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當人

「請高一年級的同學到cāo場集合。」學校里的廣播不停播報著這句話。

於琴帶著整個班級，來到了cāo場上。二十個班，排成了二十列縱隊。梁風信低著頭，眼睛看著走在他前面的一個同學的腳，不敢向別處望一眼。他總是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雖然他並不做賊。他的膽子太小，連與陌生人對視的勇氣都沒有，要是抬著頭，很容易和其他人的眼神發生接觸，這是他不敢的。再說，這裡這麼多女生，一抬頭，很容易看到美麗的身影，嫩白的皮膚什麼的，梁風信自然更不敢抬頭了。

上吉中學cāo場的中間，有一個標準大小的足球場。高一年級的學生們，現在就站在這上面。圍在足球場周圍的，是有八個道次的塑膠跑道。主席台上，除了就座著學校的領導們，還有一位穿軍裝的陌生人。

二十名穿著軍裝、膚sè黝黑、肌肉壯實的男xing，邁著整齊的步伐，大踏步在主席台前的塑膠跑道上前進著。

「立正！向左轉！」排頭的一個教官喊著。這二十個教官，整齊地轉過身，面向著主席台，站好。

校領導們在講了一大堆廢話之後，將二十名教官分配給了二十個班。這二十名教官，讓每個班級的學生，站近了，分成四排，組成一個小方隊。

「我姓黃，你們可以叫我黃教官。」在排好隊后，被分配到高一（3）班的這名教官說道。

「快向黃教官問好。」於琴在旁邊提示著。

「黃教官好。」同學們懶散、木訥地說著。

黃教官點了點頭，接著說道：「我們以後不叫三班，叫三連，我就是你們的連長。以後你們跟我說話，必須要大聲地回答，不能再這麼死氣沉沉。三連的人，準備好了沒有！」最後一句話，黃教官是喊出來的。

「準備好了！」同學們大聲地回答。

「大聲點，準備好了沒有！」黃教官吼了出來。

「準備好了！」同學們也吼了出來。

「你們沒吃飽飯嗎？準備好了沒有！」

「準備好了！」

「太小聲了，準備好了沒有？！」

……

於琴大概是覺得這個畫面太2了，就走遠了。

好半天，同學們都喊累了，黃教官才終於滿意了，帶著隊伍，走出校門。

「這個教官，腦子有病吧？」梁風信朝他旁邊的錢麗chun說道。

三班的人，在教官的帶領下，上了一輛大巴車。

梁風信獨自坐在靠窗的位置，不與人說話。梁風信本以為教官會讓大家都安靜，但同學們說著話，沒有人來管。其他人，都是兩兩坐在一起，互相交流著。只有梁風信的身邊，是空著的，沒有人願意坐在他旁邊。就連他唯一說得上話的錢麗chun，也是坐在別的位置。

梁風信偷眼看向了前排的陳曉依。他多想這時候有個人陪他，是個漂亮可愛的女生就最好不過了。他此刻倒是覺得陳曉依比姚文瑜要更好了，因為陳曉依的甜美笑容，能治癒人心。

「看來，不同類型的女生，有不同的用處啊。」梁風信看著窗外，百無聊賴地想著。

過了幾十分鐘，大巴車行駛到了軍訓營地。大家下了車，黃教官把大家排成四排，女生在前，男生在後。

在這軍訓營的門口附近，寫著「服從，完全服從，絕對服從」這幾個字，讓梁風信看了，不禁想到被催眠時的吳菲菲。

「下面，我要指定一個男同學，協助我管理好我們連，有人自告奮勇的嗎？」黃教官說道。

沒有人主動站出來。

不得已，黃教官又問了一句：「班長是誰？」

「我是班長。」一個長得讓人沒有想法的大個女生，舉起了手來。

黃教官翹著嘴皺著鼻子，搖了搖頭道：「我要找個男生。」

「那就我吧。」終於有個男生出聲道。

這名男生，身高接近1米80，長了一張方方正正的臉，濃眉，大眼，五官端正。他的臉毛孔略粗，雙眼中總是閃著別樣的神采，是一個長相很有特點的帥哥。他叫鮑建永，是個學習成績在班上名列前茅的男生。

黃教官看了他一眼，很是讚賞地點了點頭，說道：「那你出來一下。」

鮑建永站到了教官的身邊，在教官的指導下，開始對其他同學發號施令，把大家帶到了領軍裝的地方。

每個人按照自己的身高，領了兩套迷彩軍裝。

「下面，我給你們介紹下劉副教官。」黃教官的身邊，站了一個女xing的教官。

很快，黃教官帶著男生們，劉副教官帶著女生們，來到了宿舍里。在放好了東西，分好了床位后，所有人又出來集隊了。

二十個班，也就是二十個連的人，全都集中在了一個大廣場上，準備進行入營儀式。

「咦，那個人是誰？怎麼戴了個面具？」有一名名叫卓向典的高個男生，像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樣，朝著一班的方隊所在的方向指著。

梁風信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一名戴著奧特曼面具的男生，站在一班的方陣里，如此顯眼。

「哦，那個人叫秋月邊，聽說他的臉被燒傷了，很難看，所以學校破例允許他戴面具上學。」有個叫韓凌天的男生知道這事，笑了幾聲，回答道。

「秋月邊？男的女的？」卓向典疑惑地問。

「男的。」韓凌天回答。

這個叫秋月邊的男生，從體型和髮型上看，是個男生無疑。只是他的名字偏女xing化，他露在外面的皮膚也比較白，卓向典這才對他的xing別感到疑惑。不過三班已經有錢麗chun這個活生生的例子了，所以大家對於秋月邊這樣一個有著女xing化名字的男生，也就不感到奇怪了。

「折磨著，製造奴xing。」一個蚊子般細微的聲音，從那張有些搞笑的奧特曼面具後面傳出。

「平等國通過折磨人，扭曲人xing，試圖把人變成奴隸。強調絕對服從，就是要讓學生接受奴xing的思維。軍訓營，就是一個奴化營，什麼磨礪人的意志，說得好聽，實際上壓根就是在進行奴化，讓人就算受到折磨，也要服從。這罪惡的國家！意志不堅的人，都會被奴化，只有不屈的勇士，才能不當奴隸，當人！」那個聲音繼續說著。

「喂，面具男，你不當奴隸，那你去反抗啊！不敢反抗就老實點！」一個離秋月邊比較近的男生，大概是大腦被奴化得比較嚴重，這時偷聽到秋月邊的話，向他嘲諷道。

秋月邊透過奧特曼面具，怒視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很快營長就到位了，給大家開會。

營長是個長相比較平和的人，和那些板著臉的教官——也就是連長，有所區別。在說了一大堆廢話之後，他終於開始用嚴厲的語氣說話了。

「服從！完全服從！絕對服從！這就是我對你們的要求。你們要把合理的要求當鍛煉，把不合理的要求當磨練！」營長強調著。

梁風信聽了這話后，總覺得有點怪怪的，他想著：「這營長的話，怎麼這麼像我催眠吳菲菲時說的話呢？這是不是另一種催眠方法啊？我要是催眠了幾個女生，讓她們對我『服從，完全服從，絕對服從』什麼的，那不是很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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