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衝突
算不上太過蔚藍的天空之上漂浮著綿軟的白色雲朵,慵懶移動間還有著幾隻鳴叫的鳥兒飛掠而過,刺眼又熾熱的陽光撕裂雲層直射而下,將整片大地籠罩在悶熱之中。
南單街。
南單街體育場。
啪嗒!
啪嗒!
啪嗒!
位於體育場里籃球場上,一群穿著各不相同的年輕人像玩鬧一般似的打著籃球,懈怠的防守和漏洞百出的上籃看上去就像是刻意為之一樣,懶散的跑動感覺像中午沒吃飽飯似的。
畢竟就在他們剛才正打的興起的時候,體育場的負責人就走來提醒動靜不要太大,因為旁邊是一所小學,學校里的孩子們還在上課。
手起刀落的命中一個長兩分,元殊輕笑的拍了拍手,顯然是對自己這一球空心入筐而感到滿意,周圍的男生們見狀,也是不由得感嘆起來。
「真絕了殊兒,咱們上學內會兒怎麼沒發現你投籃這麼准?」
「是啊,步伐流暢不說,籃子也準的離譜,這兩月沒少練吧?」
「簡直就像是雷阿倫附體啊,先不說剛才那球,就姿勢看起來,君子殊啊!」
面對周圍男生的吹捧,元殊依舊是平淡的輕笑一聲,露出兩顆可愛兔牙的他搖了搖頭,「蒙的蒙的。」
這個身材中等但是相當勻稱的俊逸青年叫做元殊,和這些打球的年輕人一樣,他們都是剛步入18歲成年的行列。
今天大家聚在一起來打球的主要目的就是慶祝自己的成年,畢竟以前在學校上學的時候,他們可沒有這麼大把的時光用來消磨在運動上。
就在元殊等人繼續打球的時候,兩名年齡看上去和元殊等人差不多大的女孩緩緩從遠處走來,其中一女長相一般,戴著眼鏡留著長發,而在她旁邊的女孩卻和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小巧玲瓏的身材,靈動跳躍的馬尾,精緻的瓜子臉和狹長的雙眸,那時不時浮現在小臉上的稚氣卻讓得她又有幾分可愛的感覺。
「伊夢,你就不能不耷拉臉嗎,今天見到你后就一直這個樣子,我們出來玩兒就不能開開心心的嗎。」
戴眼鏡的女孩有些沒好氣的說道。
「你知道我今天心情不好其實是不想出來的,宮羽。」
唐伊夢不開心的樣子依然掛在臉上,不過那不開心之下似乎還另有隱情的樣子,宮羽無奈的撇了撇嘴,「那我們就找個地方坐下來先休息休息。」
二人坐在靠近籃球場旁邊的凳子上,半晌后,瞟了一眼打球的一群男生,宮羽扶了扶眼鏡沒好氣的道:「他們打球蹭地的聲音好煩啊,想找個地方歇會兒都沒有清凈的。」
「人家打球又沒礙著你的事,幹嘛那麼說。」
唐伊夢倒是覺得沒所謂,勸說道。
「對了,那個男生是不是高中時候你們班的元殊啊,看著好眼熟。」
宮羽將眼鏡推了推,一下子就認出了那在球場中活躍的像矚目焦點似的青年,道。
「好像還真是……不過以前上學的時候沒怎麼和他說過話,不太熟。」
唐伊夢順著宮羽手指的地方看過去,旋即便在內心感嘆了一番世界還真小啊,收回目光,緊接著就打開人人漫不經心的刷起了動態。
就在運球過了三人準備干拔三分的時候,元殊忽然感覺自己用力過猛,暗叫一聲不好后,只見籃球飛過籃板后朝下方落去,最後不偏不倚的砸在了低頭玩手機的唐伊夢腦袋上。
「哎呀!」
女孩尖叫起來,就在元殊準備跑過去道歉並詢問傷勢的時候,只見得一旁低頭玩手機被嚇到的宮羽率先發難喊叫道:「你們打球不長眼睛啊!」
宮羽這麼一叫喚,不少男生皆是愣在原地,有幾個男生甚至還被這一嗓子嚇得面面相覷,元殊聽聞后卻是微微眉梢一緊,「你說什麼?」
「我說你們打球不長眼睛嗎!」
宮羽脾氣爆炸的沖著元殊硬剛,而唐伊夢也是捂著腦袋一臉薄怒的盯著前者,脾氣不好的元殊頓時就回懟道:「是你們不長眼睛吧,知道為什麼平時沒有人在別人打籃球的時候坐在這裡嗎,因為這裡四周沒有鐵絲網,而且你們離籃筐那麼近,躲遠點是人的常識吧?」
「你這人說話怎麼這個樣子,拿球砸到人還有理了?」
唐伊夢頓時就對元殊的好感直線下降,以前上學的時候也沒見他是這樣的人啊,怎麼現在如此粗魯?
