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開設軍校
「什麼?」
江寧大驚失色,糾住滿剌加大臣的衣領,雙目赤紅道:「你是幹什麼吃的!」
憤怒和擔憂交織在心中,他迅速往王宮外跑去。
大臣連忙拉住,哭嚎道:「大人,現在應該是派兵追擊啊,晚了就追不上了。」
「混賬東西!」
江寧反手一巴掌將其打暈在地:「一些金銀財寶罷了,丟了就丟了,怎比得上人命珍貴!」
說罷,他轉身匆匆離開。
大臣被打得眼冒金星,委屈道:「可丟的全是我國國庫財物啊。」
江寧以最快的速度跑進一處房屋,只見賀玉瑤美眸緊閉,臉色慘白地倒在地上,衣襟浸透了鮮血,讓人一眼便為之憐惜。
黛安娜正蹲在地上,淚眼婆娑地看顧著她,想要把她扶起來,卻又怕加重傷勢。
「親愛的,你快看看玉瑤姐姐,她傷得好重。」
瞧見江寧進來,黛安娜再也抑制不住悲傷,眼淚啪嗒啪嗒地流淌下來。
「瑤兒,你,你怎麼樣了?你沒事吧?」
江寧嘴唇顫抖著,蹲下身緊張地輕喚賀玉瑤。
但賀玉瑤一直昏迷著,半點反應也無。
「找大夫,來人,快把軍醫給我找來!」
吳丑奴應了聲是,拔腿就跑。
這時滿剌加大臣跑了進來,江寧雙目赤紅地看向他,低吼道:
「是誰幹的?!」
「大,大人,那群人黑衣黑面,但好像拿著倭刀,還喊了個倭國名姓。
想來,想來是之前在島上居住的倭人乾的。」
江寧勃然大怒,喝道:
「來人,給我駕船出海,儘快將兇手給本官追回來!
就算把船轟沉了,屍體也要給撈上來!
還有,清點俘虜的倭寇,統統殺死!」
「末將領命!」
跟過來的李長河和高萬年應諾,急匆匆離開。
大臣哭喪著臉道:「大人,這船不能轟啊,上面都是金……」
「滾出去!」
江寧不耐地呵斥道。
「是,是。」
大臣唯唯諾諾地應了聲,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屋子。
江寧又將目光投向黛安娜,聲音顫抖道:「黛安娜,你也出去吧,我在這裡看著就行。」
「好。」
黛安娜美眸中含著淚水,乖巧地應了聲,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等到門關上后,江寧才鬆了口氣,笑道:「好瑤兒,人都走了,起來吧。」
話音落下,剛剛還氣息奄奄的賀玉瑤忽然睜開美眸,直起身子撲進他懷裡。
「老爺,妾身演得可還到位?很像吧?就是這些羊血太難聞了,腥也腥死了」
賀玉瑤俏臉上瞬時綻放出笑容,撒嬌道。
江寧白了一眼道:「像什麼,就閉著眼一動不動的,要不是除了我和黛安娜沒人敢上前仔細看,遲早露馬腳。」
賀玉瑤撅起小嘴兒道:「可是我沒告訴黛安娜啊,她那樣子,明顯是真信了嘛。」
江寧啞然失笑,驚訝道:「她不知道?我還道哭得那麼傷心,是怎麼裝出來的呢。」
「那不正說明妾身厲害。」
賀玉瑤眉眼彎彎,甜蜜地勾住江寧的脖子,緊緊依偎在他懷裡。
江寧攬住她纖細的腰肢,調整了下姿勢,讓兩人都能坐得舒服些。
靜靜地溫存了好一會兒后,他又道:
「明早你就以養病為由先回福州,讓內廠想辦法把能出手的寶物都給出手了。
然後將金銀下發給將士們當作賞賜和撫恤,還有投入到海事衙門中運轉。
多出來的嘛,再交一部分給朝廷,最後剩下的便用作開設海軍軍校吧。」
對於最後一個內容,江寧從開海之初就在設想了。
賀玉瑤揚起雪白修長的天鵝頸,仰視著他的臉,嬌聲道:
「老爺真的決定了?可這會不會太激進了些。
現在沿海各省到處都是與老爺有香火情的衛所軍隊和水師,還有那驍勇善戰的千人隊。
再加上京城的天雄軍和北疆的邊軍,這股勢力實在是太大了。
現在若是就這麼直接上書開辦軍校,不僅朝臣不會同意,甚至還可能引起陛下猜忌。
老爺,我們慢慢來好嗎?」
江寧神色堅定道:
