」

幽深而又悠長的這一聲道號，一時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在眾目睽睽之中，方欣揮舞著大袖，飄飄然越過眾人，一步一步向高台走去，並朗聲大喝道：

「貧道有一術，可為黃老爺伏虎！！！」

此話一出，萬眾寂靜。

一時間，這一個其貌不揚的小道士，卻成了這萬眾矚目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