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感覺這批貨砸手裡了
「今天就由韓老師帶你們去做頭髮、化妝、買衣服，妝發公司報銷，我已經跟妝發老師聯繫了。衣服自己付錢。」
「好！」女孩們高興道。
當然也有裝作高興的，其中一個明顯回答得很勉強。
都說明星很賺錢，那也是那些大眾認識的明星。她們這些小藝人，名頭聽起來很好聽，也有幾十萬粉絲，實際上還不如普通白領賺得多。
沒有底薪，接一次活動或角色，才能在公司拿大頭之後拿一點錢。公司包吃包住包造型，已經不錯了。
所以這年頭，娛樂圈已經不是普通人嶄露頭角的地方了，只要是有名有利的地方，留給普通人的機會是越來越少了。
娛樂圈也成了富二代娛樂的地方。最次，也要有家底才能撐過這段不紅的時期。至於能不能紅則看命。
這些女孩住在集體宿舍，現在穿的都是私服，從她們的服飾和狀態上，可以看出有兩個小康家庭。另外三個則是城市普通家庭，想跨越階層的。還有一個，可能家裡已經支持不上了，倒不光是衣服土，神情更顯寒酸。
女孩們自我介紹后，於藍帶著韓緒走出來，去樓道另一頭，打開門，裡面是個一室一廳，精裝修。
說是精裝修，其實就是有床有衣櫃有沙發這些基本配置，款式都是最簡單的。對比前世的豪宅是差了很多，但比起地下室好多了。整體整潔敞亮，韓緒還是挺滿意的。
「你就住這裡。自己一會兒買點兒生活用品回來。」於藍把鑰匙給他。
「謝謝藍姐。」韓緒真不想跟別人住，一個人最自在了。
而且一個人住一室一廳，比那些女孩們的條件好多了！
最關鍵的是，於藍對他明顯不一樣，本來這種事，可能她的助理或者隨便哪個員工都可以做，她卻親自帶他來了。
「我還有事，你就帶著她們去做造型。化妝師是跟我合作過的。美髮沙龍也是我常去的一家。我都跟他們說好了。一會兒，司機會在樓下等你們。」
「藍姐，公司對她們有沒有什麼定位？我昨天回去在網上查了，也沒看到什麼資料。看了她們日常更新，也沒發現到底想走一個什麼路線。」
於藍嘴角揚起，他是真的認真啊！考慮得也全面，是一個專業造型師該有的素質！
明星是娛樂公司的產品，推出來幫公司賺錢，一個產品，自然該有定位。
於藍嘆了一口氣，「當時我簽她們的時候，剛成立青藍，也沒太多資本，就看她們長相還不錯。
我也沒想好她們怎麼去發展。雖然也有推廣，一直也在嘗試，但是感覺她們還是不是很受品牌、導演和投資方的喜歡。」
於藍露出困惑的表情，「感覺這批貨砸手裡了。」
韓緒嘴角一翹。
於藍也笑道：「現在一個小網紅都比她們活得好，我知道她們也心思浮躁，只是有合約綁著。其實我並不想賺她們的違約金，我沒有那麼黑心的。
我確實想帶著她們掙錢，就是找不到路。給她們的資源、花在她們身上的錢，扔出去一個響都沒有。所以只能靠我一個人拚命拍戲。」
「所以是藍姐在養著她們嘍！」
「她們要是有你這樣的覺悟就好了！」於藍嘆口氣。
望著窗外的天空，又說：「但是也確實不能荒廢青春了，如果現在不火，以後火的希望微乎其微。對雙方都是損耗。
所以呢，全部交給你了，藍姐相信你的審美，你給她們做包裝，做人設。完了，我們一起討論，通過了呢，就找攝影師來拍攝，然後推廣。」
韓緒點點頭，「謝謝藍姐的信任。」
於藍也不是多有信心，但是死馬當活馬醫嘛，她總不能真養著她們，她簽她們進來是讓她們給她賺錢的啊！
韓緒送她到電梯口，看著電梯門關上，揮了揮手。
轉身走回女孩們的房門前，敲了敲門。
門又打開，看看老闆不在，幾個女孩立刻活躍起來，一把把他拉進來，圍著他，「韓老師！你要帶我們去哪兒啊？」
「韓老師！你是不是住那頭？」
「我們三個住在旁邊那間，你以後可以來找我們打牌哦！」
「韓老師！你幾歲啊？」
「韓老師……」
一個高大英俊的男孩子，也是她們金絲雀般的生活中難得的樂趣了！
也就宋清漪見識過他的真面目，站在女孩們後面，保持著禮貌的微笑。
韓緒只回答了第一個問題：「我們先去做頭髮，現在都去把妝卸了。不要用素顏霜，我看得出來。」
「啊！」
韓緒在沙發上坐下，像主人似的。
女孩們連忙朝洗手間跑去，另外三個奔出門去，她們住在隔壁。
韓緒聯繫美髮沙龍，說準備過去了。
女孩們陸續卸了妝出來，一排站在他面前。
這種情景常常讓韓緒想起另一種情景，娛樂圈女孩在導演面前的樣子跟KTV公主在客人面前的樣子是一樣的，都是被挑選。
韓緒的目光從她們臉上身上依次滑過，他不是客人，也不是導演，他見過她們最狼狽的樣子。他的任務就是把她們包裝漂亮，推出去。她們賺錢，他才賺錢。
卸了妝的女孩們面對他的目光，比脫了衣服還不自在，低頭避開他的目光。
畢竟青春年少，底子也好，卸了妝反而有種清新之感。只是經常化妝，皮膚稍顯黯淡。
「走！」韓緒站起來。
女孩們鬆了一口氣，跟在他身後，很快嘰嘰喳喳起來，像出去放風的鳥兒。
坐進門口的商務車，女孩們繼續嘰嘰喳喳。韓緒則坐在副駕，翻看髮型師和化妝師微博號里的作品。
造型團隊，往往需要髮型師、化妝師、造型師、攝影師，四個人。這是最基本的配置。通常情況，這些師還要帶幾個助理。
在沒有造型總監的情況下，除了客戶的要求外，整體造型靠幾個人溝通，主要以造型師或者攝影師的意見為主。看誰咖大了。
當然要集齊這幾個人，耗費的金錢和需要維持關係的精力就會成倍增長。
把她們全部打包給戴維那樣的造型師，由戴維隨便化化妝換換衣服，再隨便找一個攝影師，是省錢的做法。
也可以看出，於藍確實不想在她們身上花錢了。
佛系養魚，反正也不給她們開工資，就養著，等哪天中彩票。
但現在韓緒來了，這些彩票，怎麼也得中幾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