「瑤兒,有些事不能因為風險太大而不去做。
現在大明開海,看似一切順利。
但時間一長,便會發現水師將領要是沒有經過系統性的學習,遠洋出海將會吃大虧。
在這一點上,西方已經領先了我們一步,若我們不能後來居上,只會越來越遠。」
頓了頓,江寧凝視著賀玉瑤的美眸,輕撫著她的俏臉道:
「其實我知道這次上書,大抵是毫無效果的。
但無論如何,都至少能起到一個先行試探的作用。
還有,那劉瑾一定會按捺不住的……」
賀玉瑤美眸一亮,嬌嗔道:「原來老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這下妾身便放心了。」
「誰說的。」
江寧拍了拍美人的臀兒,道:「若是能成功,那自然是最好的了。」
賀玉瑤將誘人的粉唇湊到江寧嘴邊,吐氣如蘭道:「無論怎樣,瑤兒一定跟隨在老爺身邊。」
「唔……」
京城。
司禮監值房內。
劉瑾皺著老臉,樂呵呵地捧著茶杯道:
「昨日江寧上書了一封奏疏,說是要開設什麼大明水師軍校,外廷都吵開了。陛下啊,明兒個就要召開廷議了。
呵呵,這江寧也是膽大包天,現在的權柄還嫌不夠,胃口大到要將所有將領都拉到他的麾下。
哎呀,現在好了,不僅那些本就和江寧不對付的朝臣反對,那些勛貴武將也不贊成,甚至連焦芳和李東陽都沉默了。
真真是大快人心啊!」
這時,一個三旬上下的書生起身道:「公公,門下以為這次廷議,朝臣對江寧群起攻之,公公反倒不能一起摻和進去,反倒要將其保下。」
這是劉瑾招募的幕僚的張文冕。
雖是個落第秀才,但肚子里的計謀還真不少。
也正是有了他,大字不識一籮筐的劉瑾才能屢屢提出政略,並不斷擴張自己在內外廷的勢力。
可謂是他麾下的第一智囊,深得器重。
而此前的調虎離山之計,便是此人親自詳細謀劃出來的。
劉瑾「咦」了一聲,放下茶杯道:「你又有什麼點子了?」
張文冕拱手道:「公公,自江寧代天巡狩后,先後掃除了倭寇和海盜,如今又打敗了佛朗機,奪回了滿剌加。
這些事情任何一件放在旁人身上,那便是了不得的功勞了,可偏偏他一人給湊齊了。
算得上是功蓋蒼天了。
可如今陛下對此卻無一點反應,不僅沒有加官進爵,甚至連點像樣的封賞都沒有,這不奇怪嗎?」
「你的意思是……」
劉瑾眯起了眼睛。
「若門下所料不錯,陛下必然是為了在廷議上保住江寧啊。
畢竟他不受賞,戰時總督也將卸任,更不半點染指這所謂的軍校,偏又是立功無數,忠君體國。
這樣的人,陛下若要保下,輕飄飄一句話不就成了,甚至還能反將朝臣一軍。」
「對對對,你說得有理。」
劉瑾點了點頭,道:
「咱家身為陛下最寵信的內廷第一人,自然要緊緊跟隨陛下的腳步,唱反調是萬萬行不通的。
那以你之見,咱家該怎麼做?」
張文冕轉了轉眼珠,開口道:「公公,現在外廷分為四派,除了公公一系外,還有江寧派、中立派和這元老派。
門下看來,咱們不若先向元老派下手,將其最後的一點勢力剔除乾淨。」
所謂元老派,就是弘治留下來的一班老臣。
自從六部尚書只剩個陳金后,老臣便唯他馬首是瞻,抱團取暖。
若劉瑾要在外廷繼續發展勢力,他是一顆很大的絆腳石。
「這怕是輕易動他不得。
自從劉大夏和馬文升也去職后,這廝就沒什麼大動作了,日夜認真做事,抓不住把柄啊。」
劉瑾皺著眉頭道。
張文冕笑道:
「公公,最近陛下不是下了旨意,過陣子就要納孟婉凝進宮為貴妃,還定下了好一套大婚流程,半點不輸皇后。
可這白花花的銀子,戶部抵死不肯拿,一定要從內帑出。
待明日公公將陳金一黨彈劾江寧的奏疏單獨拿出來呈給陛下,再混雜著此事講述。
陛下是愛極了那孟貴妃,若聽到戶部這般不給面子,難免勃然大怒。
介時公公再火上澆油一把,陳金不死也要脫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