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31章 小乞兒之死

他心裡有火，急欲撒出來。

秋旭不是讀書的料，但是鬼點子特別多，待他屁股一好，他暗中觀察了叫花雞店幾天，發現沈溪這婆娘心眼還挺好使的，竟可憐門口的小乞兒，隔三差五便送只叫花雞給小乞兒吃。

一個主意便湧上秋旭心頭。

對！就這麼做。

這日，叫花雞店照常營業，沈大東在後廚忙活著，他的未婚妻春鸚也來幫忙。

二東、三東都各司其職。除了這四人，沈溪還雇傭了幾個打雜的，不過叫花雞的核心技術都在沈大東的手裡。

「春鸚，你把二東、三東喊來，一會叫花雞出爐，先放在架子上放涼，溫度差不多了就馬上打包。」沈大東說。

外面已經排起了長隊。

「好嘞！」春鸚應聲，她也是個勤快人，心直口壞，沒啥壞心眼。

春鸚記得沈溪吩咐，又拿了一隻叫花雞，稍稍放涼后便切段，送給門口的小乞兒吃。

誰料春鸚還沒有進門，便忽然聽見一名小乞兒的慘叫，「啊，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疼啊，我的肚子……」

春鸚趕緊過去查看，就見一個小乞兒倒在地上打滾，很快就全身抽搐，然後口吐白沫死了。

春鸚也嚇了一跳，她尖叫一聲，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然後撕心裂肺的大喊，「啊……大東，大東……」

沈大東急沖沖的跑出來，這時候倒地的乞兒已經全身發黑，口鼻出湧出的白沫更多，眼睛睜的老大，已經沒有了呼吸了。

「怎麼就這樣，發生了什麼事？」沈大東問。

春鸚嚇的全身都發抖，她抱緊沈大東，「我不知道，我過來送雞給他們吃，結果一轉身就這樣了……」

死去的小乞兒手裡還拿著一塊沒吃完的雞塊。

沈大東抱著孩子去了醫館，大夫表示無力回天，已經死亡，很明顯是中毒所致。

「剛剛他是吃了什麼東西嗎？」大夫問。

門口的小乞兒實話實說，「剛剛就吃了雞啊。」

「雞里有毒！」大夫說。

『轟』的一聲，沈大東只感覺五雷轟頂，他現在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但是，沈大東自信雞里不會有毒，難怪是有人見他們生意太好，故意陷害。

「快，找匹快馬去告訴沈溪，就說店裡出事了。」沈大東對沈二東說。

沈二東也嚇壞了，急忙跑出去。

很快，沈溪便趕來了，這時候叫花雞店已經被官府的人包圍了，說是店裡惡意投毒，毒害小乞兒。

沈大東百口莫辯，說什麼官府的人都不相信，官府的人覺得人證物證俱在。

並且剛剛仵作也來驗了屍，確實在那小乞兒手裡和嘴裡的雞塊里，發現巨毒物砒霜。

『砒霜』二字一出，眾人嘩然。

已經有人在叫花雞店門口罵開了，「太可惡了，南邊的那個巷子本身就是小乞兒的地盤，你們的店沒開過來，人家都已經在哪兒了。怎麼了，是影響你們生意了還是怎樣，竟要用砒霜害人。」

「是啊，太可惡了，叫花雞可得一貫錢一隻，我就說怎麼捨得分給小乞兒吃。」

「心太黑了，嫌那些乞兒礙事，驅趕他們就好，也不用下此毒手。」

「說的是什麼，真想挖開他們的心看看是不是黑的……」

沈大東都快冤枉死了，他只能一遍遍的說，「我們沒有下毒，都是一樣的雞，一樣的調味料，怎麼就那一隻雞有。」

「為什麼就那一隻雞有，這個得你親自跟縣老爺說了，給我帶走……」衙役一聲吆喝。

「慢著！」沈溪及時趕到。

「為什麼抓人，有證據嗎？」沈溪質問。來的路上，她已經將來龍去脈問清楚了。

「此店下毒毒害街頭乞兒，證據確鑿。」衙役鼻孔朝天。

「哦，怎麼個證據確鑿法，說來聽聽。」

這功夫，沈溪就已經蹲在屍體旁，檢查起了屍體。

那帶著手套的小仵作，說是仵作，其實就是一個新手，看見如此懼人的屍體，她自己都有些害怕，更遑論驗屍了。

沈溪仔細檢查了那人的口鼻，還有毒發的表證，確實是一個時辰內毒法的。

並且這毒是急症，很快就一命嗚呼，乞兒毒發和死亡的時間和春鸚描述對的上。

那麼，問題究竟出在哪裡？或者是這其中有詐！

沈溪腦子轉的飛快，她排除了一切不可能，這時候又聽衙役說，「雞是你們店送的，罪證都被他握在手裡，吃在嘴裡，除了你們還有誰？」

「這雞塊上確實有毒。」小仵作也說話了。

「你是女的？」沈溪問道。

男扮女裝的小仵作驚了一下，她都偽裝的這麼好了，竟然被人一眼認出來了。

「我是男的！」仵作說。

「去請你的師傅來，花多少銀子都行。」沈溪說，她現在急需要一個專業的仵作來看看。

「哦……」小仵作扁嘴，學了那麼久，第一次出工還是被嫌棄了。

小仵作剛要走，先前的衙役開口了，「不用請了，官差辦案還用你……」

只是沒等衙役將話說完，沈溪就主動走過去，握了衙役的手一下，「官老爺，給我一炷香的時間，不會耽誤您多少事。」

沈溪遞過去的手，裡面有一錠銀子。

「請兄弟們喝茶。」沈溪說。

那衙役一個月沒掙不了幾個錢，見這人出手這麼闊綽，才一炷香的時間罷了，便派人駐守在叫花雞店門口，他帶幾個兄弟去對麵茶室喝茶去了。

很快，小仵作也帶著她的師傅來了，沈溪問老師傅是否能確定這毒是慢毒攻上來，還是毒引，她擔心她看到的表象是障眼法，所以必須先確定一件事，那就是：是否是春鸚送雞時，小乞兒才中毒身亡的。

如果是，那作案時間範圍就大大縮少了。

「得屍檢！」老師傅說。

沈溪拱手，「那麻煩師傅。」

屍檢結果很快就出來了，就是春鸚送雞時毒發身亡的，所以問題還是出在吃的那塊雞上。

但是雞上沒有毒，這一點沈溪可以確定，所以毒就是什麼時候下的，誰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