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黥面
「他叫豐凌塵，不知道老爺子你聽說過么？」
華傑心裡，倒不會認為豐凌塵是騙子，不過矯牧之問了，也就隨口回答。
「嗯……蜀地豐凌塵？」
矯牧之眼睛一亮，微笑著讚歎道：「那可是真正的捉妖大師，實力不俗，你小子還真是好運氣，出來一趟就遇見倆。」
嘖嘖……
好么，這臉變得真快，都趕上我們蜀地的絕技了。
剛才那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這會子卻又滿臉笑容春風和煦，兩種大相徑庭的表情無縫連接啊，厲害！
「可不是好運氣嘛……」
心裡翻著白眼，臉上滿是笑容，華傑反手就是一個馬屁拍了過去：「我的好運氣，從十六年前遇到老爺子你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呀。」
「這馬屁，拍得舒坦。」
矯牧之也不矯情，得意的嘿嘿一笑，問道：「不過就算是豐凌塵，應該也沒看出來，你是妖吧？」
「那是，不是什麼人，都有您這雙慧眼的。」華傑捧哏捧得非常到位。
「那是當然……」矯牧之很受用，哈哈大笑。
心裡卻不免腹誹：廢話，我親手下的封印，這麼久了我自己都毫無察覺，外人還有誰能察覺？
豐凌塵？
我承認，他是大師，實力不差，但真就比我還厲害？
我呸，扯淡……
咳咳，扯遠了，我剛才是想說啥來著？
哦……想起來了，都怪這臭小子，居然把我帶跑偏了。
「咳……如果豐凌塵知道你是妖，一定會跟你多說幾句的。」
矯牧之乾咳一聲，強行將話題扳回來：「現在捉妖師內部，雖然是共生派佔了上風，但並不就代表著，共生派可以指揮或命令殺妖派，懂么？」
「也就是說，如果殺妖派的捉妖師遇見了妖，還是會按照自己的理念，殺無赦的，並不會因為共生派的理論佔上風，而有所收斂。」
「還有，異常事務管理局的理念，雖然與共生派一致，但作為國家機構，卻不會像共生派那麼佛系。」
「所以，就算異事局已經允許妖與人類共生共存，也會對已知的和新發現的妖，進行一定的監控。」
「我去，這麼狠？」
華傑忍不住驚呼出聲：「這豈不就是斬立決和終生監禁的區別么，我們妖，也太慘了點吧？」
「誒……哪有那麼誇張？」
矯牧之忍俊不禁，笑道：「殺妖派那是斬立決沒錯，異常事務管理局么，頂多也就是個監視居住，怎麼就終生監禁了？」
「監視居住，那也受不了啊……」
華傑抱怨道：「那你們共生派呢？就這麼看著，坐視不理？這豈不是與你們的理念不合？」
「呵呵……你都說了，只是理念不合而已。」
矯牧之繼續笑：「但不管是哪一派，捉妖師的目的，都是維護人間的和平，保護人類的平安。」
「所以，我們捉妖師，總不可能為了妖族而自相殘殺，打生打死吧？頂多也就是言語譴責，各行其是罷了……」
「所以，你現在知道，做妖的話，會面臨什麼樣的境地了吧？那麼，你還是堅持要做妖么？」
「可是、可是……」
華傑還想掙扎一下，又問道：「不是說妖的數量很多麼，還有很多都是融入社會的，他們都過得這麼凄慘么？」
「那倒不是，一般融入人類社會的妖，無非有三種情況……」
矯牧之搖搖頭，說道：「第一種呢，就是有關係有靠山，不管背後是捉妖大師還是官府大佬，只要咖位夠大，自然沒人敢動你。」
「第二種呢，就是索性坦蕩蕩的配合官府監視，偶爾主動的幫異常事務管理局做點事，甚至直接加入進去，自然便也是安全的。」
「第三種呢，則是大多數妖的常態，沒有關係找不到靠山，本事不大異常事務管理局也看不上，只能藏在民間，安分守己的做人，不惹事不鬧事。」
「這種就多少有點賭運氣了，只要不是倒霉遇到殺妖派的捉妖師，倒也能混下去，畢竟捉妖師的數量，也沒那麼多，不是想遇就能遇見的。」
說到這裡，矯牧之看了華傑一眼，忍不住調侃道：「當然，要是你的話，就不一定了，畢竟你是出一趟門，就能遇到兩位捉妖大師的人。」
「對呀……」
聽到矯牧之的調侃，華傑卻突然眼前一亮：「我認識您和豐凌塵兩位捉妖大師，豈不是屬於第一種妖，那我還怕啥呀？」
「你想多了，少年。」
矯牧之就呵呵了：「且不說我和豐凌塵，願不願意為你背書，就算我們願意，你小子也未必願意啊。」
「這是好事兒啊，我為什麼會不願意？」華傑愣住了。
「唉……還是太年輕啊。」
矯牧之嘆息道：「你就沒想過，如果只是捉妖師共生派和異常事務管理局的話，妖需要分的這麼清楚么？只要不為非作歹，傷人害命，就可以了呀？」
「那、那……」華傑有點張口結舌。
「那什麼那，說白了，這種分類方式，就是安撫殺妖派的。」
矯牧之嗤笑一聲，說道：「殺妖派那幫傢伙，是堅定的人類至上主義者，認為所有的非人類種族，都是低下卑賤的。」
「眾生平等的理論，在他們看來就是狗屁，千萬不要跟他們說什麼萬物有靈，否則，他們一定會噴到你絕望的。」
「老爺子，你這話的意思是……」華傑好像有點明白了，又好像什麼都不明白。
「意思很明白，其實你已經猜到了，只是不願意相信，對么？」
矯牧之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苦澀：「在殺妖派的理念中，就算勉強能夠接受妖的存在，那也必須是……妖，對人類的臣服。」
「所以，殺妖派能夠接受前兩種情況存在的前提，那就是……為奴，或者臣服。說得再明白點兒，就是依附大佬，為奴，依附異常事務管理局，臣服。」
「如果僅是如此，倒也頗有可操作之處，可殺妖派的要求是，若真想表明自己為奴或臣服的誠心，必須有一個標誌，那就是……黥面！」