此時的元殊也對唐伊夢沒什麼好感,他本身是準備過來道歉的,但是宮羽那一嗓子再加上唐伊夢的追問讓元殊可以說是心裡歉意全無,於是又回懟道:「這些凳子在籃球場外都是,你們不坐在那邊偏偏找了一個離我們打球地方近的地方坐想幹什麼,想碰瓷啊,碰到誰選個男朋友是吧?」
「你這人想得倒挺美啊,還想打籃球打出個女朋友不成?」
唐伊夢直接就被元殊這話氣樂了,不過還沒等她話音落下,元殊好像早就在等她說這句話一樣,於是又毫不留情的說道:「還打出個女朋友,打出誰啊,打出你啊,想太多了吧妹妹?」
「哎我說你這個人講不講道理啊,你投籃沒投好砸了人不道歉還罵人,有沒有禮貌啊?」
唐伊夢還了一嘴,一旁的宮羽剛想添油加醋,直接就被元殊的聲音嚇得噎了回去,「我說大姐你有沒有搞錯,這裡是籃球場,籃球場啊!」
嫌棄的嘆了口氣,元殊甘拜下風的道:「算了算了,碰到你算我倒了八輩子霉。」
然而就在宮羽還想和元殊理論一番的時候,唐伊夢直接一把拉住了她,冷聲道:「走吧,和這種人沒什麼聊的。」
見到唐伊夢和宮羽逐漸淡去在自己的視線中,元殊忽然皺了皺眉,因為他想起這兩個女生看起來似乎有些眼熟,好像是在哪裡見過似的。
一拍手,元殊很快就想起了二人是誰,不過仍然是沒好氣的自言自語,「這以前上高中覺得唐伊夢是班裡最文靜的那個了,怎麼這個樣子?難道我這重生了之後除了時間線有了變化之外,這些曾經遇到過的人的性格也有改變了?」
走回籃球場上繼續打球,面對周圍男生對自己的『膽大壯舉』而紛紛豎起大拇指的行為,元殊只是平淡的聳了聳肩,對此他早就司空見慣了,顯然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承受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羨慕目光了。
作為一個擁有著系統的重生者,元殊重生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有了一段時間了,不過和其他小說當中的穿越者並不一樣,元殊沒有藉助他人的身體重生,而是直接重生在了過去的自己身上,現在的他,正是7年前的他。
沒錯,元殊今年已經25歲了,他是一名普通企業的員工,又是桌游店,咖啡廳的老闆兼小說家,沒重生之前的他和兩個要好的女生龐溪源以及姜夢晨一起去了天華山遊玩,說是兩個要好的女生,實際上前者和自己的關係是那種雙方互相喜歡不上的要好,龐溪源不把自己當男生,而元殊也不將她當女生那種,不算兄弟,也不算閨蜜。
至於姜夢晨和自己的關係,那就要複雜不少了,這個和龐溪源顏值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上的纖瘦又高挑的長髮漂亮女生可是以前自己暗戀的對象,不過就在元殊鼓足勇氣表白后直接就被她沉默拒絕,雖說姜夢晨最後又來倒追自己,但元殊也是有骨氣的人,畢竟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更何況是男人?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三個人的關係也是有新的進展,當然了,也不是什麼突破性的進展,僅僅是關係變得要好起來而已,在龐溪源的提議下,三人決定到天華山一日游,然而就在他們抵達天華山沒半天的時候,元殊就因為在石欄上和二女一起欣賞風景而不幸一腳踩空,最後跌落懸崖。
然而就在元殊倒在下方海灘邊堅硬的岩石地上時,滿臉鮮紅的他嘴巴微張,而神情也定格在驚恐之中,大腦還未完全失去生機的他心中難以接受的道:「我···我死了嗎···」
自問的時候,元殊忽然在眼前即將變得漆黑之際看到那深邃黑暗中有著什麼東西在發光,就像是迷了路的旅人見到了閃亮的燈塔,或者說是看到了照耀夜空的啟明星,伴隨著那光芒逐漸擴散而開,感到刺眼的元殊忍不住眯了眯雙眼,「好刺眼···」
「那是什麼?!」
無止盡的光明世界中,一盞源源不斷散發著璀璨光澤的燈籠由遠及近的旋轉而來,隱隱間還能看到一道五彩繽紛的靈動光影逐漸大盛,那是一匹馬的模樣!
「怎麼又黑了···」
元殊看到充滿光明的溫暖世界變得漆黑陰冷,有些心悸的自言自語,但很快他就釋然了起來,這就是死後的世界吧,畢竟我摔下來了,再怎麼無法接受自己死去的事實,那也還是死掉了···
「哇——哇——」
「好吵啊···聽起來像是鬧貓,不···或者說是嬰兒的啼哭?」
元殊確定了那是嬰兒哭泣的聲音,眼前的畫面突然一轉,他看到一個嬰兒被男醫生接生了出來,這是誰?
「那是···老媽?」
看到病床上的女人,元殊驚得嘴巴都快掉下來了,難道說這個被接生的孩子,是自己?!
「孩子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元殊,因為姓氏特殊,所以名字就叫···元殊吧。」
聽著元殊這兩個字,倒在海灘邊上瀕死的元殊內心震驚道:「元殊···果然是我自己,為什麼···為什麼我能看到小時候出生的樣子?」
叮!
一陣清脆的聲音響起,元殊的腦海中忽然有個聲音傳出,「系統提示:宿主進入瀕死,走馬燈系統已經激活。」
「走馬燈系統···人生的走馬燈嗎,我在網上看過類似的傳說,在人即將死亡的一瞬間,人生會在眼前重新經歷一遍,俗稱人生的走馬燈,不是什麼吃冬棗和香蕉那個看到人生的走馬燈,而是真的會重溫自己的人生經歷,走馬燈···這就是我的走馬燈嗎?」
元殊在心中自言自語,他就像看電影一般將自己這二十多年的人生全在一瞬間看了一遍,看到最後,元殊忽然感慨萬千,自己一帆風順,想不到如今卻墜崖天華山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